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长进打过之后才知道!
紫袍人稳住身形,提起手中长剑再一次刺过来,凤唯卿把我放在一边,冷嗤一声,不知何时龙鳞剑跑到了他的手里,那把剑好像有灵气一样,比在我手里威力还要更胜一层!
两人在一旁缠斗着,我总感觉紫袍人并没有拼尽全力,有好几次明明可以进攻却选择了防守,而且他的目光时不时往天上瞥。
我抬起头往天上瞧了瞧,除了漫天翻滚的黑云之外,再就是那轮红日现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圆盘,几乎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望着紫袍人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慢慢涌上心头。
这个老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嘭!
紫袍人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手中的长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手捂着胸口,一股黑气从他的嘴角开始慢慢往外飘出,可是我总感觉他面具下面的那张脸此刻好像在露着窃喜的表情。
你果然没什么长进嘛!
凤唯卿收了龙鳞剑,来到我的身边,那张脸或许本来就是那种透明的苍白,亦或许是在黑暗之渊收到了太多的磨难,我总有一种他随时都有可能从我身边消失不见的感觉。
紫袍人的目光又不露声色地往天上瞥了一下,这一次我真的看懂了他面具下面的那张脸上的表情,只是不知道他明明已经输了,到底还在兴奋些什么!
凤唯卿,本君说过,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凭你的本事,别说是冥界,就是精灵界,妖界,只要你想,他们都会乖乖顺服,可你竟然为了一个凡人放弃冥帝的地位,你就是个懦夫,是我们冥界的耻辱!紫袍人气息紊乱,用力咳了几下,看样子伤的不轻。
轰!
一道红光闪过,紫袍人又挨了一击,嘴角的黑色烟雾吐的更多了。
我有些不解,紫袍人这么自负的一个人,明知自己打不过对方,为何还要故意出言激怒!
凤唯卿,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吗?
紫袍人冷笑起来,身体因为气息不稳而变得有些摇晃,那笑声里面带着浓厚的挑衅意味。
下一秒我竟然听到了凤唯卿攥紧拳头的声音,一向稳重的他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起来,一个红色的火球从凤唯卿的掌中升起,本尊看你是活腻歪了!
紫袍人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余光瞥了一下上空,继续挑衅,怎么?被本君说到痛处了?
我不知道紫袍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凤唯卿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但可以肯定的是,紫袍人是想故意激怒凤唯卿。
我轻轻拍了拍凤唯卿的肩膀,顺着记忆慢慢回忆着,可是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孩子啊!
你们说的孩子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萧云馨,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紫袍人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跟我有关系?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清楚,紫袍人猛地闪身,原本要打在他胸口的那团红色火球却打在了他的小腿上!
倏地周围的光线猛地暗下来,我下意识我往天上看去,不知何时,那轮红日已经不见了!
下一秒凤唯卿好像受到了什么攻击,手捂着胸口,脸色透明到不行,眼看就要倒下去!
我用力扶住他的胳膊,感觉暗下来的不是光线,而是我们要一起回家的愿望。
卿,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十分冰凉,以前我只是感觉到冷冽的气息,而现在确是冰窖一般的温度。
一定是这个混蛋搞的鬼!
我抬头猛地看向紫袍人,他的眼眸因为过度的兴奋而变得金光闪闪,哈哈,凤唯卿,血咒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血咒?
那是个什么东西?
凤唯卿挺起身,声音也因为虚弱而变得更低沉,馨儿,我没事!不过是区区的血咒而已,还伤不到我!
凤唯卿,你这易怒的脾气早就应该改改了,不然又怎么会这么配合本君,给本君这么难得的机会,在血噬日这天启动你身上的血咒!
