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电话就真的挂了。
司机大叔在前面对着我喊:“小姐,到了,刷卡还是现金?”
我看了眼窗外的那行溜金大字――兴宇大厦。然后吞了吞口水,望着一脸不耐烦的司机大叔道:“请再等五分钟。”
不出五分钟,电话便再次响起,望着来电显示上李辰两个字,我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为达目的,威逼利诱,不择手段,这才是我认识的李辰呵。
按下通话键,我直截了当道:“在哪见面。”
一向自恃清高的他,竟不惜利用他如今的身份扫除障碍。我和他说我要上班没时间,他居然让我的老板放我大假。即然躲不过,便去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下了出租车,我走过无际的街道,迈过树林朝海边走去。道路两旁种满了白杨,秋令时分都被剪去了枝叶,光秃秃的林立在两侧。水泥地面被雨水淋湿,鞋子踩在上面会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走了不一会,再抬起头便能望见站在一艘小船上的他。他打着一把宽大的黑伞,手中抱着一个檀木盒子,面色凝重。
海风吹着他的头发,宽大的衣袂在风中摆动。一时间我竟觉得他瘦了许多,本就十分清瘦的身形,远远望去竟似随时会被风吹起一般。
我缓缓踏上船沿,然后走到他身侧。他似听见了我的脚步声,转过身望着我。然后将手中的伞递到我手中,并不多言,也不解释什么,轻轻打开盒盖。
就在他伸手准备抓起骨灰洒像大海时,我忙按住他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琉璃瓶,小心翼翼的将骨灰捻出放进琉璃瓶中。因为风大,所以骨灰很容易便会在空中散掉,李辰见状突然长臂一伸,将我护在他身下。
我明知道他只是为了不让风吹散骨灰一时情急,却仍是因那久违的馨香感到一阵悸动,手亦是颤动起来。
好不容易将琉璃瓶装满,我将瓶盖拧好交到他手中:“以后,把它带在身上吧。无论在哪里,她都会陪着你了。”
他静静望着手中的琉璃瓶,良久才沉声道:“谢谢。”
那天我在他身侧静静为他撑着伞,看着他恋恋不舍的将那些骨灰挥洒在无际的海洋中,然后望着那些灰尘被大海吞噬,不见踪影。
从口袋中掏出先前在超市中买的巧克力,我掰下一块放在他面前,轻声问:“现在,还吃这个么?”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停滞,随后竟就着我的手将巧克力含在嘴中,眼睛望着浩瀚的海洋静静道:“她说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海,她那个时候常说要带着我和你去看海。她离开之后我才发现,当年我答应过她的好多承诺,都没能做到。还有好多,直到她离开之后,我才想起应该去做。”
我将一大块巧克力放在口中,拼命咀嚼那甜到骨子里的巧克力,直到甜味充斥整个口腔。
“李辰,她曾说过,有些事情,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的。你不是那种会后悔当初的人,不是么。”我撑起自己的伞,在离开前,这样对他说道。
上车前,我望见他的身形在风中轻微晃动着。
李辰,如果真的后悔,那就放在心里,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我。那样,你就不会显得那么脆弱,我也就不会知道,你也会脆弱。
从海边离开之后,我便直接坐车回了家,心想既然韩千让我休假,我就好好在家休着吧,他可是难得这样大方。
在家里对着电话发了半天呆,就那样坐在床上望着屏幕发呆,一言不发,沉静的像若有所思的思考者,只有天知道我其实是因为太无聊了。
正当我打算仰头睡去时,隔壁房间里又准时响起了旋律,只是旋律不再像先前那样断断续续,今天的旋律都十分流畅且好听,只是几首曲子听下来我才发现这些旋律都十分悲怆。
我下意识的意识到那小鬼可能情绪上出了毛病,不过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外乎就是失恋无处发泄,或者是无病呻吟玩玩非主流。
因而我也并没怎么在意,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正在这时,一阵歌声传来,伴随着幽凉的旋律。
我讨厌这样的你,为了卑微的爱情。
没有了自尊和脾气,为了他好像什么都可以。
可你己不在他的世界里,做的再多,也只是白费心机。
如果你爱的他不爱你,别再告诉他你生了病。
不要奢望安慰和关心,他给的也只有同情和怜悯。
如果你爱的他不爱你,学会忽视他的心情,是好是坏都和你没了关系。
你乐此不疲,他却力不从心。
如果你爱的他不爱你,他永远不会懂得你的委屈,所以别在他的面前哭泣。
如果你爱的他不爱你,别在那么努力改变自己,因为他永远都不会满意。
你和他越来越远的距离,应该能够让你清醒。
