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仰起头望他,窗帘没有阖实,有一丝月光透着窗?洒到他的脸上,她不由看得痴了,“秋萝卜,你是不是也发烧了?”
有片刻的沉默,耳边传来黎秋磨牙霍霍的声响,“趁我现在还握着拳头,赶紧给我睡觉。后天跟鸿泽的经理有约,要是你再敢给我捅篓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放心,我不喝得他跪地喊妈,我就不叫沈想桃。”
好吧,她本来就不想沈想桃。所以当她在酒桌上醉得浑身发软的时候,黎秋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却又不能当着客户的面发彪,只得强忍着,咬牙问她,“你不是号称千杯不醉么?你喝一整桶奶酒都能屹立不倒,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你明明才喝了一杯啊!”
“鸡尾……鸡尾酒?”她弱弱地指着先前一饮而尽的酒杯,嗓子哑得难受,“我,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对鸡尾酒过敏,一喝就醉……”
“你怎么不早说!”
黎秋赶紧拿了几块冰块放进手帕里,小心翼翼地敷在她滚烫的脸颊上,眼见好好的酒宴被她突如其来的过敏完全打乱,他也只得向客户不停道歉,匆匆抱着她上车离开。
车子一路直接驶达医院,皮肤科医生甚至没有仔细诊断,单从她脸上大大小小的小红点,便直接判断为酒精过敏,给她打了针止敏剂,半个小时后,沈清晓立马又生龙活虎起来。
回家的路上,黎秋依然是不明所以的各种郁闷,将车停在巷口后便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家走着。
沈清晓知道自己又闯了祸,也不敢多说什么,心怀忐忑的跟在他身后,思前想后半天还是开了口,“那个……听说鸿泽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今天的饭局被弄成这样,被总裁知道了的话,会不会炒你鱿鱼啊?”
他闻言忽然顿住步伐,转身问她,“我要是真被炒鱿鱼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么?”
“当然要负责了。”因为羞愧,她的声音轻如蚊盈,“无论如何都是我害你没谈成生意的,要是总裁真不尽人情把你给fire了,那我就养着你呗。”
“就你每个月那点薪水,能养活蚂蚁就不错了。”某人对她的牺牲精神嗤之以鼻。
“我靠,我每个月好歹能拿六十张毛爷爷呢,要养蚂蚁那得养活整个蚂蚁王国了。”被他无情否定,她甚至忍不住爆起粗口。
“我饿死了,赶紧回家给我煮饭吃,不许煮泡面。”
“刚才上了这么多好菜呢,你怎么没吃?”
“我刚才只顾着救一个差点被鸡尾酒淹死的姑娘了,所以滴水未尽,这个解释你满意么?”他一饿就脾气不好,偏偏自打认识这姑娘,总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害得他时刻保持在爆发边缘。
“我刚好最近跟冷凝姐学了一道新菜,待会做给你吃吧。”她说完,一蹦一跳格外欢快的走到前面,黎秋望着她无忧无虑的背影,不禁感慨,前天晚上还跟快要咽气似的,今天又像打了鸡血似的小强。
这难道是她新修炼成的绝招?不晓得是九阴白骨爪还是葵花宝典。
“当当当当,妙手狮子头!”鲜香淋汁的菜肴被端上餐桌,黎秋的鼻尖掠过一抹味汁浓郁的酱香味,将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他望向那颗无论是色、香、味甚至是摆盘都极为考究的狮子头,好半天才喃喃地说了句,“这是从刚才那个酒店打包带回来加热的么?”
“不是哎,是我刚刚做出来的。”她嘟了嘟嘴,一脸不自信,“是不是做得很烂啊?我已经练过很多次了,但不是做得太咸就是太甜。”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餐盘无奈道:“你等下,我去给你叫外卖吧。我把这个拿去给小萝卜吃。”
“我又没说不好吃。”他一把夺过餐盘,面部表情颇为可爱,“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一道看上去像人吃的菜。”
“你这到底算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他似乎是饿极了,也不打算跟她争下去,带着一分期待九分失望的心态,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嘴角优雅的咀嚼,迎上沈清晓一脸期待纠结万分的表情。半晌,他默默起身,走到厨房边的垃圾桶附近,然后……
当着沈清晓的面,把那一小口肉团吐得干干净净。
直到来回漱了七八次口,确定嘴里的味道终于消散干净,他才走到她面前,一字字地逼问,“你是不是淋了酱油后又放盐了?”
