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危急,这些儒门的人并非只是习武的武夫,而是大宗族中洗练了真正武功的人物,虽不曾江湖扬名,可儒门遍及天下,这只是早已聚集的一些儒生罢了,人不算多,也有百余人,一个个的都对青云山的这些弟子怒目相视,过了一会儿,有人站出来说话:“天下九州,莫不感恩官家仁德,官家也奉你们青云山的人为座上宾,何逍!你曾经也坐镇皇城司,是束手就擒……还是与我们生死相搏,你想清楚了!”
束手就擒,那不是死定了?落到李纯的手上还好,若是落到儒门这些穷酸手中,何逍冷笑一声,也不搭话,那人面色铁青,咬着牙骂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必对这些乱臣贼子再多费唇舌了,对吧?李大人?”
李纯看着两边的说话,说起来,自己这才算是皇帝的人,李纯眼睛看向了儒生:“除了那三个白衣的凌天门弟子给我留活口,其余的人,一个不留!”
喊杀声骤然响起!双方在树林间厮杀,雪遮挡视野,人们厮杀在一起,禁军上千人,光是一半出列杀过来,也叫青云弟子们好一番纠缠,这些禁军还熟练战阵,四五人围着小团,有的二十多人一同厮杀,禁军们身披甲胄,多是一两剑也不破甲,却被禁军的铁枪铜锤刺死捶死,青云山弟子人又少,此刻团团围杀,纵然是柏邵阳、何逍、莫离羽、宁洛川四人武功高强,可寡不敌众,柏邵阳一剑破甲斩死四五人,又有十几个禁军兵卒持着朴刀长枪杀上来。
宁洛川倒还好些,他的剑无人可挡,又快又厉害,李纯又是一柄长长的陌刀兵刃,来接他的快剑,两人的功力相当,一个剑气如虹,一个罡气护体。杀在一起,斗个难分高下。
人多也还好说,更可怕的就是那些裹着双甲的兵卒,外层披挂着烬甲,一般的青云弟子就是真气附着剑刃上,全力劈砍,也只能敲出一点白印来,这些兵卒太可怕了,武功只是练到气功,可人不是普通人,想必是北边苦寒地界的辽人,吃得苦,传闻有些人生的就极为壮硕,个个力大如牛,能够野外力搏熊虎。
这些辽人的头盔都很不一样,也都裹了烬铁造的盔,还包裹整个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连鼻子上都有一层铁皮护着。莫离羽的轻羽长剑震得他自己都手心发麻,可这眼前的力士不痛不痒,力道都打在了烬甲上,不能破甲,谈何杀敌?
“好厚的皮子,这样的兵卒不去打辽人?李纯!你这是瞎了眼啊!”何逍骂道,他也被缠住了,两个裹着烬甲的兵卒真是厉害,何逍皱起了眉头,运足了功力抵挡,两个烬甲兵卒都手持着一铜锤,狠狠地砸下来,剑抵在铜锤上,好一阵子的手麻。
柏邵阳护着碧衣石奍,他一柄剑,就挡住了逼过来的许多刀剑,碧衣石奍自己也握着剑,她的武功不差,在江南一个女人管着江南皇城司,自然有些本事,碧衣石奍的剑,与柏邵阳相互庇护,她背靠着柏邵阳道:“今日,怕是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了。”
柏邵阳看着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反而几剑就划破了眼前的两个儒门士子的手腕,剑尖点起几个起伏,就让两人的喉咙间见血。
“这人……竟然是柏邵阳!”
有个曾经参与过孔度成亲大喜的儒门士子,见到过柏邵阳,吃惊的用手指指着人群中那个中年剑客说道,顿时许多还在厮杀的儒门弟子都停下来,看了过来。
这些来自儒门的士子,大多都是江南人,柏邵阳这些年在江南引得武林轰动,便是此人叫谪仙楼上的魏正绝停止刻字的。
一个个靠近柏邵阳身位的士子纷纷朝后退步,就是那些禁军们也觉得不对,无论是都知还是指挥使,也都瞧出问题,督促那些禁军们继续厮杀,李纯目光扫过,寒气逼着那些兵甲吞咽了一口唾沫,只有继续杀上来,又难当那柏邵阳的快剑,一波波的杀上去,一波波的被杀退,青云弟子们互相护着彼此,树林中难以形成剑阵,青云弟子们不断倒下,禁军们人多势众,方才暗算青云山弟子,就已经射死了几十位,禁军毕竟有千人,更何况还有儒门的众多士子。
在场的诸多人物,李纯与宁洛川的功力最相近,已经过了三十余招,还是不分上下,这已经不见周围的雪地了,都被二人的真气化作了水泽,李纯的陌刀实在坚韧,连宁洛川的剑都开了刃,他的剑就算不是十名剑之一,也是极好的剑了,竟然开刃,宁洛川眼睛瞪大,手上的剑刃看着要寸寸欲断,可是剑招不歇,他的攻势也缓了下来,李纯目光炯炯,一直紧盯着此刻宁洛川,此刻他攻势一缓,李纯也就防守之余,开始反攻几刀。
“这是什么刀?”宁洛川问。
李纯冷笑道:“盛唐陌刀,如何?”
