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山下
在宽阔的官道上,三匹马从北方疾驰而来,两个护卫打扮的中年人一左一右护卫着一个身着锦服的十多岁小青年向南疾驰。
这时左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少主,这里已是华山的地界,神教的势力是蔓延不到这里的,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歇一歇,不用再这么着急赶路了。”
“好吧,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那名小青年说道。这三人正是从黑木崖逃下来的上官云青和阿三、阿四,为了躲避任我行的追捕,三人快马加鞭,昼夜赶路,每天只休息几个时辰,直到到了华山才敢稍有停顿。华山派势力庞大,一般的神教中人是不敢到这里来的。
三人将马速放慢,慢慢的在官道上走,边走边聊。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左边的树林里传出一阵孩童的哭声,三人一阵疑惑,将马放在路边,便往里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趴在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人身上哭泣,依稀可辨的那名中年人穿的一身灰色道袍样式的长袍,左臂已断,还在断断续续渗出着鲜血。右手还握着一把通体纯白的宝剑,而那名孩童穿的正是华山派弟子服饰。
“是华山派的,那是白虹剑。”阿三开口说道。白虹剑虽然他们都没亲眼见过,但都知道此剑是华山剑宗祖师蔡子峰的佩剑,十分锋利,削铁如泥,教中有不少人都命丧此剑剑下。
这时那名孩童闻言走到上官云青身边拉着他的衣服说道:“大哥哥,我师父睡着了,我怎么都叫不醒,你能帮我叫醒他吗?”
听着这男孩天真的言语,上官云青笑着问道:“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是华山派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名孩童天真地说道:“我叫江不凡,是华山派的,这是我师父,今天好多人比剑,比着比着许多人都躺下了,师父跟我说他们都睡着了,他带我走到这里是他说他也累了,要睡一会,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这两人正是江清寒和江不凡师徒,赖的其他弟子的掩护,江清寒才得以抱着江不凡逃脱。他本就是靠着一股信念支撑,跑了二十多里,脱离危险后,他再也难以坚持,倒在了这里。虽然他还是放心不下江不凡,但由于失血过多,他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阿三、阿四闻言一惊,他们心中都已明白——华山内讧了。不过心中也能理解,华山剑、气两宗之争由来已久,双方互相仇视,之前迫于神教的压力才互相克制,现在神教发生了大动乱,内部紊乱,即便任我行理顺后也会实力大损,无力他顾。华山失去了强敌的威胁,内部矛盾难以避免的爆发了。看见那把白虹剑,此人应该是剑宗之人,看他的样子,结果应该是剑宗落败。
上官云青想了一会也明白了这一点,想想自己的遭遇,对江不凡也多了丝同情,走过去给江清寒一搭脉,虽然很是微弱但还是有跳动,不由面色一喜。对江不凡说道:“小凡,大哥哥一定会帮你叫醒你师父的。”
说完从背上的包袱中拿出金创药给她裹好断臂后,又拿出一粒九转回心丸给他服下。然后对阿三阿四说道:“三叔,你到前面镇上去买点药和吃食,四叔,你到周围看一看有没有能暂时住宿的地方。他现在身体太弱,不能受颠簸,我们现在这里暂时住下等救活他在赶路吧。”
“是,少主!”阿三阿四齐声说道。虽然他们隶属于互不共存的双方,但此刻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前的那种怨恨与敌视也淡了许多。
深夜,江清寒恢复了意识,艰难的睁开眼,看见一个稚嫩的脸庞正趴在自己身上睡觉,在火光的映衬下满脸通红,嘴角带着微笑显然睡得正香。
将目光移远,在火堆的另一边看到一个白色锦袍的小青年和一个家丁护卫打扮的年轻人偎依一起靠在一棵树上熟睡,而在不远处,另一个家丁护卫手执宝剑来回巡逻,观看着周围的动静。他知道自己获救了,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想起不久前华山的惨状,不由得长叹一声,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五日后
在上官云青的医治与照顾下,江清寒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由于经历了华山剑气拼斗的惨景,一直郁郁寡欢,只是道了声谢,也不问三人来历。上官云青三人心情也不好,江清寒不说话他们也不多言。只有江不凡,上官云青救活江清寒后十分高兴,活跃于四人之间,倒增添了不少欢乐气氛。
刚下华山时它的确心有不甘,气宗岳清明与王清宁设下计谋,使得剑宗输得不明不白,他曾想过再联系风清扬后再上华山,可是在听说华山上剑气弟子一共剩四十多人而且大多带伤时便没了那个心思,他知道华山再也经不起波折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吧!”江清寒无奈的想道。他已经决定离开了,离开华山这个伤心地,找个地方隐居,再也不过问剑气之争与江湖之事。离别之时,江清寒抱拳说道:“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江某已决定隐居,无以报答,请受江某一拜。”江清寒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上官云青连忙把他扶起来客气地说道:“江前辈言重了!”