你心中遍体鳞伤的痕迹,是你努力的证据,是他不爱的决心。
没有他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
因为,你爱的他,不爱你。
我跟着那歌声轻哼了起来,竟觉得这歌词写的那样透彻,似乎将另一个我血淋淋的描述了出来。
我从床上起身,拿起几缺罐啤酒朝阳台走去,刚拉开阳台上的落地窗,便望见了那个侧坐在阳台台面上的言泽。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凝固着清新无比的味道,夜间的街道寂静无比,偶尔会传出一两声狗吠,大多的灯光都已经灭了,少有的仍旧亮着的,是孤单的陪伴黑夜的人。
一盏灯光代表着一份寂寞,秦筱似乎曾这样对我说过。
“小鬼,唱的不错哦,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我开了缺罐啤酒边喝边问。
他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吉他放在地面,撇了撇嘴道:“还没想到呢,大婶怎么还没睡?晚上要早点睡皮肤才能保养的好,这种事情居然还让我教你。”
……
“臭小鬼!再叫我大婶我就一巴掌把你踹出去!”我的心情本身就没来由的低落,现在又被这小鬼气的没好脸色。
“罗冰,叫《单爱》吧。刚才那首歌,叫《单爱》,怎么样?”
“喜欢么?”见我点了头,他又跟着问道。
我再次点了点头,笑嬉嬉道:“没想到你唱歌还挺不错的。”
接着……
“哈哈,我就知道,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嘛?超级无敌花样美男,上至八十岁奶奶下到刚出生小宝宝,都逃不过我的还有歌喉……
我彻底无言,待他不容易止了声后说:“再唱几首吧,唱些开心点的歌。”
他嘟了嘟嘴:“我的点唱费可是很高的。”
我拿起一罐啤酒朝他扔去,不料那家伙伸手便准准的接下,毫不客气的打开就喝,喝了一大口才冲我笑道:“大婶想听什么歌?”
我已经对这个称呼彻底免疫,凝眉想了想道:“你会唱《原谅》么?就是张玉华唱的那首。
他点了点头:“听过,会唱一点点,不过为什么要听这首歌?”
我的笑突然止在了空中,随后僵硬的扯出一些笑来:“就是想听了呗。”
然后他拿起吉他调了调弦,便开始哼唱了起来。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也许是我已经老了一点
――by言泽《原谅》原唱张玉华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我竟没有想哭的冲动,只是静静的靠在阳台的石柱上听着。言泽唱的很用心,清亮的声线将这首歌演绎出别样的味道,却是恰如其分的掌控着。
我一口接一口的将手中的啤酒喝的一滴不剩,然后在他唱罢时用力的鼓掌。很用力很用力的鼓着,直到掌心都红了,眼泪才落下来。
在我将之后的话说出来时,我很清醒的意识到,我喝醉了。
“言泽,你以后找女朋友的时候,如果跟她说了我爱你,就一定要守着她一辈子,知道不知道!一个男人,要有男人的原则和尊严,要是你给不了她一辈子,就不要跟她说什么永远!因为那最多也就是喜欢!你知不知道!因为爱和一辈子,真的很难兑现。”
之后我便开始哭,当着那小鬼的面,一点没有二十七岁女人该有的成熟风范和优雅,痛哭流涕,那小鬼许是听的烦了,竟二话不说直接进了房间。
我也生怕再打扰到别人,努力压低声音,却仍是断断续续的哭着。
我忍不住,真的一点也忍不住了。
在棺木中看见她时就忍不住想哭了,想快些离开那个地方,不想被她离开的灵魂纠缠。在海边望见他的时候也忍不住想哭了,第一次,他竟在我面前剖开他的脆弱。
只想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告诉他有些事情,尽管回不去,可是真的还可以补救,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再爱他,再舍不得,也没有用了。
因为他的世界没有我了,没有了啊!
他曾经那么坚决的说过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他曾经,那么残忍那么大声的对我说过的啊!
“李辰,为什么我要跟你说回不去了呢?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再回到过去。”
我在夜空中喃喃的自言自语,脸上的眼泪不停的留下,势不可挡。
哭的泪了,我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跪在阳台旁断断续续的哭着。很久没有这样失声痛哭过了,是因为她的离开吧,那样好的一个女人,却也离开了。这让我,应该怎样止住如泉涌般的泪。
模糊的视线中,有一包纸巾递了过来,我抬头望像站在身侧的人,不由的吓了一跳,接过纸巾,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进来的?”
