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到地上的女子斜视一眼董叶,掩面莺莺哭了起来。
董叶扯扯身上有些皱的衣服,目光横了一眼已露出脸来的春似常。
“你过来!”春似常语气极温和,根本不像在威胁,但却让人觉得比威胁更吓人。
“春似常,我告诉你,山不转水转,别得意太早了!哼!”董叶边走过去边骂!她身上的毒已解了,如果死了就太对不起十四娘他爹了。
春似常背着手,长袖轻飘,带着董叶走进内室中。
董叶看了一眼身边窃窃私语的美女们,突然回过头,飞快的从一位半蹲在地的女子头上扯了一支发钗,有点东西防身相对来说安全多了。
她把发钗藏入袖中,张牙吡嘴的跟在春似常后面。
内室装饰多了分书卷气息,墙上挂满了山水画,窗台上还放着一盆兰花。
春似常进来后,径直走入一块画着一只猛虎的屏风后,本来古代的屏风就不怎么滴,有也差不多等于没有,董叶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人在脱衣服。
看了几眼,董叶咬牙从袖子里拿出发钗,半眯眼,瞄准春似常感观极好的后背,如果能射中他的心脏该多好!
刚想发标,就听到一记警告:“你如果敢动,我就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手颤了颤,董叶不甘心的转过头,摆到窗边,伸出头往下瞧了瞧,竟是四楼,不仅高度够让摔下的人不死也残,光地上那些长刺儿的生物,就除以让她心悸,当初在莲花谷,那月季花刺可让她吃尽了苦头。
窗台上的兰花挺滋润,叶子浓绿修长,董叶爪子一伸,把整盆兰花端在手里,既然他独爱兰花,那她就来个辣手催花,刚想往窗外扔,手心就一空,兰花又被抢了去。
取过她手中那盆兰花的人俯首轻抚着那绿悠悠的叶瓣,长睫垂下,丰唇半启着,慢慢扬起一丝微笑,“你不是十四娘,是吧?”
他已换了一身衣裳,红艳的长袍使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的苍白,眼神也没有了刚才的犀利。
这些古代男人,动不动就红啊白啊的,穿起来比女人还妖孽,董叶转过身,昂起胸膛道:“我就是十四娘,如假包换!”
“你如果是她的话,现在就不会那么冷静的与我呆在一处了。”
“哼,你别以为你很厉害,我十四娘的心思岂是你这种人能看透的!”非得杀了这恶魔不可。
春似常走到董叶面前,深深凝视她,一字一字道:“董叶,丐帮的人不是我杀的!”
“你,刚刚亲口说的,现在又反悔!”见此,董叶十分生气,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
“这个玉佩是你的吧?”春似常手一举,手心滑下一块翡翠玉佩。
这个玉佩是花向荣给她的,董叶抢过来,说道:“当然是我的啦?”素雅不是拿去当了吗?怎么在他手里?
“当今世上,移血断魂这门功夫除了我,至少还有一人……”
“那个人不是江,哦,我爹吗?他,他不是死了吗?”董叶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不会跟花向荣有关吧?要不,春似常干嘛拿出玉佩后才神秘兮兮的说起移血断魂这魔功。
“江曲江曲的叫,还说你是十四娘?”
没想到春似常突然怒吼,董叶生生被吓了一跳,缩了缩头,把玉佩塞到袖子中。
半晌,春似常才又道:“当初我被断了筋脉,废了武功,万念俱灰之下几次想一死了之,当时江曲命季温为我治伤,半年相处下来,两人变得无话不说,虽然当时季温用尽了毕生所学,但也只是减弱了肉体上痛苦,生活仍不能自理。”
“你跟季温那小子有一腿?”董叶刚问完,头就被劈了一掌,虽然没怎么用力,但她还是震得她有些眼花。
“后来,季温无意中发现江曲在练移血断魂这门邪功,他趁江曲外出,潜入他的房中找到了藏书的暗格,看了那本书的内容,得知移血断魂的心法对我的病情有好处,就暗自抄了副本。”
“哦,你们狼狈为奸!”刚吼完,又被当头一掌,这一回董叶竟有些晕头转向的,差点当场呕血,可见春似常是用了些力的。
“为了使我早些恢复,季温白天上山寻找山禽野物,夜阑人静之时偷偷把我背上山,拿那些动物练功,日复一日,历尽不为人知的痛苦,我终练成了移血断魂功,手脚也行动自如了!”
