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剪烛的汗水不断地渗出皮肤表层,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她盯着沈文涛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目光里的焦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我家里发现了水银珠,所以你也可能已经汞中毒了,你别管我了,你快去做检查,我还能忍一会儿。”
沈文涛黑着脸理都没理她,直接转身从材料柜里取了一个尿杯出来:“你先留一点尿样,一会我会送到化验室做尿汞检查!”
何剪烛挣扎着起身接过尿杯往洗手间走,沈文涛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去。
“我帮你!”
“啊??”
某人一点没感觉到尴尬,自然而然地就要帮何剪烛脱衣服。
我去!何剪烛一惊,快速拿手挡住自己的身体,一脸的哭笑不得:“沈医生,我自己可以的!”
那紧张,那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尴尬与羞涩,终于止住了沈文涛的进一步动作。
他瞟了她一眼,似有些不屑地撇了下嘴,最终还是在何剪烛小鹿一般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留过尿样后,沈文涛又一把将她捞到怀里,径直抱去了胃镜室。
幸好,胃镜检查显示结果只是发现有浅表性胃炎。何剪烛在听完结果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尿检的结果却让人相当的震惊。数值超标了好几百倍。
沈文涛的尿检结果也仅仅只比她的好那么一点点,但数值仍然超标许多。
沈文涛拿着结果一张脸黑得跟用了十几年的锅底一般。
何剪烛总觉得沈文涛是因为在自己家里才受了池鱼之殃,此时又见他表情不善,心里忐忑起来:“沈医生,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家里居然会有那些东西,害得你也跟着……”
沈文涛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委屈与紧张,绷起的脸不由得就放松下来,而且竟然还柔声劝她:“没事的,你也是受害者,何况我一个正常人,这些毒素总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排除干净的。”
“那就好。”何剪烛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沈文涛又撩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担心自己?你的伤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毕竟还在康复期,而且你吸入的汞比我可多多了。”
何剪烛摆了摆手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我才没关系呢,你不知道我这身体有多强健,别看之前做过胃病手术,其实在做手术前,我的胃堪称铁胃,所以我相信它的恢复力一定很强。”
她说得越多沈文涛的脸色越难看,眼瞅着沈医生那张脸又恢复到之前铁青铁青的状态了。
何剪烛喃喃地住了口,颇有些不安地望着沈文涛,实在是不知道他那根筋又出问题了。
“你一向都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吗?”
“我……”何剪烛被他忽然转变的话题搞得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伸手将她捞到怀里:“以后……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何剪烛被这温情的一抱烧出了满脸的红云,这个沈医生,其实很温柔啊。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