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你当真不会嫉妒
顾清鸿呼吸一紧，手中摸着药物的动作顿时止住。
抬头看着付文渊的眼神，眸中哀切，像是要看透他的全部恐惧。
再也克制不住那样的感觉，伸手一揽，将付文渊死死的禁锢在怀中，声音中透露着几分不容置疑，“付文渊，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放手。”
放过她？放过他自己？
不，这辈子他都绝对不会放手。
如若没有付文渊，他只觉此生都不会快乐。
付文渊被顾清鸿禁锢着，全然动弹不得，浑身紧绷，一时间好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心力，整个人瘫软下来。
心知肚明会是这个结果，可当真听着顾清鸿说出来，她心底的希冀才算是被彻底打破。
从她当年遇上顾清鸿开始，就注定了此生纠缠不清。
声音中已经是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力，“顾清鸿，你也已经三年没有回去祭拜过。这样的日子，你累，我也累。”
这是三年以来，她第一次提到那人。
顾清鸿的奶娘，当年那个开始将她视为亲女，后来却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女人，也是让她和顾清鸿之间走到如此境地的缘由。
她死了，即便对不起自己，可她终归还是顾清鸿的奶娘，有养育之恩。
付文渊心知肚明，当年顾清鸿将她葬回顾家老宅，此后知道真相，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可这些，她虽然知道，却无法忽视。
顾清鸿喉间涩然，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是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想开口询问，却根本不知道问什么。
这根本就是他们之间的禁忌，更加是不会提及的事情。
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日付文渊会提起来。
心中的恐惧却是在一点点扩大。
付文渊见状，恍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脑中却是清醒的厉害。
深思熟虑这么久，恨意也好，其他也罢，她心中伤痕犹在，但也的确清楚如今的处境。
可以比从前更加理智的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
稍稍叹了一口气，“顾清鸿，你是顾家家主，不可能无后。”
闻言，顾清鸿浑身一僵，怅然若失的松开付文渊，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是要看尽她的眼底。
付文渊紧了紧掌心，却没有避开他的目光。
她一直不说，他也从未提过。
可这件事，付文渊心知肚明，一直存在。
她不可能放下过去的心结伤害，继续和顾清鸿在一起。至少现在做不到。
可顾清鸿，终归是顾家家主，无人敢随便置喙于他，可顾家医术的传承，终归也是他的责任。
顾清鸿焉能不知道付文渊言语中的深意？
心中没有付文渊那样的担忧，反倒是多了几分欣喜。
他并不清楚，付文渊心中隐隐之间，还会担心他这个。
如此，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付文渊其实还是在意他的？
一想到这个苗头，顾清鸿俨然感觉自己浑身都活泛起来，情不自禁的捧上付文渊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神，深情款款，“文渊，你这是在担心我？”
这样的眼神，付文渊感觉自己全然招架不住。
那样的眼神就好像随时要将她给吸进去一般。
下意识想要逃避，可自己的脸颊在顾清鸿的掌心之中，根本不能让她有任何逃脱。
喉间好像有了几分哽咽，微微垂眸，有些不敢看顾清鸿的眼睛，“没有。”
她不是担心。
顾清鸿轻笑，全然就当付文渊在说违心话，看着他却是声音低沉，“付文渊，你怨我恨我都好，可你心里有我，这一点不可以否认。若是我身边当真有了其他女子，你当真不会伤心？”
他明白付文渊的顾虑。
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更加希望的是付文渊率性而为，不必还要将他顾家有无后人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些是他应该来考虑的。
她可以不原谅自己，但是绝对不可以推开自己。
他不会允许！
付文渊神情愣住，被顾清鸿的这一句话给说的哑口无言。
若是当真换做他人……
付文渊的思绪还未结束，顾清鸿则继续道，“有另一个女子在我身边，对你这般宽容宠溺，往后放在旁人身上，付文渊，你当真不会嫉妒？你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此生你都可以不原谅，但是你绝不可以推开我。”
他已经在过去那样深深的伤害过付文渊。
他哪里还舍得让她伤心难过？
付文渊的脑中闷闷的，好似有许多人在吵架一般。
叫嚣着冲破她所有理智。
末了却又全部化作一句话，她似乎，并不愿意……
她从未否认过自己心中所感，可终究，那样的场面似乎也不是她愿意看见。
顾清鸿蹲在她的面前，稍稍抬头看着她，让付文渊的眼神避无可避。
眼神中的犹疑和感触，他看的清楚。
“付文渊，无论你信或者是不信，我顾清鸿在你身侧，当真不累。这三年来的日子也是一样，我甘之如饴。”
这不是顾清鸿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可却是第一次，在付文渊的心中激荡起如此幅度。
她都已经说的这样直白，终究还是一样抵不过他的决心。
付文渊咬牙，“顾清鸿，过去之事算是你欠了我，可我不想成为顾家的罪人！”
这几年的日子，她纵然忽视，却也清楚明白外面的传言。
之所以不愿意回去东周，无非也是因为这个。
顾清鸿纵然与顾家旁系的人员都不亲近，可他顶了这个身份，就注定不能犹如寻常人一般！
听闻付文渊这样的言语，罪人二字几乎是让顾清鸿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最听不得的，便是付文渊这样贬低自己。
错的是他，不是付文渊，所以她没有错。
顾清鸿咬牙，“是，你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若说罪人，我是顾家的罪人，与你无关。”
付文渊憋在心头的苦楚，几乎是要将她给淹没。
顾清鸿轻笑，说出了他最不想要说出来的话，“当年，你与我并未成婚，所以你只是付文渊，算不得我顾家的人。”
所以顾家，只要付文渊不想，就可以完全与她没有关系。
这句话，他并不想要说出来，可如今，他却不得不说出来。
在自己心上，无疑是再次划上一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