“大哥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江清寒满脸不舍的问道。
“会的,小凡!”上官云青摸了摸他的头,将手中的宝剑递给他说道:“大哥哥也没什么礼物送给你,这把剑虽不名贵,但这是我师父送我的,跟随了我四五年,我就是用这把剑学得了精妙剑法,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等你跟你师父学艺有成之时,就到襄阳来找我,到时大哥哥带你闯荡江湖。”
“嗯!”江不凡满脸兴奋的接过来,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上官云青又和江清寒道别一声转身上马离开了。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江清寒见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说,不由得舒了口气。自语道:“这位公子,一入江湖恩怨多,我实在不希望小凡在走这条路了。”
云青山庄
此时上官傲天正闭着眼一脸悲戚的坐在书房内的的椅子上,虽然他已年近五旬,岁月却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像十年前一样依旧刚毅俊朗。黑木崖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想着他的义兄独孤求败英雄一世,最后却遭小人算计,坠崖而死,也是十分悲伤与愤怒。他很想去杀了任我行那个小人为独孤求败报仇,但他知道他不能,他一旦这样做,上官家便从此永无宁日。他还十分担心子的儿子,上官云青在黑木崖的生活他都知道,对独孤求败的安排也十分满意,虽然他知道上官云青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仍让十分担心。
这时书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穿着花裙叫着爹爹欢快地跑了进来,这正是上官傲天的小女儿上官云雪,是在上官云青去黑木崖后才出生的,小丫头的出世很大程度上减缓了夫妻二人的思子之痛。
在上官云雪之后,张云月也一身华服的走了进来,三十多岁的她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青涩,更加美艳动人。
她端了碗燕窝进来走到上官傲天身旁说道:“傲天,我见你这几天茶饭不思的,我给你炖了碗燕窝,你趁热吃吧。”
上官傲天笑着接过燕窝吃了几口。
这时张云月又说道:“你这几日一直呆在书房中,足不出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张云月那担忧的神色,上官傲天喝完燕窝,笑着将碗递给张云月,在他手上拍了拍,轻轻地说道:“夫人,你多心了,没什么事,放心吧。”
这时管家一脸喜色的跑进了书房说道:“老爷、夫人,刚才城里来人说少庄主马上就回来了。”他可是知道夫人是多么思念儿子,一接到消息就马上来禀报了。
“真的?”张云月又惊又喜,连忙走了出去。她知道儿子去黑木崖要待五年才回来,今年时间已到,他知道儿子要回来了,上官云青在黑木崖的生活她也知道,虽然自从有了上官云雪后她开心了不少,但对儿子的心疼与牵挂也让偷偷她哭了好多次。
上官傲天也长长舒了口气,抱着上官云雪也走了出去,他对儿子也是十分想念,尤其是听闻黑木崖之变更是担心不已,他也派了不少人手去寻找,但一直没有消息,这时听闻儿子平安归来总算安了心。
山庄大门口
上官傲天与张云月抱着上官云雪在门口焦急等待着。
上官云青在马上看到门口的父母与一个小女孩,他知道那是他的妹妹上官云雪。看到他们在门口接自己,十分感动,急忙打马冲了过去。在他们面前跪下来说道:“孩儿拜见父亲母亲。”
“起来吧。”上官傲天看到儿子平安归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张云月就没那么淡定了,连忙上前将上官云青扶起来,眼含热泪的说道:“乖孩子,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说完便仔细打量起上官云青。
上官云青这时见上官云雪躲在张云月身后正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大量着他,见她皮肤白皙,脸色红润,五官精致,脑后扎着两个小辫子十分喜欢这个小妹,便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时阿三阿四也来到了近前,下马施礼道:“见过上官庄主。”
上官云青对着父亲解释道:“爹、娘,这时义父贴身近卫的阿三阿四,此次回来全靠他们一路保护。”
“好,谢谢两位了,对了,你义父没有一块来吗?”张云月问道。
上官云青听到张云月提起独孤求败,眼一红,眼泪差点又落了下来。阿三阿四也是一脸悲戚。
上官傲天见此连忙上前说道:“好了,夫人,云青一路远来已经很辛苦了,我们进去再说吧。”
“对对,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快请进。”张云月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请阿三阿四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