程也漫无目的地找，路过饮品店，稍稍停顿，脚步绕过去，目光滚烫，深吸了口气，瞳孔红的厉害，攥着的手缓缓松开，紧紧盯着她，不动声色：“臻臻。”
“嗯？”林臻转身，尚未有一点儿反应，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他扛到了肩上。
林臻忍着脑袋里的晕眩，敲了敲他的背，声线细微，“程也，放我下来。”
“不放。”
“程也！”林臻趴在他的背上，声音稍大了一点，奶凶奶凶的，可是没什么杀伤力，眼皮微动，恨不得把脑袋埋进他的衣衫领子里藏起来。
程也扛着她，只往前走，漫无目的，嗓音低哑：“刚才叫我什么？”
林臻长睫眨了眨，耸拉着脑袋，语气软了下来，“程也……”
程也眼底漆黑，语气染上点惩罚似的意味，大手顺着羊绒大衣的边角上移，使劲儿拍了一巴掌，莫名暴躁：“再说一遍？”
“！”林臻怔愣片刻，脸蛋羞得充了血，恼怒似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胛骨处，压着嗓音，不同他虚与委蛇，“程也，你放我下来。”
程也脸色微变，半眯着眼，瞳孔发亮，声调里带了一点低哑懒散的笑意，起了调侃的心思，“友情提示：夫妻间的法定称谓。”
林臻挣扎着动了动，小腿弹了几下，鞋尖恰巧怼上他的下颌处，自知理亏，动作兀的僵住，低头，既不吱声，也不敢动了。
程也沉声笑笑，紧抿着的唇角松了点弧度，手上力度不减分毫，扛着她偏转了条人少的小道，往摩天轮的方向走。
程也递了票根，问她：“喜欢哪个颜色？”
林臻趴在他的肩上，抬头，不假思索：“粉色。”
“娘气。”程也眼皮微跳，嗤笑，放她下来，一手挡住粉色格子的上边缘，一手护住她的后腰。
“你让我选的。”
程也瞥了一眼，不以为意，应了一句：“挺符合猛男的审美标准。”
“嗯？你？”
程也长腿一跨，挤进去，锁上厢门，伸手抱住她，头埋进她的颈间，深吸了口气，喉间掺杂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沉了沉，尾调轻挑，意味深长：“我猛不猛臻臻难道还不清楚？”
林臻微愣，动作僵住，似乎是想到什么，颈间蹿了点儿可疑的绯红。
“为什么不乖乖等我？”程也感受到她的僵硬，眼底染笑，漆黑发亮，愈发凑的近了些，头伏着锁骨处，缓缓下移，自上而下，气息忽而喷涌，探探路，钻进衣裳里，热闹非凡。
林臻浅浅地呼了口气，按住他肆意妄为的手，脸蛋红的像颗熟透了的小番茄，稳着气息，咽了咽，回答：“有点渴……想喝牛奶。”
程也掀了掀眼帘，瞥了眼窗外，捉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浮光掠影，暗色重重，似乎是想验证什么，静默几秒，抵了抵后槽牙，肩角轻晃，一颤一颤，忽地笑出声，细碎微醺，某种颜色废料抛诸脑后。
“……”林臻木然，动了动唇，“我说错什么了吗？”
程也撑着手，目光下移，擦过她的小腹，掩住眼底的躁，笑着说没有。
“那你……”
话音未尽，烟花乍响，点点金光在流光溢彩中聚拢又伴着星光四散开来，粉色格子抵达最高点，一切声响偃旗息鼓，余下的气息尽数吞吐于火热之中。
良久，骤雨初歇，林臻埋头靠着他，气息轻喘，唇色艳得发亮，烁着光泽，手指微动，无名指处折射出细细碎碎的光，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程也圈着她，舔了舔唇，淡抿，按捺住那点儿不知分寸的躁，嗓音低哑：“喜欢吗？程太太。”
林臻点头，顿了顿，眼角滚烫，语调放缓，应声：“程先生，请多指教。”
下一秒，莹白的手指反绕到他的颈后，眼角吊着的清冷在春寒料峭里融化殆尽，化作柔和、妩媚，眉间羞涩，却透着胆量，凑近，回应他。
程也不甘示弱，一颗心霎时软的一塌糊涂，擒着的手收得更紧，呼吸微沉，捏住她的下巴，缓了口气，薄唇稀疏滑到颈间，抬头，眼底情愫缓慢交织，灼热透亮，动了动唇。
林臻微怔，重复他的话：“生生世世……”
声线轻盈，尽数被拆入腹中。
***
游乐园对面的路口。
贺贯祺费力拖着燃尽的烟花盒子往后备箱里扔，闹了一身的汗，夜里的冷风一吹，没抗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闷着气，朝花坛后面吼了一声：“你们几个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呐。”
“靠，什么破烟花，放完了还这么重、”贺贯祺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摩天轮，啐了一口，一脚蹬过去，拍拍屁股，撒手不干了。
鉴定完毕，绝对是损友。
“马上过来、马上过来，着什么急呐。”谢稳拐着小五，不紧不慢地抬起烟花盒子往后备箱扔。
“能不急？一会儿动静把警察招来有你们好看的。”贺贯祺嗤了一声，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轻点儿，车都给我砸坏了。”
李文笑着说他怂，“哪能呢，这片我熟悉。”
小五歇了口气：“诶，不知道队长求婚成功没有，早知道我就进去看热闹了。”
贺贯祺掐了烟，皮笑肉不笑，冷哼：“嗬嗬……放一百八十个心，你们队长贼着呢。”
指不定结婚证都领了。
龚浩停下手里的动作：“不一定吧。”
贺贯祺瞅了一眼，以为是挑衅：“什么不一定？”
龚浩耸耸肩，摊手，回答：“警察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诶诶诶，干什么呢？说的就是你们几个，禁鞭不知道？”
“靠，警察来了你不早说？！愣着干什么，跑啊。”贺贯祺瞥了一眼，愣了愣，扔掉烟头，撒腿就跑。
黎洪吼了一声，嗓门洪亮：“站住！你们跑什么？”
“黎叔？”
“小五？你们怎么在这儿？”
“等等、”贺贯祺听岔了音，顿住脚步，问了一句，“谁叔？”
黎洪抬了抬老花镜，瞧了一眼，不给好脸色：“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