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哎,大哥说的没错,他确是嘴上说的潇洒,实则愚笨的要命那种人,如不是亲见所见,怕真怀疑他是不是假冒的了……”白泽山向氏族祠的大殿内,那位容貌奇美的女子,身穿淡紫sè宫裙,紧攥着一张似绢非绢的布块,哀怨愁苦地站在窗前,仰望蔚蓝天空感慨叹息。
大殿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粗略估算没有二百来口子,至少也得有个一百仈jiǔ十。其中,那位xìng情鲁莽,未经允许便傻呵呵地开口提问的红头发“魔尊”,此时跪到了人堆的最后面,且脑门上还有七个醒目的小窟窿眼,整齐地排成一排,虽没有嘀嗒冒血,却也殷红肿胀,甚是吓人。
至于为啥要在脑门儿上硬凿窟窿眼,跪在大殿内的一干人等心里都有数,“真魔”大人交待的事儿都他娘的敢往砸了办,那不是茅坑里摔跟头,找死嘛!这要是搁在以前,百般酷刑,扒皮抽骨,镇炼魂魄,株连九族,绝对让其痛不yù生,做梦都希望早点得到解脱。..
不过,也不知道是这位红头发“魔尊”赶上好时候了,还是“真魔”大人受了什么刺激,原本应该是非常重的惩罚,现在却像小孩子玩闹一般,弄出个“颅刺七星,以示jǐng告”便过去了,这可让知道此事原委的魔道头头脑脑们大大地吃了一惊。
需知,在过去的无数万年中,历次“真魔”大人真身降临都是有记载的。不敢说每一次都达到毁天灭地。让万物绝种的程度。但腥风血雨,杀戮连连肯定跑不了。
远得不说,就说前次魔道大举入侵仙界,其背后的总策划和总指挥就是眼前的这位奇美少女。两千余万“修魔者”丧生,六千六百余万魔兽送命,光是因为作战不利被其灭杀九族的倒霉蛋就占到了近一成比例,足见其惊艳的美貌背面是何等的残忍与暴虐。
而且,据某些典籍记载。“真魔”大人生xìng极冷,从不言笑,但凡伺候过她的人,不是被抹去神识,斩掉四肢,拔舌挖眼,成为废人,就是被直接炼化,做成“人肉叉烧包”供其享用,如果想逃过死劫。唯有完美地执行其分派任务,再加上走了超级狗屎运。才有可能被遣送至“万魔塔”。
而“万魔塔”,顾名思义就是镇压了无数万名魔族的一座宝塔,其功效与“乾坤之戒”差不多,自成一界,有山有水的。不过,若是两者相比,“万魔塔”的生存条件就不咋地了,没有阳光雨露,没有红花绿草,没有祥和安宁,没有礼仪道德,有得仅是无穷无尽的荒芜和厮杀。
“你们想到对策了吗?”良久过后,奇美少女收回了仰望的目光,转而看向跪在地上打哆嗦的众人,冷冷地问道。
“大人饶命啊!”
“大人开恩呐!”
……
少女话音落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不知道是哪一位魔道大修实在顶不住压力了,便开口向其求饶,紧接一阵阵颤抖哀怨的哭泣声宣泄而起,搞得向氏族祠大殿像灵堂一样。
“嗯?”奇美女少见此,俊俏的黛眉轻轻皱起,一股凛冽的杀机从她身上涌了出来,浩荡的天地之威如极地雪崩一般,铺天盖地的向众人压了过去。
此杀机一起,大殿里立刻就没声了,不仅如此,原本还在打哆嗦的众人也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一样,瞬间停止一切动作,包括呼吸,心里头仅剩下一丝奢望,自己那位九杆子勉强能够着的亲戚千万别被揪出来,这样或许还能保留那么一点点血星在世。
“哼,一群没用的饭桶!”奇美少女见众心眼露绝望,呼吸不畅,全都是一副等死模样,不禁冷哼一声,有些恼怒地说道。
“大,大人,小,小的有一计献上,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奇美少女发火,红头发“魔尊”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便颤抖地禀报道。当然,这一次他把自己摆得更低了,再没有半点“魔尊”风度,有的只是卑微与谦恭。
“哦?小赤魂又有计策了,呵呵,快说吧,别婆婆妈妈的了。”奇美少女闻言,嘴角轻轻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是,那个,小的以为既然此洲禁止‘修炼者’与世俗人有任何瓜葛,那还是继续保持下去比较好。在此前提下,我们虽然不好直接参与,想必其他势力也不可能打破规矩,这样一来那位,那位大人,就可以凭借其聪明才智征战天下了。”红头发“魔尊”受宠若惊地磕了几个头,然后急忙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嗯?这算什么计策?”奇美少女闻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追问道。
