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嘻笑道:“你说的‘尾巴’,不是长在身上的,而是他们做坏事时留下的证据。害我还在想着,为何我身上却是没有尾巴?原来是我没有做过坏事!”
云中龙心中一震,只是点了点头,不敢再和她讨论,人身上有没有长尾巴的问题,又道:“至于翟人大军,卫国如果硬碰硬,必然不是对手,只能找机会再说吧。咱们先回你家,最好是找相国商辅和你爹商量一下怎么应付,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冷如玉高兴地道:“嗯,走吧!”说着,依然傍着他往司马府走去。猛地,脚下一顿,目光凝视着他,道:“对了,我以后要怎么叫你呢?”
云中龙见突然停下,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随意地道:“现在又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要叫什么?”
冷如玉却是略有所失地道:“又不是总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到时候,人家叫你什么好?”
云中龙想了想,道:“只要你高兴就好了,大叔,大哥,大侠,都可以的。”
冷如玉得意地一笑,道:“你不过比我大五六岁而已,还想当人家的大叔。看你人还不错,有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大侠;没人的时候,就叫你大叔,好了。”
云中龙也只好由着她,不在意地对她笑笑,两人很快便回到了司马府里。
那守门之人见到三小姐冷如玉与一名年轻男子一起回来,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却是将两人让进屋子,高兴地飞跑进去,跟司马冷峻报喜去了。
云中龙与她到得大堂,只见司马冷峻端坐上座,旁边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正是冷如霜与冷如玉的母亲,冷峻现在的妻子周维。后来,又知道冷峻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冷如冰的生母,为人尖酸刻薄,又喜欢搬弄是非,贪小便宜,因此很不得冷峻的欢心,成亲几年后,只生下一个女儿,便郁郁而终了。而周维本来只是他的小妾,人很有几分姿色,又温驯听话,虽然没有什么大家风范,可是颇得他的喜爱,便让她做了自己的妻子。
由于已经是大晚上,家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冷峻夫妇,冷如冰,冷如霜,以及刚刚回来的云中龙,冷如玉六人而已。
冷峻见到两人进得屋内,忙迎上前,紧握住云中龙的手道:“这次多亏了少侠,不然非但卫国大军会全军覆没,而且我和这小丫头的命,也早就没有了。”
云中龙微微一笑,道:“既然住在司马府里,尽一份力,也是份所当为。”
冷峻爽朗一笑,道:“好,我们冷家永远欢迎你。”
周维还是首次听丈夫说事情的危险,不由问道:“夫君,你怎么会遇险?还有玉儿这傻丫头,又怎么会跑到城外去的?”
冷峻明显心情舒畅,卖弄似的,将石英因为儿子石磊被打成重伤,而向国君告御状,要求严加惩治行凶之人云中龙,而他如何据理力争。后来,国君想要偏袒石英,却传来翟人南侵的消息。自己却自作主张让云中龙随大军出征,以便让他将功折过。而后又将他们正准备迎敌的时候,翟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来,于是听取云中龙留下一部分精英在城外,大军全部暂时退入城池,保存实力的计策的经过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引起众人一阵惊一阵喜,云中龙也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看卫文公对石英的依赖,还确实很有可能将自己严加处理,原来还是人家先帮自己说了好话。
冷峻又说到石英如何阻挠大军入城,云中龙不得不施展才能,从城下纵上数丈高的城墙,冖勇异常的将石英俘虏,威胁他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接着,又将云中龙如何在城下英勇杀敌,在城墙上救了自己的经过说了。说到终因石英延误大军入城的时机,以致三千余卫国大军尽数死于翟人之手,不由愤恨不已。
这时,冷峻看了一眼妻子周维,指着冷如玉道:“倒是你生的好女儿,女扮男妆混在家卫里面,随他们出现在城门下,结果被城门外的惨境吓坏了,好在自己在城墙上发现了她,而云中龙从万千翟人眼底下将她救上城墙,哪知,石英和他的护卫居然偷施暗算,以致云中龙身上中箭,两人双双坠落城下。自己见状,又急又气,于是杀了石英的几名护卫,并砍下了他的一条手臂,便此城墙上乱成一团,最后还是相国商辅出面才将事情平息。
等大家恍过神,才发现坠落城下的云中龙带着冷如玉杀死翟人勇士,骑着猛虎所向披靡地从翟人大军杀了出去,便不知去向了。
听完,大家都是感同身受的看着云中龙与冷如玉,而冷如冰,冷如霜,看着清秀可人的三妹,再看看卓尔不群,所向无敌的云中龙,隐隐有种羡慕不已的感觉。
冷如霜眼见两人安全无恙的归来,看起来格外的郎才女貌,不由担忧丈夫的安危,走到一边的冷如玉面前低声问道:“三妹,你们怎么回来的,一路上可曾看到你大姐夫吗?”
冷如玉见她满是担忧地样子,忙道:“大姐,你放心好了,大姐夫他很好,我们今天还在一起的呢?”看了看云中龙,又把无意之中发现通往宫内的地道,说了出来。
众人均是大惊,想不到城外竟然有秘道,直通宫内。
云中龙情知眼前几人均是冷氏最亲近的人,也就没想把地道的秘密隐瞒的意思。接着将鹿台的情况和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跟他们大致说了一遍。看了一眼,神色疲惫不堪的冷如玉,道:“司马大人,我看这小丫头忙了一天,也够累了的。不如,让她们先回去休息?”
