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明断是非(1 / 1)

四周登时鸦雀无声,郭铜齿眯着眼道:“此事谁是谁非,我在旁洞若观火,也瞧出些眉目,倘若大家信得过我郭铜齿,不妨让我酌情裁度一番。”

众人哑然无声,那屠夫却瞧出不好,跳出来大声喝道:“哪来的小孩,毛都没长齐,就想断案,大人的事少来参合,一边凉快去。”

郭铜齿淡然一笑,神情自若道:“我虽年幼,但熟读诸子百家,三韬六略,自比寻常人目光远些,当可分的清事理,你若心中无鬼,何不让我断上一断。”

楼上那小二得到王武吩咐,此时隐身于人堆中附声喊道:“郭先生识文断字,自比我们这些目不识丁的粗汉子强多,何不让他试一试,大家闲来无事,也好讨个乐趣。”

众听客本都是些穷极无聊之人,这年头又没什么娱乐节目,自然希望场面更加热闹有趣些,一闻此言,登时轰然出声附和。

那屠夫见群情汹涌,若不依从倒显得自己心中有鬼,当真是骑虎难下,恼怒的瞪了郭铜齿一眼,冷哼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倒要你如何断定,若是有悖,小心你的脑袋。”言语中的恫吓之意显而易见。

郭铜齿微微一笑,过去扶起那青年郎中,淡然道:“你们虽各执一词,但都言是家传宝玉,应常常把玩而难以释手是否?”

那屠夫和郎中齐齐点头,显然认同郭铜齿的说法。

郭铜齿笑道:“既是如此,此事易断,只需半盆沸水即可。”

众客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仅有王武隐隐约约有所领悟。

立刻就有一名机灵点的伙计不待吩咐便去后堂端来半铜盆沸水,那水似刚从锅中舀出,正冒着腾腾热气,此处虽为酒楼,但因要为客人常备醒酒汤,所以取来这些沸水也是便利之极。

郭铜齿先问那屠夫讨要过玉佩,屠夫虽不情愿,但众意难违,不得不将玉佩递于他。

郭铜齿拿起玉佩详观一会,忽地高声道:“两位都称此玉佩乃是家传宝物,常常把玩不忍释手,谁是谁非,只需将此玉置入沸水之中便可得知,倘若水面浮有油渍,则证明屠夫所言不虚,但若是从水中散发出一股草药之味,则是说明此玉佩乃郎中之物。”此语方歇,又扬声道:“前排的听客不妨上前近观。”

此言一出,众人均觉此法言之有理,行之有据,好奇之余,立刻有不少观众上前围观,若小一个铜盆旁尽是人头

王武心下恍然,暗赞这个郭铜齿才思敏捷,见识不凡,作为现代人来说他自然更能深刻理解这个道理,油不容于水,自然浮于水面,至于中药,熬至沸腾之时,更是挥发出一股刺鼻之味。

正在他神思之时,郭铜齿已然将那玉佩值入铜盆之中,待玉佩隐入沸水,围观众人顿觉从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草药之味,而细观之下,水面又无油渍,心知都受了这肥胖屠夫的骗,登时咒骂连连,呵斥声声,顷刻间闹得全场皆知。

王武早料知结果如此,此刻正吃了个酒足饭饱,刚想招呼过许禇,下楼找那屠夫活动活动筋骨,忽尔听楼下喧声大作,似乎又有骚动,忙回首急望。却见攘攘人头之中,那屠夫竟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猪一般撞入其中,横冲直撞,又扒又搡,如同碾子一般滚至铜盆旁,竟徒手伸入沸水之中捞出玉佩,将之猛然抛掷出去,口中嘶声力竭的喊道:“大爷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去,大爷给你来个玉石俱焚。”、

这一下变起非常,众人皆始料不及,王武眼见那玉佩顷刻间就要坠于地面化为齑粉,鞭长莫及,也暗呼可惜,此刻却陡然瞥眼见一旁许禇忽地冷哼一声,抽出一根短筷,倏然一掷,那根筷子‘嗖’的一声,若同离弦之箭,竟尔在半空中截住正处于坠势的玉佩,筷尖穿过那黛青色丝带,挑起玉佩,去势不衰,‘噗’的一声,狠狠的钉在楼边廊柱之上,入木三分,那玉佩吊在上面仅轻晃几下,却未损分毫。

此情此景登将众看客惊得呆若木鸡,王武也被霍然动容,心道:“这什么武功,简直是神乎其技,要欲成此事,非要眼力,手力,心力配合的天衣无缝不可,若有一个环节有微许差池,定然会无功而为。

此时的许禇如同狸猫一般纵身跳下楼去,犹如四两棉花落地一般了无声息,王武在后面瞧得再次动容,心道:“许禇这巨形大汉竟将身体练的如斯敏捷,如同前世动画片中的人猿泰山一般,想来定是在林中和猴子打交道惯了。”他亦紧随其后,好似笨狗熊一般踊身下蹦,‘砰’的一声巨响,不仅砸翻了其他客人一桌上好酒菜,自己也差点滑倒于地,溅了一身汤汤水水,实在不雅之极。

王武登场的动静实在太大,以至于众人纷纷又被惊回神来,那屠夫亦是如此,见势不妙,正准备溜,却被许禇欺近身去,从后面一把抓出,提了起来。

众人在楼下都亲身感受过那屠夫的野猪般冲撞,都知他身沉力大,此刻却见他在许禇手中犹如孩童一般,均惊骇未明。

许禇捏着那屠夫脖间软肉,将之吊在半空,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说我把他拧成麻花好还是拍成肉饼好。”

王武拊掌大笑道:“仲康,这肥厨着实可恶,万不可将之轻易整坏,我瞧他其胖若球,好久未打过排球了,不妨用他来乐上一乐。”

许禇一怔,愣道:“排球是什么?怎么打?”

王武暗骂一声自己真是口不择言,只得解释道:“你我将这恶屠抛来掷去,丢来扔去,不让他落地,这就是打排球。”

许褚兴奋道:“这个法子好,大哥,我们何不比较以下谁先力气不济。”一言方毕,一挥臂膀,就将那屠夫扔了出去,其向直奔王武。

王武嘿然一笑,轻舒左臂,将那屠夫一抓反抛回去,轻松潇洒,浑似轻若无物一般。

众看客多是这家酒楼的常客,多数识得王武,此时见这少爷又跳出来生事,知他是个捣蛋蛮横之人,怕惹上麻烦,登时纷纷而起立作鸟兽散,只有那郭铜齿将玉佩取下来,递手于郎中,正面含奇异的眼望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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