言泽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扣,笑嬉嬉道:“李叔给的,他说你的事最多,又是一个女人家独住,他又不是天天当班,怕你出什么事,就把钥匙给我让我好照料你来着。”
我的眉头顺时便拧在一起,丝毫没有先前痛哭时无助柔弱的样子,恢复一贯的嚣张气焰:“他怎么可以随便把户主的钥匙给别人啊?!万一你哪天色迷心窍跑我房间把我给那什么什么了怎么办?快,把钥匙还给我。”
没想他嫌恶似的跳了老远,朝我十分用力的摆了摆手道:“大婶,就算你正值思春年华,也不能把我想象成那种低级趣味的贼吧。”
……什么是正值思春年华?!这小鬼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低头握了握手中的纸巾,想到他也是出于关心我的本意,吸了吸鼻子仰头对他道:“总之,谢了。”
他突然走到我身边,坐在我身边侧过头轻声道:“罗冰,下次哭的时候,如果没有人给你递纸巾,就自己把眼泪擦干净,因为擦干净了,就没人知道你哭过了。”
我怔怔的望着他,用力将眼泪擦干净,疑惑不已的问像他:“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他凑过一张脸又恢复了一贯欠扁的模样:“虽然你是大婶级人物,但是身为新世纪的好男人,女人哭的时候怎么能缺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呢。”
说完,他竟长臂一伸将我的头揽在他的肩膀上。我能清晰的听见我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这个小鬼,居然会做出这样让人怦然心动的事。
他的肩膀,宽大且硬朗,依偎在上面竟说不出的舒适且,安心。
我靠在这个认识不过一星期的小鬼肩上,竟没有一丝想要将他推开的想法,因为刚才哭的太久,现在还歇不过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
只是,心绪渐渐平复下来了。
凉凉的夜风吹过,有一丝寒意,却不愿就这样起身。没来由的,想靠在这个十年来不曾遇见的肩膀上再久一些。
“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言泽突然打破沉默问了出来。
我咧开嘴突然间笑了,将身子像他挪动了一些,想寻求些更加温暖:“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沉静了片刻,他才道:“听你想说的话。”
“我很敬爱的一个人昨天去逝了,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突然觉得死亡很可怕。”我静静的说着,眼泪再次从眼眶中溢出,安静的流淌着。
他伸出手将我搂近他一些,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爽朗:“人总会离开,知道了死亡很可怕,就努力的活好每一天。而且,她的灵魂还不一定离开了呢,听说有些灵魂因为太舍不得世上喜爱的人,会赖在躯体里不愿离开的。”
我有一瞬竟忘记了呼吸,这世上竟真有人听过这样的传说?眼角扫像他平静的脸庞,从这样的角度望去,他的侧面亦是像极了李辰,同样狭长的眼线,还有眼角下方的黑色泪痣。
“我在参加葬礼时亲吻了她的棺木,她说那样可以吻醒她不愿离开的灵魂,所以现在,她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我低下头,望着和他碰在一起的鞋尖。他穿着黑色的跑鞋,鞋码竟整整比我大出一大截,而我的左脚正靠在他的鞋面,似极了两个亲密相偎的恋人。
不由的觉得可笑,我竟会在这个时刻想起这样的事。正如那个小鬼说的,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单单是相差的年纪,就难以逾越。
突然又想起这件事,我忙从他肩上离开,有些不自在的问道:“言泽,你今年几岁了?”
他见我突然从他肩上离开,脸上有些疑惑,随后道:“十九,过了圣诞就二十了。你问这个干吗?该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我跟你说哦,今天借你肩膀看是因为看你伤心的份上,你要是敢胡思乱想……”
――十九?!
天哪?眼前的小鬼只有十九岁,那岂不是整整和我差了八岁?
我丝毫不理会他之后的胡言乱语,只因他稚嫩的年纪长吁短叹不已,年轻真好啊!
