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麒这边安排好一切,今晚他不当值,可以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跟着皇上上山祈雨。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亮所有人都跟着一起上山,为表诚心,皇帝决定徒步登山上去,不得不说当今皇帝的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累得底下的大小官员都要跟着爬上去,不管再累都要一步一步爬上去。
可让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官员们都狠狠地吃了一次苦,尤其太阳这么大,很快就有人受不了,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甚至有些体质特别差的都有要中暑的前兆了。
当今皇上看了看一个个气喘如牛的大小官员们有些怒其不争,吓得大家都纷纷跪在地上,可是在山上,没有很大的地方,场面显得更乱了,当今皇上一看这样,当即决定:“行了,你们慢慢走,我先带人上去了,能跟上来的就跟着上来。”
在扭头一看徐云麒仍旧气息均匀,虽然额头上也有细小的汗珠,但是面不改色,仪容不乱,看上去跟那些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由更加赞赏他了。
示意徐云麒他们跟上,皇帝就继续登山了。
到了山顶,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啊,大好河山都在脚下,山顶的凉风让人精神一震,祭祀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皇上歇息一下,第二日,按照选定的时辰,准备祈雨仪式。
设祭坛,祭之以生鱼八、玄酒,具清酒、膊脯,祝祷三日。服苍衣,跪拜,念祷词,再三而拜。
以甲乙日为大苍龙一,长八丈,居中央;为小龙七,各长四丈,于东方皆向东,其间相去八尺。小童八人,皆斋三日,服青衣而立之;田蔷夫亦斋三日,服青衣而立之。凿社通于之于闾外之沟,取五蛤蟆,错置社之中,池方八尺,深一尺,置水蛤蟆焉。
祈雨仪式进行了三日,可是天地之间依旧是坦荡荡一片骄阳,连一丝风也无。
祈雨之后的五天内,人心动荡,流言四起,关于皇帝失德之话语从夏国各地开始冒了出来,说是因为他连年征战,导致天怒人怨,天以大旱来惩戒。
今上看到各地传来的消息,大怒,将折子摔在地上,“将钦天监的人给我找来!”
来人身着道服,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看上去一身道骨仙风,不急不忙的样子,“启禀陛下,臣夜观星象,‘月离于毕,俾滂沱兮’,请皇上再耐心等待两日,必将有大雨而至。”
皇上看了看外面依旧焦灼着大地的晴天,再看了看不急不忙的大相师,“好,朕就再给你五天,假如五日之后还不降雨,你就提头来见!”
这次求雨,皇上也是在问过钦天监之后才决定要来的,假如真的要下雨,他就可以借此机会来增加在民间的威望。
这些年虽然靠皇上的努力,夏国的国力大增,但是毕竟由于时常与边境小国打仗,耗资巨大,每年征丁入伍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件十分悲痛的事情,又有粮草的巨大消耗,可以说是劳民伤财,民间对此也是褒贬不一。
有赞同的是,说是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外夷,使其不敢轻易南下牧马;也有人主张以和为贵,何必兵戎相见。
朝廷之上关于主战还是主和也是分成两拨,立场鲜明。历来儒家思想的影响,让这些崇尚中庸之道的文武百官们失去了战斗的激情,想着和亲亦是一项十分有效的策略;只有少数的武官还在坚持着要打,打得那些人彻底臣服,以后乖乖进贡,不再敢生觊觎之心。
今上的想法一直是主战,因此即使很多人并不情愿也挡不过他强势的主战立场,只是个中牢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等钦天监的人离去了,皇上有些烦躁的往龙椅上一靠,贴身大太监把温度正好的茶呈了上来。
好在又过了三天,本来还是一个毒辣日头的天空逐渐积聚了大片厚厚的洁白如棉花般的积云,一眼看上去竟然觉得耀眼,有经验的人知道这就是要下雨的节奏了,大家不由都期待着望着天空,屏气凝神等着雨的降落。
但是这样的云出没的两天后,依旧没有下雨,钦天监的人也有些坐卧不宁了,今天是皇上给的日期里的最后一天了,要是再不下雨,连命都保不住了。
有些胆小的道士都跪下来对着天空默默祈祷了,只有那天那个面见皇帝的明道长还十分淡定的打坐着。
终于在当晚,一片巨大的乌云飘了过来,狂风大作,有些瘦弱的树木都被刮断了,电闪雷鸣,声势十分吓人,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湿意,泥土的气味开始飘散出来了
瞬间倾盆大雨降下,这场迟来的大雨终于是降了下来,全国大范围内降雨!
百姓们都欢欣鼓舞,各地冒雨举行诸多的庆祝活动,当今皇上大喜,重赏了钦天监以及跟着去泰山祈雨的众人,连像徐云麒这样的侍卫都没有落下,又再设祭坛感谢上苍,这才放心回京。
这场大雨终于结束了从暮春至今因为不下雨而导致的干旱,天气终于凉快了下来。民间对皇帝的拥护之声高涨,直说他果然是真龙之体,有呼风唤雨之神功。
大名府这边,雪娇也跟着大家喜悦,看着窗外一直淅淅沥沥的大雨,雨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清脆动人。眼看马上就要入秋了,再不下雨真的要无法播种了,要知道秋收可是关系到今年一年的民生的,虽然她不是什么心系天下的大人物,但是对于这种关系到大家的重大事情也是保持一定的敏锐性的。
所有人都是即使穿着蓑衣,打着伞也要冒雨去外面玩,尤其是小孩子清脆的笑声与雨打瓦片的声音汇合起来,十分悦耳。
这场雨整整下了五天,所有因为干旱而干裂的土地终于喝饱了水愈合起来了,空气中的凉意让大家都觉得神清气爽,这个夏天终于不再闷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