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又找了一个保姆的工作。为了方便与她联系,刘昆咬牙拿出三百块钱买了一部手机,将号码留给了张翠花。他本要给她拿点钱,可是她坚决不要。刘昆还要坚持,没想到竟然把她惹恼了。
“你给我钱算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小姐。”
这让刘昆更加感觉到对方的情深义重。
两人依依不舍地在劳务市场分手了。
再次来到劳务市场,刘昆的心情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他感觉自己比很多混在劳务市场的人幸福。他现在有了一个临时的老婆,虽不能与之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可是对自己却是情深义重,情义绵绵。而很多常年在这里混的人,他们只能从洗头房的小姐那里寻求慰藉。比起他们,自己是幸福的,并且有理由为此而自豪。
他又碰到了小马。见面的时侯,他几乎认不出他了,虽然他们之间才短短几个月没见面。小马显然是发达了。他比以前胖多了,身上从头到脚都是名牌。
小马是开着车来到劳务市场的。不过,车并非名车,是一辆上海产的奇瑞QQ,但这已足够在劳务市场引起轰动。
小马请刘昆在一家颇有档次的饭店吃了一顿饭。这家饭店,刘昆以前多次从它外面经过。里面的装修非常讲究。以前从这家饭店前面经过的时侯,刘昆总要站在饭店的玻璃窗外驻足观望一番,以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里面的人坐在铺着雪白台布的桌子旁浅斟慢饮,大快朵颐。
小马请刘昆吃饭并非因为两人有很深的交情,而只是出于一种炫耀和显摆的心理。这一点刘昆非常清楚。穷人乍富之后都是这样。就连自己如果哪一天发了笔横财恐怕也会这样。这是人类的普遍心理。
刘昆在社会上闯荡多年,阅人无数。他知道小马此刻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恭维。于是,他不失时机地奉承他。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奉承别人,可是现在,别人请自己在这么有档次的饭店吃饭,那么顺其心意说两句廉价的恭维话有何不可呢。
刘昆猜测小马可能是买彩票中了奖。除了买彩票中奖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对于小马这种常年混迹于劳务市场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别的发财的路子。不过,他估计小马并没有中巨奖。他估摸着小马应该是中了一笔十多万的奖。如果是中了五百万的大奖的话,那他就不会开奇瑞QQ,至少得弄一辆奥迪A6。
可是当他把这种猜测说出来以后,小马哈哈大笑。他老练地弹了弹烟灰,将香烟送到嘴里抽了一口,潇洒地吐出一道烟雾。他抽的是十块钱一包的红塔山。以前他象混在劳务市场的很多人一样,抽那种两块钱一包,天津本地产的“恒大”牌香烟。不过现在,他觉得那烟太不上档次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送给我抽我也不抽。”
小马以一种炫耀的态度讲起了自己的“发达”经历。
原来就在刘昆去年到江苏老板那里干活的时侯,小马也找了一个活。那是一家专门回收电子垃圾的公司。当初到劳务市场来雇人的时侯,很多人都还不想去。小马当时也不想去,可是他当时身上又没什么钱了,而染上的性病还得继续治疗,所以他就去了。
那家公司与一家著名的手机厂建立了合作关系,负责处理手机厂的所有电子垃圾。这些电子垃圾中,有很多的手机配件,还有一些问题手机。小马和他的工友们很快从那些手机配件和问题手机中找到了赚钱的捷径。他们将那些手机配件和问题手机偷偷带出后卖掉。这些东西很容易出手,并且价值不菲。小马他们获利丰厚。他最多的一天弄了一万块钱。当时,他从干活的地方带出了二十块手机主板,一块主板,买家给出了五百块钱的价钱。仅此一天的收入就比很多外地打工者辛苦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有了钱,他不再压抑心中对女人的欲望。想跟女人干事,他就直接到洗头房花几十块钱打一炮。如果嫌打一炮不过瘾,那就花二百块钱包夜。他对和女人干那种事的兴趣非常浓厚,什么花样都尝试过了。后来,他觉得洗头房那种地方档次太低,于是就到洗浴中心,到酒吧去玩。玩腻了外地女人,他又想找个本地女人尝尝鲜,于是就花了二千块钱跟一个自称是大学生的本地女孩睡了一夜。这二千块钱还不包括三百块钱的房费。
当刘昆听到小马讲到他花二千三百块钱跟一个本地女孩睡了一夜时,他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停止了嚼动。他的这种反应让小马得意非凡,比听刘昆的恭维话更让他得意。
“你可真能造。”刘昆不无揶揄地说道,“你花二千三百块钱玩女人,很多在工地上干小工的,每天累死累活的,二个月还挣不到二千三百块钱。”
“谁让这钱来得那么容易呢?”小马满不在乎地说道,“哎,我告诉你,我不光是玩过本地女人,连俄罗斯的我都玩过,一炮二千。俄罗斯女人,那*可真叫大。”
“现在劳务市场上的那些女人,不要钱白让你上恐怕你也不会上了吧?”刘昆笑着说道。
“操,那些能叫女人吗?都是些狗不理,猫不闻的货色。我现在是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半筐。”
“那你现在还在那地方干吗?”
“没有了。老板把我们全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