“很晚了,谢谢你今天的陪伴,回家睡觉吧。还有,把钥匙还给我。”我立刻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沉声下着命令。
明显的感觉到那小鬼的面色突然由晴转阴,随后起身拍了拍裤子朝门口走去,走到窗口时又突然转身笑嬉嬉道:“钥匙我还是收着吧,免得下次你想不开在家玩煤气中毒之类的,我会常常敲门看看你是否健在的。”
说完,竟打算那样离开了。我一时间无语不已,追上去便想从他身上夺过钥匙。
“你开什么玩笑?要是哪天你趁我不在家到我家偷东西怎么办?还有,万一哪天夜里你趁我睡着了对我下毒手怎么办?”我对他大吼。
“白痴啊,你家有什么东西好偷的?再说了,就你这洗衣板身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还奢望我来劫财劫色?!我眼睛瞎了也绝对不会往你房间跑!”他口不择言的反击。
……
我被他气的差点没缓过气来,用力瞪了他一眼用声调加大声势:“你都说了我没财又没色了,那就把钥匙还给我吧,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我活的好好的,没事玩煤气中毒干吗?现在煤气那么贵!”
“看你今天哭的跟什么一样,谁知道下次会干吗?!要是你哪天翘了,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跟说我当初为什么不救你,我会郁闷死的!”
“我干什么不要你管?!”
“身为一个有智慧有原则的男人,我有必要未雨绸缪。”
“你给我滚!”我不知道该怎样接下一句,加上刚才哭的实在累的没力气跟他继续比嗓门,一时气极,对着门口朝他大喊。
“我不会滚唉,要不你教教我怎么滚的。”刚才那样的歇斯底里,他竟嘴不喘脸不红的跟我开玩笑。
正当我想发起第二轮攻势时,门口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和言泽同时转头望像门口,言泽这个臭家伙居然进来之后没关门,让门就那样大喇喇的敞开着。
但是让我吃惊不已的,却是敲门的人。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我吃惊不已经地出声叫着来人的名字,上帝保佑,刚才我跟言泽吵架的话千万别给二老听到,不然的话,我估计真的离死期不远了。
言泽却是喜上眉梢轻松讪笑着跟我爸妈打着招呼:“伯父伯母好。”说完还殷勤不已的上前抢过我爸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
“谢谢。”我爸礼貌性的微笑致谢,修养好的真是没话说,而我妈则轻笑的望着言泽,一脸若有所思,确切的说,是意味深长的笑比较适合。
“小冰,这是谁啊?”我爸转过身沉着声问我。
“伯父你好,我是罗冰的邻居,就住在对面。”言泽抢在我前面像我爸妈介绍着。
我爸伸出手再次展现了一个成功男人的完美修养,轻轻握住言泽的手道:“谢谢你照顾罗冰,今天我们过来有些事想和罗冰商量,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好么。”
言泽揉了揉鼻子笑着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伯父伯母再见。”随后又转过身对我做了个鬼脸道:“罗冰,我就先回去了。”
我望着他帅气欣长的背影气的牙痒痒,奋战那么久,居然功亏一篑,我的钥匙啊……
“爸妈,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我转身去倒茶,边做着手头的事边问着。
这次到是一直沉默的老妈率先开口:“小冰啊,刚才那小男孩是谁啊?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都没跟我们提起过?”
我的头瞬间砰的一声变的很大很大,我可爱的老妈该不会是想在我和言泽身上做出什么文章吧。
我将茶端到二老面前,言之凿凿的宣布:“他刚才不是说了嘛,他只是我的邻居而已,才搬来一个多星期。人还不错,挺热心的,就是,废话多了点。还有,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妈,千万不要幻想任何不可能的事。”
我妈吃了一个鳖,端起茶喝了起来,不再发话。
这一次开始换我爸:“你二舅打电话来了,说是明天晚上去见个小伙子,那人挺不错的。我跟你妈都见过了,小伙子长的真不错,家世也好。你说你都二十七了,这婚事你到底想拖几年啊?……”
我低下头看茶几上的小闹钟滴滴嗒嗒的走着,跟着秒钟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前数着。
――908秒后,我爸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道:“我讲了那么久,你到底听了没有啊?”
“有啊,老爸你功力又增了哦,上次只有600多秒,这次讲了900秒了。”我将我的伟大发现及时汇报给老爸听。
“罗冰!”
一阵响彻云宵的叫喊几欲掀起天花板。
在老爸老妈的叙述中我才得知,原来这次要相亲的对象非同小可,因为他的家世及背景都是相当的……惊人!
到底是如何的惊人,且看下面的证据你就知道了。
――证据之一,居然让我老爸老妈亲自当说客让我准时参加相亲!
老妈似乎找到一个难得的好时机,笑的合不拢嘴道:“还好你之前那几个都没成,要不错过这个男的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