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颐冷若冰霜的俊脸上两条眉峰锁紧。
这个人他是极清楚的,汪老太太的手术是他亲手做的,手术之前的谈话、治疗、签字相关事宜他找了这个汪强好几次,要么找不到人,要么拎着酒瓶子坐老太太边上酗酒,醉了躺边上睡觉,最可气的老太太手术当天他竟然人都没有看到,最后还是叫了他媳妇过来签的字。
他上前用力踹了一脚汪强睡得病床,病床摇了摇,对方睡得像死猪一样,纹丝未动。
朱超说:“宋医生,您就算了,叫醒他,他也是醉醺醺的,之前有个病人跟他们一间房,她儿子整天鼾声如雷,那病人受不了都搬到另一间去了”。
宋楚颐冷着脸不理会他,伸手直接把汪强从床上扯起来醢。
“嗯你谁啊,抓我干什么”,汪强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宋楚颐清冷的说:“你是陪护,你母亲才是病人,不是你,你成天躺着怎么一回事啊,你妈年纪大成天昏迷,你也成天昏迷,护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她在打点滴,药水没了会回血,你妈本来就低血压,你还想不想她活了”。
汪强有气无力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呵着一口酒气说:“每天交那么多钱给你们医院,护士当然得看着她,出了什么万一,我找你们医院麻烦,要你们赔偿,全赔,我告诉你们,我不是一般人你知道吗,不好好看着,我让你们医院开不下去”缇。
宋楚颐眸微眯,“护士不是护工,你当吃喝拉撒都要照顾吗,你自己做儿子的连自己妈都不管,成天醉生梦死,你是来医院照顾病人的还是当这是宾馆任由你醉生梦死的”。
“交了钱吃喝拉撒都要照顾,你们好好的伺候着,知道不,你放手,你别抓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啊,你这臭小子,大爷我当初赤手空拳干人的时候你还穿着尿不湿呢”,汪强呵呵的轻蔑嗤笑,泛黄的牙齿也不停打颤。
宋楚颐气得把他往胸前一扯,朱超忙上前劝道:“宋医生,冷静点,他就是喝醉了,你跟一个酒鬼说不清”。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汪强闭着眼哼哼的说:“他要是动手,他连我一记拳头都招不过”。
宋楚颐连连深吸了好几口,为什么医院里总是这么多的奇葩家属。
这时,昏迷中的汪太太醒了过来,忙叹着口气说:“宋医生,您就别管他了,他啊,醉了十多年了,这次能来就不错了,平时我哪里不舒服,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见着了就寻着你吵架,这回,至少还在边上,就算他喝醉了,也总好过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强”。
宋楚颐心中微酸,手放开汪强,他又嗤嗤的骂了几句,然后继续一头倒病床上睡着了,不一会儿还发出了如雷般的鼾声。
汪老太太见状又伤感的叹了口气。
朱超说:“老太太,您也要劝劝您儿子,我看他脸色枯黄,又瘦,再这么醉下去会得肝癌”。
“劝了,不听”,汪老太太说:“去年还住了院,出院后一样的喝,我啊,只希望他别走在我前面就心满意足了,其实人啊,活到我这把岁数了真没什么意思,辛辛苦苦生了个儿子却是个酒鬼,儿媳妇又要照顾还在读书的孙子,老伴又早早的去了,唉”。
从汪老太太病房检查出来,朱超跟在宋楚颐身后感叹:“汪老太太实在太可怜了”。
宋楚颐阴沉着脸说:“像他儿子这样的人你去肝胆科看看,你就会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人”。
朱超忙闭住自己嘴巴,今天宋医生真的心情很不好啊。
宋楚颐最后看他一眼,“跟值班的护士说一声,多看着宋老太太点”。
“好的好的”,朱超松了口气,虽然宋医生心情不好,但是医德还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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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班,宋楚颐回到晏家,张阿姨在做饭,晏磊也没回来,偌大的别墅里静的只有罗本的狗叫声。
张阿姨看到他回来有些诧异,“下午长晴打电话回来说电视台临时有档节目叫她录制,不回来吃晚饭了,我还以为长晴不回来,你也会不大想回来了”。
宋楚颐绷着脸,她又没打电话给自己,他怎么知道她不会回来。
晚饭就他和张阿姨两个人,张阿姨在客厅里开了电视机,还点播了长晴的综艺节目,边吃饭边听着长晴在节目里的笑声眉开眼笑。
虽然长晴不是她亲生女儿,但她在晏家做了那么多年,看着她从一个大学生慢慢的去电视台工作,然后还能在电视里看到她的节目,那种感觉别提多自豪了。
