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驾、驾...”在城西官道上,东方文正满脸担忧的带着一组内卫超前疾驰而去。上官云青不见踪影,众人商议后,由齐鸣坐镇内卫府应对各方,赵贺及东方文带众人在外寻找。
这两日之中,锦衣卫总署、东厂及各派都不断派人前来问询上官云青的情况,尤其是各派武林人士,对上官云青当日放走东方不败等人极为不满,因此对内卫府意见极大。种种一切,都需上官云青出面料理应对,可是赵贺带人搜查了京师方圆五十里内却没有任何消息,甚至连打斗痕迹都没有找到,让众人担忧不已。
别人都以为上官云青最后是追击而去,但东方文、赵贺与齐鸣三人心中却是十分明了,上官云青内伤极重,又恶战两个多时辰,早已力竭,最后为避免众人识破才以追击为名离开。
尽管赵贺紧随而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两日踪影全无,上官云青必是被他人所救,眼下东方文只能祈求是被路人收留,而非被日月神教或其他门派掳走,否则一旦落入有心人手中,身份外泄事小,一旦行刺皇帝之事被揭穿,那就是抄家灭族之祸。
虽是如此安慰自己,可是又有一点却是难以避开,锦衣内卫府威名颇盛,杨青云更是妇孺皆知,寻常百姓怎敢收留官府众人,只有可能是...想到这,不由得更加焦急,狠狠地抽着跨下战马朝前奔去。
众人昨日商议后,决定由赵贺带三组内卫一直向西,追寻日月神教的足迹向黑木崖追去,东方文则是在百里内继续搜寻,同时通知各地千户所,说杨青云可能在追击神教余孽之时被东方不败击败被擒,让各地帮助寻找。
片刻之后,东方文忽然发现前方一男一女正缓步向众人走来,那名女子虽不认识,但那名男子却是十分熟悉,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心中不由的有些焦急,一挥手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说完朝令狐冲奔去。
眼下五岳各派情形十分微妙,京师一战虽然日月神教损失惨重,但五岳剑派却无较大损伤,只损失了一些二代弟子,各派高手除了乐厚被贯穿双掌受伤较重外,只有恒山定逸与泰山天门受了轻伤。
没有强敌环视,嵩山派的并派野心也难以抑制的暴露了出来,虽然还没有正式爆发冲突,但他在府中也不止一次听嵩山弟子私下说华山令狐冲勾结魔教,打伤了乐师叔,一定要让华山给个说法,虽不知陆柏等人会何时向华山派发难,但注定华山与嵩山的冲突难以避免。眼下令狐冲还呆在京师,岂不是正好落实了勾结魔教之实。
他对令狐冲没有恶感,而且姐姐又与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加上前日在京师出手相助,也让他心怀感激,便决定提醒一下他。
跑到两人前停了下来,开口道:“令狐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原来是东方千户,我要送依琳进京去找她师父,不知东方千户这样风尘仆仆的要去何处?”令狐冲看见东方文亦是一惊,由于心中认定是杨青云杀了陆猴儿,盗走了紫霞秘笈,使得师父和众师兄弟冤枉自己,所以除了东方文外对内卫府众人都没有好感。
“令狐大哥,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进京呢?”东方文闻言不由得大急,“现在嵩山派众人已经认定是你打伤了乐厚,救走了姐姐,正想着以此事向令师发难,你这时候进京,不正好坐实了勾结魔教之实吗?”
“无妨!”谁知令狐冲却是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从我决定进京的这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被逐出师门的打算。再者,亦正亦邪,不在门派,全在心间,只要我令狐冲问心无愧,又何必理会世间的闲言碎语,只要自己始终记得自己是正派弟子,一心向善,纵使暂时被师父误会,驱离华山,也无大碍;假以时日,待师父明白自己心意后定会重新把自己收录门下。”
“亦正亦邪,不在门派,全在心间!”东方文闻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姐姐投身魔教,统领为江湖人士所憎,但为人行事,又岂有半点邪念;反观左冷禅,贵为五岳盟主,执武林正派人士之牛耳,可是却行事狠辣,世间之事,又岂是简单的‘正’‘邪’两字能够说清。
虽十分赞赏令狐冲的豁达,但东方文还是不想令狐冲前去犯险,开口劝道:“令狐大哥,虽然你不在意正邪之分,可是时势如此,我们也不能过于逆潮而行,做无谓的牺牲。眼下你身负重伤,若是遭到嵩山派围攻,定然有死无生。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纵然你不惧一死,可必定会有损岳先生与华山之名。
依我看你还是速回洛阳,陆柏虽咬定是你出手伤了乐厚,但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只要岳先生不承认,而你又不在京师,陆柏拿不出证据,想必也不能拿岳先生如何。至于这位小师父,我帮你送去给定逸师太便可。”
“好吧,那就拜托千户大人了!”虽然说自己看淡了正邪,但数十年的观念又岂能一朝尽弃,无非是以此安慰自己叛逆师门的内疚之心,加之命不久矣,便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抱着必死之心前来。如今心愿已了,死不足惜,但想到会连累师门,心中愧疚更甚,原本就不太坚定的信念便动摇了起来。
东方文闻言一喜,牵过自己的马对令狐冲说道:“为避免夜长梦多,令狐大哥还是尽快赶回洛阳,这匹马送给令狐大哥代脚。”
“如此,多谢了!”令狐冲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推辞,接着对仪琳说道:“依琳,我就不陪你进京了,你跟着这位东方千户,他会带你去找你师父,记住,无论任何人问起,都不要说见过我。”
依琳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忽听得东方文一声惊呼,“你就是依琳!”他刚才只顾规劝令狐冲,完全忽略了旁边的这名女孩,此时听闻令狐冲喊她依琳,不由得大吃一惊。
“对啊!”依琳懵懂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就是依琳,千户大人认识我吗?”
