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唇线崩的直直的,不难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也相当不好。
路九歌瞧着凌鹤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现在是怎么了?做贼的比良民架子端的还要大了?
因为生气,路九歌气的身子都抖动了一下。
凌鹤抿着嘴不发一言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路九歌以为凌鹤是气自己说的话,所以独自上帐篷里休息去了。
没有想到,一会之后,凌鹤又折了回来。
回来之后,除了他自己添了一件外套之外,手臂弯里还挂着她的外套。
“天冷了,防狼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别让自己病着了,别给别人可趁之机。”
凌鹤将衣服挂在路九歌的肩上,又帮着她将衣服拢了拢。
“谢谢。”路九歌将两侧的衣服往里拢了拢,嘴里淡薄的道着谢。
“我们到底到这里来做什么,何时才可以回去?这么久没有看到我回去,我妈一定等急了。”
路九歌将衣服拉好之后,这才想起他们已经出来了一天了,想必刘菁已经急坏了。
凌鹤拉开了地上放着的啤酒罐,一口闷了下去。
“不会,我打电话回去说过了,妈说让我们玩的开心点。”
路九歌有些凄楚的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对啊,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谁都想把她跟凌鹤凑成对,那个人就一定是刘菁没错了。
她刚刚又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回去,刘菁会担心呢,他心里应该巴不得自己没有回去,好跟凌鹤生米煮成熟饭吧。
“看样子,我是被我妈给卖给你了,不知道你开给我妈什么价格呢?”
路九歌故意侧着头,语带讽刺的说道。
凌鹤的眉心皱了一下,尔后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一定要这么理解吗?”
原本以为就几个小时就能解决的“约会”结果愣是拖了一整天,到现在这个点了,她居然还是跟凌鹤在外面这么干耗着,一想到这种距离自己的理想值越来越远的情况,路九歌的心情实在说不好有多好。
心情一不好,话自然也不会有多好听了。
“那不知道凌总希望我怎么理解?”
路九歌不动声色的将球又原封不动的踢了回去。
“九歌,我只想你陪我好好看会夕阳,也不行吗?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你也明明知道你在我的心里完美无缺,你为何要故意将自己这么贬低到了尘埃里?”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原本以为,总有一天九歌一回头,便会发现自己一直站在老地方等着她。
可是到底是自己高估了自己了。
“完美无缺?”路九歌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接着开口道:“凌总将这么完美而又赋予美好意义的词用在我的身上,会不会有些浪费了?”
“九歌……”凌鹤有些无奈的开口唤道,她一定要用这么卑贱的语气来形容自己吗?她可知道这样伤的并不是她自己,伤的却是他。
路九歌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凌鹤说什么,于是抢在凌鹤未开口之前先抢先一步开了口。
“凌总将这么美好的一个词用在一个从弄堂里出来的人身上,只怕会玷污了这几个字的圣洁。”
路九歌顿了顿,双眸看向凌鹤:“对了,凌总怕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弄堂出来的孩子,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吧?”