“大,大人呐,小的,小的这个计策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呀!一方面少了‘修炼者’强势干扰,破坏世俗平衡,另一方面您不是也可以考验考验那位大人嘛!”红头发“魔尊”向前爬了几步,挤出一个比哭没强多少的笑脸,颤抖地说道。
其实,自打脑门儿被凿出七个窟窿眼以后,他心里就有了一种猜侧。为啥“真魔”大人突然玩起小孩子的把戏?为啥“真魔”大人只是围着那个人打转?为啥“真魔”大人总是关注那支世俗军队的兴衰?还有种种反常举动,扭捏的表情,除了动情发chūn可解,再无其他道理。
“嗯?”奇美女少闻言,非但没有高兴喜悦,反而一下子变得冰冷异常,磅礴杀机也随之剧增狂涨,让殿中众人内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纷纷在心里咒骂红头发“魔尊”,就算看出来“真魔”大人少女怀chūn,您也别直接说出来好不好?别忘了。人家可是掌握一界生死的“真魔”大人。这么腼腆的事儿咋能当面说出来呢?
“大。大,大人呐,小,小的以为,唯有如此才可考量出那位大人的真正才能……”祸已出口,再想挽回已然无用,红头发“魔尊”索xìng又继续补充道。
杀机不断攀升,天地威压进一步加剧。殿内许多修为不济的大修士因为无法抵抗而口吐鲜血晕倒或死去,剩下的人也都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哆嗦,不住地流着冷汗,甚至尿湿裤子,人与神之间的差距尽显无余。
差不多过了有两炷香的时间,大殿内弥漫的杀机已经达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程度,近两百名魔道大修士陨落了三成,汗水、尿液浸湿了地面,腥臭的味道肆虐。奇美少女紧盯着红头发“魔尊”。突然将杀机一收,淡淡地说道:“也好。你们就将那些胆敢破坏此洲规矩的人都杀了吧。”
“是……”杀机消失,毁灭一切的压力也随之无存,众人从生死边缘捡回了xìng命,大喜之下急忙叩拜道。
“嗯,此次小赤魂献计有功,赐‘云魔丹’三颗,玄天法宝一件。”奇美少女微微点了下头,玉手曲指一弹,三颗红彤彤的丹药和一件闪着银光的古灯便漂浮在了红头发“魔尊”身前。
“对了,这此任务就由小赤魂全权负责,别让我失望哟!”见红头发“魔尊”瞪大了牛眼,张大了巨嘴,全身上下僵硬如石,奇美少女嘴角轻挑,淡淡地又说道。
……
“这个打仗呢,其实跟打架是一个道理的,上来就要玩命招呼,甭管带了啥武器,甭管装备了啥家伙,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使完它们,然后就撒丫子跑路。不过,也不能瞎跑啊,要一边跑一边观察,一边跑一边琢磨……”“铁熊军”校场内,李良坐在帅台上口沫横飞地讲授着实战课程,时不时还会因为讲得过于兴奋冲到台下来,与大眼瞪小眼的官兵们来个互动交流。
“许哥,你说主人讲的这些东西好使吗?我咋觉得跟野孩子打架差不多呢?”坐在帅台下面的楚天行,苦着脸憋屈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向身旁的许山低声询问道。
“哎呀,他讲啥你就听啥呗!问那么多干啥?”许山虽然眼睛睁得很大,但实际上已经进入到梦境之中,突然被楚天行叫醒,吓了一个激灵。
“哥呀,我的亲哥呀,我算是服了你了!睁着眼睛也能睡着,你说你咋练出来的?”楚天行拧着眉头看了许山一会,然后伸出大拇指,低沉地说道。
“我还想问你呢!狗rì的,主人这套野路子实战课程都已经讲三年了,你说你咋还没练出睁眼睡觉的本事来呢?”许山撇了撇嘴,反问道。
“难呐,主人动不动就他娘的搞什么随堂提问,答不上来可是要跟你老兄一样跑圈的,我可受不了!”楚天行深深地叹了口气,苦大仇深地说道。
“楚天行,许山,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起来回答问题!”许、楚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挖苦着,不想李良满脸怒气地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前,大声喝斥道。
“主,主人呐,今天可不可以不回答问题呀?加上今天,老奴已经连跑九十九天了!”许山一个哆嗦,缓缓起身并语带哭腔地哀求道。
“呃,主人呐,咱今天别问拓展问题了行不?加上今天,老奴已经抄了九千五百份军规了呀!”楚天行亦是如此,慢吞吞地站起身,语带哭腔地告饶道。
“不行!”李良冷着脸,一口回绝了二人的苦求。然后一指许山道:“你先回答,开战后的第一件事儿是啥?”