“你看我这记性!”令狐冲这时也回过味来,笑道:“依琳,他这位千户大人的名字叫东方文,怎么样,有印象吗?”
“东方文,东方文..”依琳默念了两句,猛地抬起头,看到东方文静静的望着自己,.眼中尽是激动与期待,嘴角艰难蠕动道:“莫非,你就是,二哥?”
“是我,我就是你二哥东方文,小妹,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纵然已经从姐姐口中知道小妹的下落,但是由于公务缠身,一直无暇去恒山探望,却不想此刻在京师相逢。想到当年父母为了自己将姐妹两人抛弃,愧疚、怜爱、久别重逢的欣喜,各种滋味萦绕心头,让他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二哥!”确定心中所想后,似乎是找到了依靠,依琳再也抑制不住,多日来因姐姐是魔教圣姑积寓的忧郁顷刻间爆发,趴在东方文怀中哭了起来。
望着相拥在一起的兄妹二人,令狐冲也是百感交集,有为东方三兄弟重逢的欣喜,想到曾经和自己同是孤儿的董兄弟与东方文都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而自己却仍是孤苦无依,如今又被师父冤枉,不为同门所容,不由得万分失落,对东方姐弟二人十分羡慕;
但更让他惊叹的是世间之事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揣摩。一次土匪袭庒,让原本十分平凡的姐弟三人从此走上了三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个东方不败关门弟子、魔教圣姑,一个上官家准姑爷、内卫府千户,一个恒山弟子...“那么,自己未来的命运又是如何呢?”想到这,令狐冲不由得常常叹了口气,抬头向天空望去,似乎是想要看破时空,在未来世界中搜寻自己的身影。
一刻钟后,待两人情绪缓和后,东方文对令狐冲抱拳道:“令狐大哥,感谢这段日子对小妹的照顾,此恩此情,我东方文铭记于心。”
“说什么呢!”令狐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与董兄弟是结义兄弟,她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们之间又何必这么客气呢。依琳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嗯,一路保重!”东方文说完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荷包递给令狐冲说道:“这些银子,就送给令狐大哥路上买酒喝,这是兄弟的一片心意,令狐大哥一定要收下!”
“那就多谢东方兄弟的美酒了!”经过此事,两人熟络了不少,令狐冲不再拘束,又恢复了以往豪放不羁的本色,不再叫东方文的千户,直接以兄弟相称。
接着又对仪琳说道:“依琳,你一定要乖乖的,听你哥哥的话,眼下京师十分混乱,不要乱跑!”
“我知道了,令狐大哥,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令狐冲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抱拳道:“东方兄弟,后会有期,替我向上官兄问好!”
“一定会的,令狐大哥一路顺风!”
令狐冲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向远方奔去。
“令狐大哥!”令狐冲没跑多远,依琳忽然又满脸不舍的在后方大喊一声,待令狐冲放慢马速回过头,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尴尬的补了一句,“一路保重啊!”令狐冲微微一笑,快速消失在了两人视野中。
看着依琳那不舍的神色,东方文忽然想起了姐姐对他说过依琳十分喜欢令狐冲的事情,又想到姐姐与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内心中更希望姐姐嫁给上官云青,但是情感之事只能自己处理,他也懒得去插手,只要大家喜欢便可。
等令狐冲离开之后,东方文带着依琳走到众人面前,吩咐道:“你们继续去寻找统领,我今日有急事,要先回府中。”
由于上官家的护卫都被赵贺带走,这些都是刘肃补充的人手,虽然众人平日关系不错,但其中难保没有东宫与锦衣卫的密探,让他不敢完全信任。而且妹妹身份有些敏感,虽然不会有大问题,但还是担心会横生枝节,所以决定亲自回去处理此事。
“遵命!”众人答应一声,向远方奔去,东方文也带着依琳边聊天边前往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