张阿姨边吃饭边笑说:“咱们长晴可真是越看越漂亮啊”。
宋楚颐瞅了她眼,张阿姨完全投注在客厅里的电视机里,一大把年纪笑的也很迷妹。
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多听到电视里某个女人的笑声一点,就特想扔了电视机。
吃完饭,他牵着罗本去附近散步,罗本兴致不高,看到漂亮的母狗也没兴趣。
宋楚颐鄙视的瞅它一眼,“你之前不是看到母狗挺兴奋的吗”
罗本无精打采的冲他“汪”了声。
为什么牵着它散步的又变成了他了,它能强烈要求换一个吗,喜欢没事就抱着它摸摸它的那个。
散完步回家,电视里正好在放长晴之前演的丝袜广告,罗本看到电视机,狗眼睛一亮,立即甩着尾巴朝电视机上开心的扑了上去。
宋楚颐满脸黑线,之前自己带它散步的时候都没这么兴奋。
这是什么狗啊,还有那里面的女人拍个丝袜有必要那么诱惑吗,有必要弄个红唇,还下巴微抬,桃花眼俏皮的眨眼,曼妙的双手还轻抚过她的自己的长腿,弄得那么另男人小腹一紧吗。
宋楚颐生气的上楼拿手机打给展明惟,“你给我想办法,把电视里晏长晴拍的那个丝袜广告给我撤了”。
“”,展明惟头疼,“广告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哪里好了,我看不顺眼”。
“好吧”。
“尽快,知道吗”。
“嗯嗯”。
展明惟放下手机,司瑶端着饭菜过来问道:“怎么呢”
“自从和晏长晴在一起后,老宋越来越神经了”,展明惟叹气。
司瑶笑了笑,“这不挺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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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半,长晴和剧组的同事唱完歌回来,宋楚颐还没睡,坐在床上看书。
长晴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还没睡”
宋楚颐懒懒的瞅了她眼,唇紧紧的抿了抿,不搭理她,继续看书。
长晴挑挑眉,不跟她说话了
行啊,正好她也不想跟他说话,也不用再装模作样的跟他打招呼了。
长晴乐得轻松自在的洗澡、护肤,仿佛把他当成多余的人也一样。
上床睡觉后,她离他睡得远远的,反正床够宽,中间几乎还隔着半米的距离,她躺下去后,他也不关灯,还在继续看书。
长晴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有病吧,这么晚还不睡,又不是像自己姐一样要考证。
她闭了会儿眼,被灯刺得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打游戏,反正她明天上午事不多,可以睡懒觉,ho怕ho。
一直玩到快一点,宋楚颐终于放下了书,熄灯,她这才放下手机,睡觉,不到几分钟就睡了。
宋楚颐没睡着,闻着旁边女人身上的香味,再看看她背对着自己的模样,真想狠狠把她揪过来拉到自己怀里。
他有点想她继续趴在自己身上继续像乌龟一样的睡了,也总是想起她脑袋趴在自己脖子里的模样。
可是她不搭理自己。
他也不要热脸贴上去,看谁忍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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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先醒来,长晴还在睡,睡得香喷喷的。
他故意把屋里的动静弄得很大声,要吵醒她,看她怎么睡,平时早上不洗头的他,今天还特意洗了个头,拿吹风机吹得“呜呜”响。
长晴被他吵得拿被子一蒙,烦躁,不就是几根短毛吗,有必要吹那么久吗。
最后吹得宋楚颐额头都热的冒汗时才放下吹风机,他离开时,故意把门摔得“砰砰”作响。
“有病”,长晴骂了句,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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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又过了两天,长晴越过越自在,倒是宋楚颐越过越闷,有时候明明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她背对着自己聊电话聊得兴致高昂,一转身对自己又面无表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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