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玢让香菱邀请众姐妹在栊翠庵里起诗社,当众人到齐之时,唯独不见他本人,李纨笑道:“咱们做客人的都来了,怎么做东道的大伯还没到?”
宝钗诧异道:“听莺儿说老爷一大早儿就起来了,应该早就到了吧!”
一旁伺候的丫鬟道:“老爷在佛堂打坐呢,没他的吩咐,谁也不敢打扰!”
宝钗笑道:“来了就好,咱们别管他了,继续往下进行吧!”
众人欣然允诺,独黛玉道:“你们先作着,我去看看他!”说着便往外走去。
探春笑道:“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呀!”
黛玉不理会众人的打趣笑闹,出了门竟直都住正堂,果见贾玢盘膝打坐,就想弄出点动静叫醒他,正要行动时,只听外面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黛玉心里一动,偷偷躲到一旁藏了起来。
黛玉藏好后,屏住呼吸,心道:“我倒看看你是不是偷会小情人!”
外面脚步声止住,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大叔叔,蓉儿有事禀报!”
贾玢缓缓收功,看了看黛玉藏身的地方,撇嘴笑了笑,道:“是蓉儿呀,进来吧!”
身着锦衣服饰的贾蓉快步而进,先给贾玢行了大礼,道:“叔叔,京都有大事传回!”
贾玢手捻着金刚菩提手串,道:“那昏君又做了什么恶事?”
贾蓉道:“前不久,昏君下诏,将皇后连氏废除名位打入冷宫!”
贾玢猛然一顿,冷声道:“无端废后可不祥啊!”
贾蓉道:“校事府传回的情报称,昏君被锦妃胁迫,以无子嗣为名,先软禁了皇后,又把连将军调往南疆干乱,没了反对声音后才下的诏。”
贾玢笑道:“连恒在此次政斗中一败涂地,以后就是忠顺王的一言堂了!”
贾蓉道:“朝堂上确如叔叔所料,胡王张三位阁老,现在皆被架空了!就连后宫都被他们清洗一空,校事府的探子大都被清除了!”
贾玢道:“这里面有没有你元春姑姑的手脚?”
贾蓉道:“元妃娘娘在废后的事情上推了一把,现在昏君对娘娘言听计从。”
贾玢不屑的笑道:“昏君总是爱听女人的!锦霞那妖妇就甘心元春一人得宠?”
贾蓉道:“说来也奇怪,自从锦妃诞下龙子之后,就未曾留宿过昏君,与先前判若两人。”
贾玢道:“前后一致才怪呢!你明日再去一趟长安!”
贾蓉身形一正并未答言,静等贾玢吩咐。
贾玢道:“这次你有三个任务,首先你要联系上元春,将太子不是昏君骨血的消息传递与她!”
贾蓉身躯一震,迟疑道:“造谣?”
贾玢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拒我的掌握的情况分析,锦霞在入宫前就有了身孕,而她只与忠顺王的长子发生过关系,忠顺王施得是吕不韦之计呀!”
贾蓉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锦妃对昏君前恭后倨了!”
贾玢道:“你只要把话风一透,剩下的事就看你元春姑姑的手段了!”
贾蓉道:“只是现在宫禁太严,咱们递不上话了,小九子也被赶出宫了!”
贾玢道:“那就换个方式,二婶应该每月都进宫一次吧?”
贾蓉道:“二太太很准时!锦妃应该还不想与娘娘翻脸,在这方面倒没有太过限制。”
贾玢道:“就麻烦珍大嫂子去一趟吧!她可比二婶可靠!”
贾蓉道:“就怕母亲不愿劳累。”
贾玢笑道:“你只管听信便好,这事我自有办法!你到了长安以后,要快速联系上赵历、赵昼两位王爷,将昏君伤了根基永无子嗣的事告诉他们,关键时刻要协助他们逃离长安,最好送一个给连恒将军!”
贾蓉道:“侄儿记下了,叔叔觉得送哪一个比较好?”
贾玢道:“历王爷吧,他的势力弱一点,连恒好掌控。昼王爷外祖是江南甄家,当时咱们办甄家的时候,可是留了一些东西的,他们该感谢咱们才是!”