不待凌鹤有所反应,她已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我怎么给忘记了,你是凌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弄堂里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凌鹤拧着眉看向路九歌,不发一语,任由着她将心里压仰的情绪释放。
“我们小时候从来不知道零食是什么,对于我们来说,每日能有个一日三餐的温饱已经很好了。哪时候同学手里的一小块饼干,一小颗糖都有可能成为我们心中无限的向往。有时候碰到运气好的那些富家子弟,他们会将自己不愿意吃的零嘴扔在了地上,然后我们便会趁着没有人看见的时候,飞快的捡起来,扑干净上面的灰尘,尔后小心的放进嘴里,尝一尝那味道是否跟我们想像中的相同。”
往事不堪回首,原本以为已经平复的心情,再度说起来,还是会深有感触。
路九歌四十度角仰望天空,将眼睛里面的泪水逼了回去。
“像我们这种食物链最底端的人,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吃好、喝好,能自己的家人带去平稳的日子,这样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凌鹤心疼的将路九歌拥入怀里,让她靠近自己的心脏,他多希望将自己身上现在所有的热量全部给予面前的这个小女人。
许是想起了往事,路九歌丢掉了自己一直穿在身上的铠甲,伸出手臂圈住了凌鹤的腰,好让自己离那热量更近一些。
“你只需记住,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下你有了我,这一切都只会是你的过去式了。”
夕阳的余晖正在一格一格的掉下去,余晖昏黄的光芒打在了凌鹤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光。
这一会,路九歌沉迷在他身上的光芒里,也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里。
“九歌,快看,夕阳。”凌鹤用手拍了拍路九歌的身体,让她注意前方。
路九歌这才注意,夕阳正在慢慢的落下,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世界大地,整个世间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路九歌情不自禁的将头朝着凌鹤的胸口的位置靠了靠。
“真美。”
“是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路九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惆怅了。
就好似她跟凌鹤的今天一般,再美好,那也终究不过黄粱一梦,梦醒之后,他们还是得回归他们的原位。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悲伤一般,凌鹤突然垂下了头,噙住了那一双如果冻一般的樱唇,慢慢的探入性的碾压着,纠缠着。
路九歌直觉得自己被吻的胸口的呼吸都要不畅快起来,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因为接吻时间过长从而导致窒息而死的第一人时,凌鹤却蓦然离开了她的唇。
呼吸得到自由的路九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以后跟我在一起,不许再跑神,这是对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如果再次再犯……”凌鹤伸手夹起了路九歌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与凌鹤的目光对视。
凌鹤的手指指腹轻轻的滑过她的唇畔,眸底深沉一片,同时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如果这次的的惩罚还是起不了效果的话,我不介意下次亲自‘言传身教’”
凌鹤故意将言传身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一想到他说的言传身教,路九歌吓的身子立刻抖了一下。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她记得他刚刚说过,他们只是上来看夕阳而已,现下夕阳已经看了,他们总该可以回去了吧。
“九歌,你就这么害怕跟我待在一块吗?”凌鹤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畔上,痒痒的。
“嗯。”路九歌点了点头。
“为什么?”凌鹤拾起路九歌锁骨旁边散落的头发,开口询问道。
“因为之前那些不好的回忆。”路九歌诚实的回复道。
“之前的不好的回忆。”凌鹤拧着眉问道,他一直以为路九歌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是因为不想自己再跟她扯上任何关系,倒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嗯。”路九歌点了点头,尔后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以前那次吗?我也是这般闹脾气,可是那次你是强制性的将我带了回去,还让我身心倍受折磨。”
在说到身心倍受折磨的时候,凌鹤能明显的感受到路九歌的身子还是忍不住战粟了一下。
那时候自己年少不懂爱,以为爱就是一定要在一起,哪怕对方不愿意。
那位的他拿出了在商场上面的那一套来对待九歌,原本以为这事过去这么久了,九歌该是早就淡怀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事到现在居然还被九歌记在心里,还成了她一辈子心灵上面的伤疤了。
凌鹤有些愧疚的将路九歌拥入怀里:“对不起九歌,我没有想到那件事情对你的伤害居然这么大,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路九歌闻言浅笑了一下,并没有做声。
“我们今晚不回去吗?”路九歌瞧了一眼身后的帐篷问道。
凌鹤点了点头:“嗯,我们把夕阳跟日出全部看一次吧,反正也难得来一次。”
凌鹤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睨着放在一边的手机。
这让路九歌觉得凌鹤一定有事情在瞒着她。
可是现下凌鹤不愿意说,她也猜不透到底是何事。
总而言之,她觉得,凌鹤今晚似乎并不想让她回去就对了。
“我不习惯跟别人同睡一个帐篷里面。”
路九歌看了一眼帐篷之后,开口说道。
她现在已经跟凌鹤离了婚,孤男寡女的若在睡在一起,难免日后让人知道了,惹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