“这个老奴知道,上次您考过老奴的!让老奴想想啊,那个,是,是,是观察对手的情况!”许山先是神sè一苦,打算继续开始跑圈,但听清题目后马上由悲转喜,咬着手指冥思苦想好一会才猛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还有呢?”
“还有?不会吧?老奴记得您就讲了这么多呀!”
“放屁!老子讲的东西,每一条都他娘的讲了三点细节,怎么可能就这么多?”
“呃,不会吧?那老奴为啥只记住这一句呢?”
“为啥?因为你个老王八蛋每次都是只听这么一句就睡着了,还他娘的好意思说呢!记好了,开战后的第一件事儿是观察对手的情况,包括对手的习惯,周围的环境,还有跑路的方向。去,绕着校场跑二十圈,跑不完不许吃饭!”
“……”
震耳yù聋的怒吼过后,许山瘪着嘴又开始跑圈了,李良则把脸一转,面带偷鸡得手的yín贱表情,对可怜兮兮的楚天行说道:“攻城战的主要策略是什么?”
“主人呐,高难度啊!”楚天行听了清问题,原本悲凉的表情又足加三成。
“你现在可是参谋部战略参谋的原老,考太容易的多让你下不来台呀!”
“啊!那老奴请辞行不?”
“不行!赶紧答题,别他娘的磨蹭!”
“那什么,老奴继续抄军规行吗?”
“狗rì的,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五十遍军规,抄不完不许睡觉!还有,记好了,攻城战的主要策略是骗!”
“……”
“铁熊军”的军司衙后堂,冯保坐在平常办公时的位置上,仔细看着堂内的一切。在他右手边上,放着一个包袱,一个大葫芦,还有一根形状怪异的拐杖。
“真的决定要走吗?”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莫名响起,打破了堂内的沉寂。紧接着,一道绿光从冯保袖中弹出,直挺挺地落在了堂案上,赫然是一只数寸大小的翠绿螳螂。
“老夫修为已复,且还jīng进不少,再用不了多少时rì就可以突破瓶颈,凝炼‘元婴’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冯保没有看它,依然恋恋不舍地瞧着眼前的一切,似一位即将远征的战士,用心地铭记家中的一切。
“可你舍得吗?”翠绿螳螂拟人般地沉吟片刻,又继续追问道。
“不舍得又能怎样?这两年执法者越发严厉了,凡显露‘修炼者’身份的人,下场怎样你比我还清楚,就算我想留下,也得他们允许才行呀!哎……”冯保闻言,苦涩的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嘛,在我看来事在人为,想留下来总会有办法的。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银丝螳螂’一族本就是少有的神识强横类灵虫,一般来说,神识会高过同阶修士十倍不止,而像我这样的五级灵虫,其神识强大完全不下去‘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但于那位玉面飞龙相比,却还是差了许多,只要你肯等,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此洲也就该改规矩了。”翠绿螳螂在堂案上踱步一般走了几圈,然后悠悠地说道。
“不用了,我与他的机缘已尽,再求无益。”冯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修炼一途最忌贪婪,此乃一切祸事之起源,既已得到,就要知足,过分索取只会平添麻烦。”
“是吗?要这么说,那玉面飞龙岂不是会祸事不断,麻烦没完,但我看他活的挺好的呀!”翠绿螳螂弓了弓腿,缓缓爬伏在了堂案上。
“呵呵,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嘛……”
“这话什么意思?”
“假如是他故意而为呢?”
“故意而为?莫不是……”
“对,一个yīn谋,一个惊天的yīn谋!呵呵,看来鲍全说的没有错,他这个人太可怕了……”
“yīn谋?如果这一切都是yīn谋的话,那他到底想要算计谁呢?”
“短短数年的光景就打造出一只可以灭神灭仙的军队,你觉得他要算计谁?”
“嘶!这么说来,咱还是早点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