贾蓉道:“江太妃与昼王爷要不要一同送回金陵?废后连氏要不要救出来?”
贾玢道:“江淑妃是已故甄老太妃的外甥女,现在甄家的残余势力就靠她来整合了,就让她们母子一起去金陵吧!连氏就让她死在宫中吧,也好给连将军一个借口嘛!”
贾蓉道:“有些可情还得郭局长配合,请叔叔写个条陈!”
贾玢道:“晚上你到我书一趟,书信一并交给你!做完这些以后,你尽量保全杨勋大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他强行绑来辽东!”
贾蓉道:“胡士营大人、王子腾大人和张庭大人怎么办?”
贾玢笑道:“稍后我有书信与他们,他们三位都是善于自保之人,他们自有决断的!”
贾蓉待贾玢吩咐完后就退下了,贾玢笑道:“丫头,听够了吧,该出来了!”
黛玉扭扭捏捏的从藏身处出来,道:“我不知道你要谈正事!”
贾玢起身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听呀,我又不是不许你参与!”
黛玉仰头看着他道:“又要动乱了吗?”
贾玢捧着她的脸道:“乱了好呀!乱了就能报仇了!”
黛玉道:“报什么仇?”
贾玢亲了她一下,道:“妙玉是我的女人!”
黛玉立时拉下脸来,打掉他的大手,气道:“在长安的时侯?怪不得唯有你能用她的绿玉斗!”
贾玢回忆起与妙玉的点点滴滴,每次都是自己欺负她,到了也没给她一个名分!叹着气就往外走去。
黛玉赌气的扭过身,正等贾玢来哄她呢,却听脚步声渐远,回过头一看贾玢出门堂门,气得的一个倒仰,追上他便道:“明明是你做错了事,你反倒比我还气!”
贾玢黯然道:“颦儿,妙玉被昏君害死了!”
黛玉一怔,不久眼泪汹涌而出,哽咽道:“怎么回事呀?”
贾玢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将到王熙凤住所时,黛玉道:“所以你想搅乱昏君的江山,为妙玉出一口气?”
贾玢点点头,道:“人不能白死,他必须得付出代价,而他能拿出手的,只有这万里江山!”
黛玉紧紧搂住他的胳膊,道:“妙玉和我最是投缘,我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贾玢拍拍黛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进了王熙凤的屋子。
刚进屋便听王熙凤骂人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一起没良心的混帐王八崽子!都是一条藤儿,打量我不知道呢。要是不老实交待,我扒了你们的皮!”
两人悄悄走过去一看,只见王熙凤端坐榻上,贾蔓带着几个女兵列立两旁,下面跪着的却是薛蟠、何常在两人。
薛蟠、何常在闻听王熙凤所言,又看见王熙凤的气色及大小姐和女兵们的光景,早唬软了,也不敢说话只是磕头。
王熙凤道:“论起这事来,我也听见说不与你相干。但只你不早来回我知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要实说了,我还饶你,再有一字虚言,你先摸摸你腔子上几个脑袋瓜子!”
薛蟠战兢兢的朝上磕头道:“姐姐问的是什么事,弟弟办坏了?”
王熙凤听了一腔火都发作起来,喝命:“打嘴巴!”
贾蔓一挥手,女兵过来才要打时,王熙凤骂道:“什么糊涂王八崽子!叫他自己打,用你打吗!一会子你再各人打你那嘴巴子还不迟呢。”
那薛蟠也是个狠人,真个自己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十几个嘴巴。
王熙凤喝声“站住”,问道:“你大哥外头弄了个什么阿七亥、阿八亥的,你大概不知道吧。可迎娶叶赫格格的事,是你供的火吧!”
薛蟠见说出这件事来,越发着了慌,连忙把帽子抓下来在砖地上咕咚咕咚碰的头山响,口里说道:“只求姐姐饶命,弟弟再不敢撒一个字儿的谎。”
王熙凤道:“快说!”薛蟠直蹶蹶的跪起来回道“这事弟弟也不太清楚,当时弟弟在城外军营,等珍大哥将我叫回时,就只剩投票拿主意了,弟弟少数服从多数,就听了珍大哥的!”
听到这里,使劲啐道:“呸,没脸的王八蛋!他是你那一门子的大哥!”