紫袍人明显有些过度兴奋,我也隐隐知道血咒这个东西一定特别厉害。
果然凤唯卿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苦楚,只知道他的手颤动着,嘴唇紧闭,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动着。
萧大小姐,需要本君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血咒吗?紫袍人蜷缩着一条腿,满脸阴谋的样子十分可恶。
凤唯卿猛地抬起手想要制止紫袍人接下来的话,胸口带来的痛感让他不得不放下。
你说!
反正我的心已经被挖空了,整个世界除了凤唯卿以外,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血咒,是专门用来对付法力强大的鬼神的一种符咒,说起这符咒,本君还真应该好好感谢你们萧家的祖宗,若不是他们用术法符箓设计出这么一种完美的符咒,想要制伏你们,可还要费不少力气呢!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想来这符咒应该是萧家的祖宗在伏鬼化煞的时候弄出来的一种咒术吧,没想到却被这个混蛋反咬了一口!
凤唯卿,万箭穿心的滋味不好受吧,比起黑暗之渊的雷电天劫来,是不是要痛苦一百倍啊!而且这里面还有你心爱的女人的手笔呢!
什么意思?血咒除了跟萧家祖先有关以外,还跟我有关系?
凤唯卿动了动身子,想让他闭嘴,可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血咒的灵术在配上鬼刺青的力量,世间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你到底想怎样?凤唯卿强制性的突破禁制,动了动嘴唇,努力挤出这个几个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身体更加虚弱了!
萧云馨,这血咒还是有破解之法的,只要你能按照本君的话去做,乖乖地把敕圭融合,本君一高兴,说不定就把方法告诉你了!
馨儿,不要听他的,这血咒根本就没有破解之法!
凤唯卿的声音从脑子传来,我诧异的愣了几秒,然后回了他的话,万一有呢?
凤唯卿还想在说什么,可是血咒好像发作的更厉害了。
好,我答应你!你要我怎么做?我转过身,对着紫袍人说道。
馨儿,不要!凤唯卿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对不起,你不能死,哪怕明知道紫袍人是骗我的,我也要试一下!
很简单,你只需要躺进这个池子里就好!
紫袍人说完,袖口一挥,在距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类似祭坛的样子。
上方是一个水池,里面流动着红色的像是血液的液体,水池的五个方向各开了一个槽口,样子就跟离魂路上,离风弄得那个差不多,只是在槽口的下方不是棺材而是各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五块敕圭碎片。
只需要我躺进那个水池里面吗?我问。
是的,就这么简单,等到敕圭融合了,本君做了至高无上的冥帝,就把破解血咒的方法告诉你!
不要。不要。
我转过身,朝着那个所谓的水池的方向走去,凤唯卿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里面有心疼有愤怒还有温柔
对不起,让我眼看着你痛苦,我做不到。
水池里面红色的液体,我本以为会是血液,离得近了会有血腥味,走进了以后才发现这个水池里面的成分很复杂,表面是一层仿似油状物的薄薄一层折射着绿油油的光线,在往下面好像是一层水银之类的液体。
通向水池的那段距离不是很远,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脑子里不断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画面闪过,身后凤唯卿的声音也没有再想起过。
就是这里面吗?我指着面前的高台,水池的高度跟我的身高差不多。
没错,你只要躺进去就好!躺进去本君就把破解血咒的方法告诉给你。紫袍人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虽然我知道他百分之九十没安好心,可我没得选择。
我不敢转身往后看,我怕看见凤唯卿的内疚,更不想看到他难过,那样会让我否定自己的选择。
两只胳膊攀住高台的外沿,我以为自己会很笨重地像是狗熊一样慢慢爬进去,可当双手触碰到外沿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猛的一用力,就蹿了上去!
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是只要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气息,我觉得这就是天堂。
水池的温度很冰,就像是千年寒冰里面裹着的铁,刚一接触它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埋进了万年雪山。
很快我就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滑进了冰与水的混合物中,时间不过半秒,那种冷就已经穿透我的皮肤,渗透进我的骨髓!