黎秋一发怒她就无处遁形,惊惶失措下不安地望着他,“我……我不知道唉,我明明是按本子上写的那样做的。可能后来怕你太饿了,就有些心急,所以忘记有没有放盐……”
“叫外卖吧,我能指望你什么。”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走到一旁继续打算静下心看电脑上的数据,沈清晓一脸沮丧,拿起手机本想打附近西餐厅的外卖电话,眼睛却不经意间扫向餐桌上的苹果。
她咬了咬牙,决定来个最后一搏。
当半小时后,黎秋让她打电话再催催西餐厅赶紧送外卖时,她忐忑不安的将一盘苹果派端到他面前,虽然盘子里的苹果派看上去十分鲜香可口,但她仍然对自己的厨艺显然底气不足,“我很早的时候跟我妈学过,但好久不做都忘了,要不你先尝尝?我刚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西餐厅的人说他们已经停送外卖了,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我去超市附近给你买些吃的回来。”
黎秋真的不敢再尝试她做的任何一道菜,只勉强应了一声,“算了,家里还有几包泡面吧?你先煮那个给我吃吧。”
“这个,不先尝尝么?”怎么说都是她辛苦半个小时做出来的,居然一口都不尝,是不是也太没诚意了。
“你会对一个接连失望无数次的厨师做出来的‘菜’感兴趣么?”他只一句话,便惹得她所有的小心思统统无处可藏。
嘴上虽是这样说,却仍是在她去煮泡面的间隙尝了一口苹果派。
味道清甜,苹果的味道完全融进了酥香的面粉中,烹饪的温度也十分适宜,面团松香爽脆。他似乎在吃里吃到过这种味道的苹果派,却怎样都想不起来。
当沈清晓端着煮好的泡面到他面前时,他将空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这个还有么?”
“本来还有一块的,可是我看你也不喜欢吃,就拿去喂小萝卜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萝卜是食肉动物,它只吃老鼠和鱼,就是肉你懂么?它不吃面包和米饭,你让我说多少你才明白。”
“那现在怎么办?”
“赶紧把苹果派拿回来呀。”
“拿回来给你吃么?”
“已经被小萝卜舔过的你让我怎么吃?”
“可是它只舔了有苹果的一面啊,背面没被舔过呢。”
“……”
晚饭过后,沈清晓一个人坐在二楼阳台的秋千上发着呆。怀里抱着缩成一团的小萝卜,她的眼睛望着难得柔婉皎洁的月亮,喃喃自语,“为什么爱这么短,遗忘却这么长。”
“怎么还不睡?”因为最近几天两个人都事务繁忙,因此黎秋直到现在还是没时间找人来修一楼的浴室,只得每晚在二楼沐浴。
“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她随意答着,转过身,却看到他优雅的踱着步子朝她走来。他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t恤和昵绒外套,下身是ee的暗黑色牛仔裤,脚下穿着简约的白色板鞋,明明已经三十好几的男人,偏偏打扮的好像二十出头的花样美男。
最让沈清晓愤愤不平的是,这男人无论换怎样的装扮,都舒服耐看的要命,还有锁骨下方那道隐隐绰绰的v字线,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那两条又长又直的大腿,不去当车模什么的真是太可惜了。
他走到秋千边上坐下,从她怀里抢过刚睡着的小萝卜,温柔的抚摸着它顺滑的毛发,忽尔挽唇笑了笑,“这小家伙可真能吃,才半个月,已经肥成这样了。”
呃,温柔的时候好像更性感。
“对了,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吧,我刚才煮了些粥,待会应该就能吃了。”他抬眸,星辰遍布的瞳孔,琥珀色的眼眸隐隐透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有花香馥郁传来,阳台上放着几盆盛开的蟹爪菊,金黄色烂漫如梦如幻。空中飘落片片榆花瓣,落在他的肩际,更添几分妖娆。
完了,关心人的时候,貌似性感的有点无可救药了。
她舔了舔唇,继尔往他面前靠了靠,声音很轻地问他,“大叔,我可以吻你么?”