薛蟠忙又磕头说:“弟弟该死!”往上瞅着,不敢言语。
王熙凤瞥一眼何常在,道:“他说的对吗?你有什么补充的?”
何常在哆嗦着回道:“太太恕奴才,奴才才敢回。”
王熙凤啐道:“放你妈的屁,这还什么恕不恕了。你好生给我往下说,好多着呢。”
何常在道:“珍大爷说了,东哥格格可亡天下亦可兴天下,前二十多年应了亡字,这兴字正可应在咱家老爷身上!”
王熙凤微微冷笑道:“这个自然么,他们宁国府就会弄这乱七八糟的,害了自己又连累别人!哪天贾家遭了不测,他得头一个砍头!说底下的罢!”
何常在回道:“奴才自知太太和我家姑娘饶不了我,可为了辽东免于战乱,奴才就同意了珍大爷的说法。”
黛玉悄声道:“你不许露面,我再训训他!”说完不管贾玢如何挤眉弄眼,竟自转入房中,对王熙凤遥施一礼,走到何常在身前,一记耳光甩出,道:“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嘛!”
何常在面若死灰,体若筛糠般的抖动,道:“奶奶饶命,奴才可是按您的吩咐行事的!”
黛玉笑道:“我让你给我弄个妹妹回来了吗?”
何常在没话了,只能不停的碰头,脑门不一会儿就见了血迹。
黛玉不看底下的两人,只对王熙凤歉意道:“我这家奴就爱揣摩上意,前次给老爷弄了个什么阿巴亥的,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他仍是狗改不了吃那什么!”
王熙凤笑道:“奴才就得让他害了怕,否则他就当你好糊弄了!巧姐儿,给我架起来摔死!”
贾蔓道:“女儿遵命!你们几个上!”
八名女兵俱是执槊那一类型的,人高马大气力超群,比之薛蟠亦不逊色。
出来四人分别抓住何常在的四肢,当贾蔓说到“摔”时,也不管他如何挣扎,四人一同用力将何常在高高抛起,
何常在吓得魂飞天外,恐惧的飞到最高处后瞬间落下,‘咚’的一声巨响,何常在呈‘大’字型落在地上,胖脸扭曲直翻白眼。
贾蔓道:“还没死,再摔!”女兵们又抓起何常在狠狠地一甩,何常在刚缓过来,就见眼前一根房梁,他的脸重重的吻在梁上,他痛呼一声,失重感又袭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剧痛又袭卷全身!他又落地了!
黛玉心声不忍,暗怪贾玢道:“他是为了你快活才干的这些蠢事,你也不知救他一救,忒也无情了!”
贾玢不知黛玉在腹诽他,有些汗颜的看着上下翻飞的何某人,小声道:“委屈你了胖子,以后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当摔了何常在四次后,他光荣的吐了血,贾玢咳了一声,走出来道:“怎么回事儿?无缘无故的怎么训起他们来了?”
黛玉暗道:“不要脸!”王熙凤笑道:“他们不老实,我给他们立立规矩!”
何常在强行睁开眼,满含热泪的大小眼,祈求的看着贾玢。
贾玢被他一大一小两只眼看毛了,道:“蔓儿,将他出去送医!”
贾蔓让人抬来一块木板,将何常在抬了出去,临走时何常在如释重负,对薛蟠投以保重的眼神!
薛蟠没有接收到何常在的信号,他早就吓傻了,档下湿漉漉的一片,嘴唇发白双目呆滞,不时的哼哼两声。
王熙凤险些被他的怂样气死,这就是自己的表弟,宝钗的亲兄,哪有一点干大事的样子!有心给他个教训,喝道:“巧姐儿,将你表舅摔十下!”
贾玢捂着脸不去看薛蟠,黛玉低下头不敢乱言了!
贾蔓见无人出言制止,薛蟠也不开口求饶,只得让手下摔他!
薛蟠浑浑噩噩的飞上天时,才发觉自己的处境,当即失声痛哭道:“姐姐,我再也不…”话未说完就平安着陆了,摔的他眼冒金星,大脑短路!
如是炮制两次,还要再摔时,一道哭声传来:“姐夫、姐姐饶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