宁洛川皱眉:“这种东西都叫你寻到了……”
下一句话他没说,陌刀的工艺唐朝灭亡,便已失传已久,原来的匠人后代也都已绝技,这种宝刀就算重铸,也会有空隙留着,断一柄,也就少一柄最初的陌刀,难以成军。
眼前的李纯,握着这柄刀,锋利坚韧,无论宁洛川如何的灌入真气在剑刃上,也斩不断那刀口,未有剑刃上,崩口越来越多,已经钝的不成样子。
二人纠缠,又过十余招,拼足了功力,一掌打在了李纯的护体罡气上,竟是彼此抵消,最后二人弹开,李纯落到数丈远,而宁洛川则是一副气血不足,旧伤复发的模样,当初留下来的隐疾一时间都爆发出来,可还不足以动摇他,勉强支持,手上的剑就算钝了,也单手抓住一个扑杀过来想要立功的禁军兵卒,一剑贯入那人的胸口,踢上一脚,整个人都被踢飞向李纯那,自己扭身就踏空逃遁。
李纯怎会放下这样好的机会,冷哼一声,避开飞来的死尸,侧身而行,在还在激斗中的人群中,不断穿梭,魅影重重,飞快的朝着宁洛川的方向追去。
何逍也用内功,活活震死了一持着陌刀与自己厮杀的烬甲的禁军,这些禁军实在难缠,不死不休,硬生生是拖住了自己将他的胸甲打塌了,用内力压着禁军的胸前,内劲爆发才打死了这人。
他左右看到青云弟子被杀的惨象,有的青云弟子两条手臂都被斩掉,整个人都躺下来,正在地上翻滚。有的则是整个人都被那些穿着烬甲的军卒,活生生劈成两半,血溅当场。
可怖的场景到处都是,他不忍心的偏开目光,将手里的剑划过五个杀上来,儒门弟子的喉咙,喷出的鲜血洒了他一脸。
周围天地昏暗,风雪交加,松柏等大树挺拔高大,地上已经分不清鲜血还是雪水了,地面不再那样干燥,黑的红的,在天地昏暗下,已经分不清楚,倒是躺着的尸体是一具叠了一具,有的头枕着他人的脖子,有的整张脸都叫人的尸体捂住了,禁军们人太多了,四面八方围杀上来,青云山的弟子们寡不敌众,用于青云山上的守关剑阵也都派不上用处,唯有手中的剑,和别人的保护最有用。
地上有儒门士子,也有青云山弟子,更多的还是禁军,这些禁军的甲胄在光照下闪闪发光,太阳都落下了,不见太亮的辉光照在大地上,柏邵阳还在苦撑着,他的剑如今太慢了,砍不到人,更刺不着人,宁洛川、何逍、莫离羽都靠在他身边,身上伤痕累累,只有碧衣石奍还好些,青云山的弟子们不复开始的模样,余下二十多人,都跪倒在地上,身后是禁军们架着刀剑,将这些人控制着。
李纯看着这些阶下囚,冷笑道:“青云山?江湖之上?现如今,还不是成了我李纯的阶下囚?”
“李纯?你到底想要怎样?”何逍恨声问道。
李纯是什么人,作为老对手,何逍怎么会不清楚,对于国朝,李纯一向没有那么在意与他而言,远不如江湖上的零心小事来得重要。
何逍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如何会听从殿长钦的命,又会不顾青云山上的众多绝世高人,如今近乎杀光了青云山上与他下来一同的外门弟子,莫离羽、柏邵阳,还有自己,如今都被困住。
杀外门弟子若只是说明李纯不怕青云山的威势,若是杀内门弟子,那可真就得罪青云山了,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敢杀凌天门的弟子了,就是因为青云山的凌天峰上高手太多,不论是绝世的高人,还是高人们的弟子,无疑不是江湖的人物,寻常的江湖门派都会抱一种……青云山得罪不得的态度来看待青云山。
李纯杀了二百多青云弟子,如今可谓是无形中,用力地扇了青云山凌天门在江湖中的威望,李纯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不管是什么,何逍此刻的大脑都有点乱,他甚至害怕知道真相,担心现实与他想得一般,重要人物的决定,可不会这样轻而易举,代价沉重到足矣叫江湖动荡,甚至是说,国朝倾覆!
李纯看着眼前的无人,他淡淡道:“行了,想太多了也无用,都放下兵器吧,暂时也还要留着你们。”
何逍的心凉了半截,留着……这显然答案与他想得一般,他瞪大了眼睛:“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