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成扭转身去,还在偷偷乐着,边笑边说:“不要紧,没人打你,这不没事儿了吗?哈哈哈——”
滨海看着陈炎成一脸轻松的神态,觉得蹊跷,追问道:“成哥,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炎成一把搂过滨海的肩膀,哈哈乐着:“小事儿一桩,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舒唛鎷灞癹走,带你见个人。”滨海还没回过味儿来,已经被陈炎成半推着来到了沙唐病房。
沙唐见他俩齐刷刷地进来,不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叫陈炎成,她是沙唐,你叫什么名字?”陈炎成对滨海偷偷使着眼色泯。
滨海也不知陈炎成什么意思,只好顺水推舟:“哦,我——,我叫滨海,和沙唐小姐是同事。”
“哦,滨海,这名字不错。知道你们是同事,所以,在路上我才叫你帮我带花给沙唐小姐啊。”陈炎成对着滨海说。
滨海有些明白成哥的意思了,也装作刚刚相识:“是,是啊,可我还没来得及与沙唐小姐讲,就昏过去了。穹”
“这花是你送给我的?陈先生。”沙唐一脸的惊喜,从桌上拿起那捧花,细细端详着,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花束。
“是,”陈炎成说,“我本来是要来看你的,可突然有点儿事要去办,正好又在路上遇到他。我认得他是你们酒店的人,又见过他和你们林总经理在一起,就以为你们也是朋友,所以就特意请他把花先送过来。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来得及对你说?”
“是的,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我一直和林总经理在一起,只不过他在这里,我在外面的车上等,还有小可。今天正好不该我当班,所以趁此机会来医院探望一下沙唐小姐,没想到在大门口就遇到了这位先生。喏,这一花篮水果是我专门送给你的。”滨海说着,从床头桌的一边,靠近床下的地方,提出一精致果篮,里面有芒果、龙眼、菠萝蜜、木瓜、榴莲、枇杷等水果,水灵灵的,煞是好看,又新鲜极了。
这么一大果篮放在靠近床下的位置,沙唐竟没注意到。
沙唐急忙下床,从衣架上挂着的包里,拿出一手指粗细的透明小瓶儿,“请帮忙将那毛巾洗一洗,折叠起来。”她对滨海说。
滨海也不懂她要做什么,只好按她说的去办。将毛巾在水盆里洗了几遍,折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形状,递给沙唐。
沙唐从小瓶儿里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放进毛巾里,又将毛巾再次折叠,来回揉搓一遍,再摊成四四方方的形状,递到滨海面前:“你贴住口鼻,闻五分钟。”
滨海有些迟疑地看了看陈炎成,陈炎成笑嘻嘻地说:“听她的,照做就是了。”滨海只好遵命。
滨海手拿着毛巾捂住口鼻,沙唐这才细细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沙唐和妈妈通过电话后,妈妈温暖贴心的话语,让她哭了好一阵子,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灯光灭了,眼前一片昏暗,她大惊失色,知道有人来过了。
假如是护士进来过,是不会熄灭灯再走的。想到此,她心里害怕极了,不由地又想起白天火红头发男子进来的事情。她在床上静静地观察着室内,片刻过后,也没发现屋内有异常。
于是,她慢慢下床,从衣架上拿起随身带的小包斜挎到身上,轻轻地走出门。
没想到,一出门,就有人拦到了跟前。情急之中,她也没看清是谁,随手掏出包里的洋金花粉洒出去,那人顷刻间倒在了地上。
正好有两名护士看到,急忙上前将倒地之人搀扶到长椅上,并对沙唐说:“他昏过去了,快去喊医生。”
沙唐上前细看,原来是滨海。
她赶紧对护士说:“交给我吧,他是我弟弟。他太激动了,才昏过去的,不要紧的,放心,你们忙去吧,有情况我一定叫你们。”
她从两名护士手里揽过滨海,两名护士站起身,半信半疑地看着沙唐,沙唐冲她们摆手:“没事,没事,忙去吧。”两名护士终于走了。
沙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滨海摆成抱肩打盹的样子,让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长椅上。
一切就绪,沙唐拍了拍手,喘了一口气,心想,滨海来这里做什么?神神秘秘的,莫非跟火红头发男子是一伙的?也说不定哦,从开始他进酒店,我就看他不顺眼,哼,就让他在这儿守一夜吧。
这样想着,她转身就返回了病房,打开灯,看见桌上多了一束康乃馨花束。
她思忖着,会是谁来过了?拿起一看,竟是自家店里的鲜花。