怎么办,尽管老哥一再教她要克制,要隐忍,要压抑内心蠢蠢欲动的魔鬼冲动,但是……她控制不住了。
这男人美成这样,不好好调
戏一番,实在太对不住这美好的花前月下了。
他俊眉深锁,用食指推开她的额头,“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你是我第一个吻的人,也是第一个吻我的人,但上次在巷子口的吻太荒唐了,更像玩笑。我觉得,亲吻应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所以我想认真的和你接一次吻。”
她的理由那般理所当然,让他一时间词穷到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都说了接吻是很神圣的事,当然要和自己爱的人做这件事。”他将小萝卜扔到她怀里,几乎是落荒而逃,“饿了记得去喝粥,没事赶紧睡觉!”
她望着他的背影,忽地捂着嘴笑了起来,继而将腿舒服的伸在秋千的另一边,“哎,还是一个人坐在这里比较爽。”
她知道黎秋属于百毒不侵的类型,偏偏对女人的勾引特别束手无策。这一招还真是屡试不爽。
月华如霜,她仰头望向被云朵遮掩的天空,有风吹过,将浅薄的云层吹散开来。她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当她收回手,才惊觉自己竟写下了那个她如今讳莫如深的名字。
霍锦辰。
如今他们的关系裂开一条缝,她不知如何修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感情早已变了质,她也不该紧握不放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凝着一丝微笑,“锦辰,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吧。”
哪怕,他们的位置从来不曾改变过。
爱情不复存在,生活仍要继续,更何况她现在处于逃亡期,也没这么多闲功夫诗情画意的追忆曾经。不过最近几天她真该去庙里好好拜拜,问问菩萨是不是都放假了,不然她怎么会倒霉的一事一桩接着一桩。
隔天一早刚到公司,沈清晓便遇见了一个大麻烦。
一个虽然早有预警,却没被她当一回事的……大麻烦。
剑拔弩张的会议室,有硝烟弥漫开来,冷凝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战火欲烧的味道,笑着给沈想桃介绍,“桃子,这位是黎薇安小姐。她是我们总公司的副经理,不过之前一直在法国总部工作,最近几天才回国。”
冷凝继而转过身又朝黎薇安道:“副理,这位就是我们广告部的沈想桃。[星光舞会]广告案的策划者。”
感情是那份金光闪闪的广告案闯的祸,她讪讪地坐在位置上,只觉如坐针毡,却又不能贸然离开。良久,终于听到黎薇安轻启樱唇,“冷经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当面和沈小姐谈谈。”
冷凝微怔,副理明明只是说想见见[星光舞会]的策划者,谈谈关于下个月广告的启动仪式,为什么非要单独和桃子谈呢?
心里虽有百种想法,却也只得赶紧离场,若是再多待一秒,估计都会被黎薇安的眼神秒杀。幸好会议室是由全透明的落地窗作为隔音墙,虽人在外面,会议室里发生的事,仍能够看得一清二黎。
“你好像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冷凝刚走,黎薇安立马就恢复了面瘫本质,语气冰冷,永远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样。
“我求你了,大姐,你别闹了行么。你们都分手了你还缠着他干吗,有意思么?强扭的瓜不甜,强上的男人不爽,这话你没听过么?现在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我求你,你要找麻烦也找他行不?冤有头债有主,你老找我也没用啊。”
她没忍住一通咆哮,因为她是真的撑不住了,她不过是想好好在大叔家待满三个月零一天,等熬过婚期,她就自由了,她想干吗干吗,没人能拦得了她。
就算不能光明正大把霍锦辰从慕容瑾手里抢回来,她好歹也能找个跟她年纪相当,没有将军肚的小美男谈谈恋爱什么的。
偏偏这女人总是时不是时提醒着她,现实有多残酷。
“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的多了。年纪轻轻却不务正业,只知道去傍有钱的男人,以为这样就可以下辈子无忧了。我告诉你,你找错对象了。秋不是你可以玩弄的男人。”
“大姐你搞清黎状况了么?什么叫我玩弄他?……”她下一句话本来想说;我们俩毫无关系,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瞬间又回想起来一星期前,她才跟黎秋唱双簧似的扮情侣,台词腻味的能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
她早就知道不能跟他狼狈为奸,现在可好,遭报应了吧。
她收回穷凶极恶的脸,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努力回想着琼瑶剧里的苦情女主角,装作此时正在面对极力反对儿子和灰姑娘交往的后妈,款款深情道:“我们是认真的。”
“你刚才也听冷凝说了,我是这个公司的副理,开除你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黎薇安的指尖从钱包中捻出一张支票,声音里满是讥讽,“这五十万,当作是秋给你的分手费。”
怎么现在稍微有些权势的女人,都喜欢用开除人这招当王牌?