我本以为把脑袋埋进去会有一种在水底窒息的感觉,可当我整个身体没入其中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可以在这里面呼吸,只是外面的一切好像都跟我与世隔绝了,我开始听不到凤唯卿的呼吸,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嗅不到他身上独有的那种清冷的味道。
唔!冰寒的水让我吼出了声,一大口液体灌进了我的口腔里,可是我品尝不出任何的味道,身体也因为麻木而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
看来我除了还有能够用来思考的大脑以外,其他任何的感官已经全数封闭了!
下一秒,我感受着自己生命里的流逝,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你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是你不知道你伤在何处,只能听到滴滴答答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很快我感觉水池里面的液体又渗透进了我的大脑,最后连大脑也被这液体冰封了。
我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枯木,在风沙中慢慢地腐朽,直到什么都没有剩下。
哐当!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破开了水面砸了进来,仿佛全身的麻药退却了一样,我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现可以动弹了。
很快所有的感官都回来了,我甚至还听到了水池外面凤唯卿与紫袍人的打斗声,无数条红紫相间的剑气忽闪着。
云姐姐!你醒过来!紧接着太岁的声音也从我的脑子里传了出来。
默默我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
云姐姐,你千万不要上那个坏人的当,这个水池的确可以让你融合敕圭,但是你的五识也会因此封闭住,最后你的灵魂就只能任他摆布了!太岁的声音很小,小的让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听清楚。
默默,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跟小鬼一定要逃出去,去哪里都好。我想从水里面钻出来,可是我虽然已经恢复了知觉,但是还没有恢复力气,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我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无论怎样都发不出声音。
云姐姐,这个东西你吃下去,我可能不能陪你走完剩下的路了。如果说方才的时候太岁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那么现在他的声音就如同气若游丝一般,我也是凭着从他喉咙里面传出来的气音分辨出来的。
很快一个有些冰凉的条状的东西从我的嘴唇里面塞了进去,默默,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云姐姐再见了
我心里一惊,原来他刚才的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感觉全身的肌肉猛地一僵,默默,你要去哪里?
我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到太岁的回答,僵硬起来的身体猛地松软下来,我控制着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可是沉默的回应让我开始不安。
宝宝你快看看默默他怎么了?
我试着跟小鬼联系,可是回答我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怎么回事?
我开始慌了,拼命叫唤着他俩的名字,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沉默。
你竟然设下了禁魂术!你该死!水池外面传来凤唯卿恼火的声音,我知道他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血咒的存在让他饱受万箭穿心的痛楚,就连法力不及之前的三成。
控制了萧云馨的魂魄就相当于控制了你,凤唯卿,儿女情长只会让你有缺点,有了缺点你就会处处被我掣肘!紫袍人咬牙切齿地回答着。
很快我的眼前又看到了红色和紫色的闪光。
一块小臂那么长的白色的玉石在我的上空出现,玉石周围被白色的雾气缠绕,那种生命力流逝的感觉又出现了,透过白色的雾气,我看到了玉石上面的裂缝。
看来敕圭的碎片还没有完全融合,很快一道琉璃光芒慢慢深入到了缝隙里,有着无数道裂痕的玉石开始慢慢修复。
我知道紫袍人心心念念的敕圭马上就要融合了,我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把解除血咒的方法告诉我,甚至于我也不知道紫袍人是不是真的知道。
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了,紫袍人的声音最先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敕圭重现!本君就是名正言顺的冥帝!凤唯卿,属于你的时代从这一刻起,终于可以终止在本君的手里了!
很快缠绕在玉石周围的白雾消失不见,一块完整的玉石呈现我的正上方,而后慢慢的移走了!
凤唯卿,现在,本君让你欣赏一下禁魂术的美妙!