莫不是小可来过了?转念一想,这妮子有这么礼貌吗?她笑着摇摇头,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又重新回到床上休息。可外面守着一个人,她哪里还能睡得安稳。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回合过去,也睡不着,她索性又爬起来,环顾着四周,寻思着做点什么。
眼光扫见了墙边的蓝色水壶,她上前提了提,只剩半壶水了。反正睡不着,干脆出去走走,顺便打壶开水来吧。
后来的事情,就是陈炎成赶到医院看到的情形了。
“哦,原来是你捣的鬼啊,我就说嘛,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不醒人事。”滨海惊奇的小眼睛闪着光,“那次我在酒店里装鬼和你碰面,你用的也是这个吧?”他手指着沙唐手中的小瓶儿。
沙唐白了他一眼:“不是,这种是樟树花粉,醒脑止痒用的。使你昏迷的是另一种,叫洋金花粉。”
捂着口鼻的滨海从沙唐手里拿过盛着樟树花粉的小瓶儿,来回打量着。
“他不是已经醒了吗?怎么还要醒脑?”陈炎成问。
沙唐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嗯……我……,不是啦,其实……”
陈炎成和滨海都凝神望着她,听她说下去。
沙唐见他俩如此渴望的眼神,更不知道该不该说了。她迟疑了片刻,接着说:“……唔……,我不是有意的,你要知道……唔……”陈炎成知道这件事是沙唐在其中做了手脚,但具体什么手脚,他也好奇,也想弄个明白。
“……哈……,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担保,无论我们听到什么,都不会怪你的,是吧?滨海。”见沙唐依然吞吞吐吐,面露难色,陈炎成在旁鼓励着。
滨海也想知道她做了些什么,虽然清楚是场误会,但心里面对这女孩子使用的“武器”也颇为好奇。他已经着过两次道了,每次都是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这女孩子的手如此之快,让人暗自佩服。
见陈炎成给自己使眼色,滨海赶忙随声附和:“是啊,不会的,不会怪你。知道这是场误会,没关系的。”
沙唐见他二人说得如此恳切,心里开始有些懊悔,滨海是无辜的。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就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内心逐渐感到有一种罪恶感,她后悔极了。
“可以了,毛巾放下来吧。”她看看腕表,提醒着滨海,继续说道:“滨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开始我没看清是你,可后来,我怀疑你是火红头发男子的同伙。”她一脸愧色,渐渐低下了头,摆弄着衣角。
陈炎成和滨海见状,相视一笑。滨海又拿起手上的毛巾闻了闻,故意大声地对陈炎成说道:“嗯,蛮好闻的嘛,清清凉凉的味道,能遇到沙小姐,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哈哈……”
“是啊,沙小姐真是了不起呢。”陈炎成也笑着。
沙唐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开解,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喃喃说道:“有什么好闻的,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好刺鼻的。使你苏醒的粉粉叫茶花粉,只不过……”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头低得更深了,用力扭着衣角。
陈炎成和滨海面面相觑。“只不过什么?”陈炎成追问着。
沙唐努力咽了一口唾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眼说道:“只不过……只不过我在里面掺杂了少许荨麻叶粉。”
“荨麻叶粉?起什么作用?”陈炎成更加好奇了。
“荨麻叶粉,就是荨麻叶磨成的粉。人吸入鼻腔后,全身皮肤会奇痒难忍,”看到陈炎成和滨海大吃一惊的样子,沙唐陪着尴尬地笑脸,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只是掺了一点点儿,就针眼儿那么一丁点儿,皮肤只会显出轻轻微微的痒,不会那么难受的。”她胡乱比划着,解释自己放入的量是如此之小,极力澄清着自己没有说谎。
“哦?是吗?怪不得我觉得身上痒呢。”滨海听罢,开始抓耳挠腮。
沙良又白了他一眼:“不会啦。如果痒的话,应该吸入后就会有感觉,感觉身上有千百只蚂蚁在爬。现在更不可能有感觉了,因为我已给你服下了樟树花粉。”
“可他吸入后没有立刻痒,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放得量小吗?”陈炎成问。
沙唐眨眨眼,思索了会儿,说:“嗯,量是不多啦,不过,这个量吸入,普通人也是会有感觉的,我想,他之所以没有感觉到,是因为他身体强壮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