况且,打发姐姐我才用五十万!
慢着,拿着这五十万,似乎够她找一间不错的房子,外加吃喝不愁的过三个月了。
纤细的小手犹豫着滑向那张充满诱惑的支票,一步、两步、三步……
还差一丢丢就碰着了。
对她而言,那不仅仅是一张支票,那更意味着三个月的自由啊!
就在她的手快要触及支票的边缘时,会议室的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冷凝探头进来,朝黎薇安道:“副理,总裁说他有事找你,请你尽快过去。”
黎薇安一脸自信的起身,似乎早就料到沈清晓会拿走那张支票,并且默默地从黎秋的世界彻底消失。她对这种拜金女早已见怪不怪,对这种女人,钱永远是最好的武器。
只是她没想到,沈清晓居然会被区区五十万所收买,她本以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会讨价还价一番的,她果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她起身打算离开,只是桌上的支票并没有拿走,“你收下这张支票,就当作是默认我们之间的协议了,明天之前,记得把你的行李从秋的房子里搬干净。”
这一句话好似晴天一个大霹雳,瞬间让她醍醐灌顶清醒过来。
她开始犹豫不决,是不是要跟黎秋支会一声再拿支票走人?不对不对,她这样做是过河拆桥,太对不起大叔了。当初她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帮他说话,现在却又见钱眼开,要打退堂鼓。这让黎秋情何以堪?
起身,努力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的面瘫气场,“黎副理,要是黎秋爱的人是你,那拜托你就拿出点自信跟我斗。现在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你有的是时间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但如果只是拿韩剧里的老三套来拆散我们,未免太卑鄙了点。你看不起我,我不怪你,但你若是看不起你自己,那就……”
之后的话欲言又止,但傻子也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意思。
黎薇安的步伐止在门口,临走前眼神冷冷地扫向她,若不是黎秋找她有急事,她非让这丫头跪地求饶不可。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真是……
岂有此理!
待黎薇安走远,沈清晓立马打通了黎秋的电话准备通风报信,“大叔,你赶紧躲一躲,你的前女友姐姐找上门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她居然是咱们公司总部派来的副理!对了,她现在被总裁叫去了,貌似总裁找她有事,你一个小时内千万不要靠近总裁办公室,知道不?”
黎秋听着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了一通,默默地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沉声道:“你今天晚上下班后先回去吧,我可能要晚一点。”
感觉到黎秋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沈清晓怔了片刻,随后小声道:“我知道了。还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刚才你的前女友姐姐给了我一张五十万的支票,条件是让我离开你。老实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拿钱贿赂我。我本来想收下来着,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也受够了。不过我可是很重义气的,所以最后我果断回绝了。不过……如果哪天有时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故事?我总觉得她对你的感情有点畸形。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太多。”黎秋刚说完,门便被人推开,他抬头的瞬间,正对上黎薇安带着一脸灿烂笑意的眼神,他挂断电话前柔声安慰了句,“乖,晚上早点回家。”
说这句话时,黎薇安的脸色明显僵硬了片刻,黎秋对她的翻脸置若罔闻,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让她坐下,“是老头让你来这查岗的么?”
“我来这里跟爸爸没有关系,我知道上海分公司的漏洞很大,特意过来帮你一起解决麻烦的,我本以为你会热烈欢迎我。”
他起身到一边的吧台替她煮咖啡,嘴角噙着一抹讥笑,“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的,看来上海分部这块蛋糕,你是铁了心想分一块了。要不这样如何?这个分部我可以拱手让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黎薇安亦是个聪明人,她和黎秋的感情纠葛再复杂,却不会拿自己手上的资产和生意开玩笑,因而她算是默认了黎秋提出的协议,“什么条件。”
“老头不是说过么?谁能拿到沈岩手上的那块地皮,谁就能多一个谈判的筹码。”他将煮好的咖啡端到她面前,“你现在手里虽然握着欧洲总部百分之十五的股票,但老头的遗书可是一个月变一次的,你总要替自己的未来留条后路,不是么?”
“你想用上海分部换沈岩手上的那块地皮?”黎薇安抬眸,“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也太不够谨慎了。那块地皮现在挂在沈岩的小女儿名下,就算我不去争那块地,你也不可能说服沈岩。还有那个叫乔夕的女人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