“季温没练吗?”
“没有,但是江曲藏的那本秘笈却突然不易而飞了!”春似常停下,扫一眼董叶,倒了一杯茶。
董叶一手撑下巴,认真的思考着。“哎,是不是你把我打下山崖的?”她看向春似常,那个身影和他起码有七分像。
春似常皱眉,啜了口茶,“以前曾闻有借尸还魂,花木成妖之说,还不屑之,如今看来,倒真的有此事,可见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呀!”
“我问你干嘛不回答?”董叶不免有些心虚,竟被他猜中了。
“如果我没有把她打入深崖,你会在这儿吗?”春似常微微歪头,笑得花容生辉。
竟被他将了一军,董叶猛一拍桌,不满道:“如果她没死,我也就没死咯,话说,你间接害死了我,你不知道被车从身上碾过,死的样子很难看的!”
“你都死了,还管它难看不难看?”
“春似常,你,算你狠!”董叶玉手一指跟前人的面门,磨牙。
红色的袖衫拂过来,握住董叶的手,“江曲杀了我深爱的人,我是为她报仇,你既不是十四娘,所以我们无怨无仇,只要你乖乖的,我绝不会伤害你!”
“乖乖的,你恶心不?”当她是小猫小狗啊,还乖乖的呢,董叶气冲冲的抽回手。
“那翡翠玉佩可帮你查到真正的仇人,我大仇已报,现在只想好好治理国家,叶儿,要不你也别报仇了,留在我身边?”春似常半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
董叶这边可是变成油锅中的泥鳅了,吓坏了,如果春似常没骗她,那么花向荣就是最可疑的了,他不是无夜国的盟军吗?这下可是完蛋了。
董叶回过神来,想从春似常口中问些事,却发现那人已半躺在床榻,闭目养神了。
董叶飞跑过去,使劲摇春似常,“现在边境还打仗吗?”
“隔三差五的打一次,无论如何倚昭国都不会先认输的!”春似常慵懒的答着,神色很是疲惫。
“认输有什么嘛,和平多好啊!”董叶明知劝着没用,但却仍不死心,关起两个国家的尊严这种事,不是她求一下就行的了。
“叶儿,别闹了,刚才如果不是江曲有心求死,我未必杀得了他,现在我累得紧,你就让我歇歇吧啊!”春似常推了推董叶,一转身,背对董叶安然睡去。
见春似常不理她,董叶便仰头吼了一声,吼了之后,挠着头出了内室。
出了内室的门,愕然见众美女怔怔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河东狮吼啊?”董叶一手叉腰,走过之前跟她通风报姓的女子面前时,一边挤眼睛一边骂人家骚。
出了门,果然畅通无阻,还别说,走在这些走廊上,还真有在现代的感觉。董叶走了一阵,又回头瞧一眼,没见那女子跟上来,“切,真不会变通,这么明显的暗示都不懂!”
“董姑娘,你说什么?”
一张粉白的脸笑嘻嘻的挡住了董叶的路。
董叶一瞧,见是春似常身边的小跟班,“小杜子,我饿了!”“既然如此,那董姑娘请跟小的来!”小杜子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走在董叶前边。
“小杜子,那个怎么不见西门公子呢?”董叶装作无意中问起。
前面的小杜子一副了然的表情,但却小心翼翼的应道:“西门老爷昨日刚过世,西门一家现在正忙着呢!”
“真的假的?”董叶有些不相信,不会是春似常耍手段故意支开西门霜吧,不过也没道理呀!
“瞧姑娘说的,小杜子哪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呀!”小杜子挤挤眉毛,一本正经的接道。
“小杜子,谁教你们建这些房子的?真不错啊!”跟着小杜子走下楼梯,董叶好奇得要死。
“姑娘想知道可以去问皇上,小的才疏学浅,怕回答不全,饶了姑娘的兴致!”
董叶伸伸舌头,暗骂小气,她一个现代人会稀罕嘛,问问而已。“小杜子,你们皇上人前人后怎么不一样呢?真是个变色龙!”
“新皇上位,总有些骚动,皇上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好了不问你了,厨房到了没有啊?”这个小杜子太精明了,问也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