冷峻自然知道他,这是有话单独对自己说,听女儿说他的字叫涟漪,便道:“涟漪啊,你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不用跟我们客气。我的书房干净,一起去看看?”
冷如玉尽管对他撇下自己有些不满,可是在父亲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而且心知二姐中意于他,也不能表露什么,便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言谈甚欢的走了出去。
司马冷峻的书房,简陋而陈旧,几乎四处空空荡荡,倒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来偷听。只听他大爽朗地道:“我只不过一介武夫,会点用人之道,平时极少阅读,倒教你见笑了!”
云中龙笑了笑,道:“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如果说有人能力出众,只因为他找到了合适他的地方,在合适的时候做了合适的事。”
冷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说得好,虽然你说得有点玄乎,不过大意我还是知道的,就像有些人文才盖世,谋略如雨,可是让他们上战场去厮杀,可能还不如无知莽夫。”
云中龙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从地道出来,却是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先将陈飞和石英那对奸夫的事提了一下,接着把石英用药丸控制国君,并伙同家人秘谋引翟人大军入城,而实现他们的千秋万代梦。
冷峻闻言心中巨震,难怪国君这些年如此宠信石英,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石英居然会丧心病狂到与翟人联络并打算放他们入城的地步。怒不可遏地道:“这贼子,只恨当初没有将他杀死,看来,事不宜迟,需尽快将他们捉拿,若是翟人大军入城,则万事休矣!”却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疑惑地道:“莫非你怕没有证据,无人相信!”
云中龙辩解道:“不是,要杀石氏一家,其实不难,大可以将他们先斩后奏,想来国君,也奈何不了。只是,要想击败翟人大军,解朝歌之围就难了。”
冷峻一听,忙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就是了,这里也没有别人。”
云中龙想了想,道:“说不上什么好主意,我的意思就是派人暗地里掌握石氏与翟人的联络情况,等他们达成协议的时候,先将石氏一族诛灭,以绝后患,然后将计就计,在城里设下埋伏,等翟人大军入城,让他们有来无回,另外让城外的商洛等人虚张声势,造出其他诸如齐,晋等国大军来援的假象,再乘机对翟人展开一番猛烈的攻击和追击。我相信,如此一来,朝歌之围可解,翟人大军必然败退而归。”
冷峻闻言大喜过望,赞不绝口道:“涟漪,你果然是人中之龙啊,上次见你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这下更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想的实在太周到了,就这么办。”
云中龙却是有所忧虑地道:“此事成功率有百分之百八十,可是能不能把握住时机,实在是至关重要,老实说,我还是有些担忧,若是不能在石氏和翟人达成协议而翟人却没有入城之前作好准备,那么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冷峻更是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此人年轻而又沉着,傲然而又谨慎,人才俊雅,气度非凡;多谋善断,无人能及;武功更是万夫莫敌,无出其右,不由越看越是中意,道:“这个我可以全力把握,现在城中有一万大军在我手中,城中守卫共有四千余人,东南西北每个城门有两位正副城守率领一千人守城,其中东门南门二名城守乃是相国的次子和门生所掌控,再有就是王宫内由国君亲自掌握的二千侍卫。除了城内的民众,石英他最多只能影响到由其弟石雄所驻守的西城门而已。当然,现在翟人大军围城,我可以找借口监视他们。”
云中龙好奇地道:“北城门是由谁人驻守的?”
冷峻略一迟疑,涩涩地道:“北城门城守叫周伟,乃是内人的哥哥,他们本来是卫国的名门望族,可是这些年来,渐渐衰弱。便因为如此,内人才做了我的小妾,此人当时极力反对,后来内人还是跟了我,而此人却觉得委屈了妹妹,所以一直与我们僵持着。”
云中龙微微感慨,道:“看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行,不然,这仗可不好打啊。”
冷峻作为卫国司马,可是性子较急,这尽管不是什么太的缺点,可是在一定的时候,是非常致命的。两人商量好了之后,便连夜去找相国商辅了。
商辅年纪已经七十多了,身体还算硬朗,因此晚上一般睡得比较迟。听说,司马深夜到访,便想到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倒也没有丝毫不满地意思,也可看出他不但对卫国日夜操劳,而且为人不是一般的大度。
为了获得相国的信任和合作,云中龙将和冷如玉两人从地道潜回朝歌的事情告诉了他,并着重讲了两人识破石英以药丸达成他操纵国君的行径以及跟踪到石府发现他们企图联络翟人,与翟人达成协议放对方入城,而实现石氏千年万代的梦想。
公视为国家柱石之臣,但他看到当日从城下翟人的千军万马之中杀了出去的云中龙,倒也信了太半。再加上石英这些得宠确实让他感到意外和恼怒,但是碍着国君与社稷,一直都是眼不见为净的态度。哪曾想,先是翟人大军围城,形势岌岌可危,现在居然听说石英等人想要献城,如何敢轻视。
当下三人商定决定分头行事,司马冷峻前往北城门联络城守周伟;商辅则派人去请镇守东,南城门的次子商城和门生前来商议,另外派出心腹人手密切观察石氏族人的一举一动;而云中龙暂时没有什么事可做,但是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他还得潜出朝歌与商洛等人联系。
云中龙回到司马府上,这才有空去看看几天不见了的吕梦雪几女。
看到吕梦雪的房间里还有光亮,心想她可能还没有睡,便轻轻走到了门口,只听夏荷在房间里埋怨道:“我就说他是一个大坏蛋,不要脸的家伙,亏你们还这么维护他,明明回来了,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太没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