下一秒我感觉有一股力量把我从水池里慢慢地托起来,太岁说这个水池封闭住了我的五识,我也被紫袍人控制住了,看来所谓的禁魂术,指的就是这个。
我感觉自己悬浮在半空中,耳旁有风声吹过,而后就被放了下来。
凤唯卿和紫袍人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不同的是,凤唯卿手捂着胸口,身体几乎已经是透明的,甚至于穿过他的身体我都能看清楚他身后的景物。
而紫袍人此刻正抓着我的衣服,将我牢牢地攥在他的手心里,另一只手拿着刚刚融合的敕圭。
凤唯卿看见我,脸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手中的龙鳞剑很快又刺了过来,可是还没有运力,嘴角的黑烟不要钱的往外冒,我的心被揪得生疼。
我想挣开紫袍人的束缚,冲过去,可是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了一条计策,既然紫袍人认为我已经被他控制了,那么干脆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
怎么?心疼了?凤唯卿,如果你现在过来,我立马就让你的心上人烟消云散!紫袍人说着,手中的长剑已经抵上了我的脖子。
凤唯卿投鼠忌器,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去,把那个人杀了!紫袍人把手中的长剑塞进了我的手里,指了指凤唯卿,然后忽然间就下了命令。
我冲着紫袍人点头,暗自把鬼力慢慢集结在长剑上,紫袍人脸上的阴险笑容还没有消下去,我直接提起剑,朝着他拿敕圭的那条胳膊砍去!
紫袍人没有料到我会对他出手,大惊之余反应速度慢了下来,一道长长的口子划在了他的手臂上,敕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把剑朝着他闪躲的地方刺过去,趁着这个时机捡起地上的敕圭,紫袍人很快闪避,可是敕圭却落到了我的手中。
别动!你如果敢动的话,我就像七百年前那样,把它摔成好几百块,让你找上几千年!我作势要把敕圭往地上摔,紫袍人果然开始着急了!
你千万不要冲动,我把解除血咒的方法告诉你,你把敕圭拿给我怎么样?
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么,就像刚才那样,差点让你钻了空子!
敕圭给你,你放馨儿离开!凤唯卿从后面揽住我,他的身体正在颤抖,就连握剑的那只手眼看就要使不上力气。
不,我说过,我们一起回家。我想握住他的手,可是我竟然直接从他的手上穿了过去。
那种心碎的感觉让我恨不得立刻把紫袍人碎尸万段!
我憋住就要涌出来的眼泪,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对紫袍人的愤怒,你要搞清楚,敕圭现在在我的手里,如果我夫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把这玩意碎成粉末,让你永远都融合不了!
馨儿,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相信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破解血咒的方法!凤唯卿的的语气虽然是想说服我,但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像是彼岸花一样,让我痴迷沉醉。
如果真的没有,我愿与你一起化成风,化成空气。
萧云馨,血咒并非不能破解,只要紫袍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红色的气旋很快就扑了过去。
你如果感胡说八道,不等馨儿毁了敕圭,本尊会提前动手毁了它!凤唯卿这一动怒,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消失,在他的心脏位置,有几条像是藤蔓一样的东西,攀附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发出血红色的亮光,竭尽所能地吸收着他的魂魄,慢慢滋养着。
这比万箭穿心要痛苦一百倍吧。
只要把血咒移到你身上,凤唯卿就没事了!紫袍人很快说出口。
不要馨儿,不可以!凤唯卿正说着,很快就没了声音,他实在是太虚弱了。
我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触到了骨头,好!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把血咒移到我身上?
紫袍人一挥手,一直隐藏在黑暗里如同观众的位置,原来是一条无边无际的河,腥味扑鼻的味道随风而来,原来兜了这么大个圈,又回到了忘川河。
只是河上多了一个小亭子,就跟三生石的那个亭子差不多。
一座浮桥凭空闪现出来,一头连着亭子,一头连着我的脚下。
走上那座桥,用你身上的鬼力把亭子上的盒子打开,盒子里有红砂,你拿到了红砂以后把你的血滴到上面,本君在施些法术就可以了。紫袍人解释着,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敕圭在你手里,本君不会乱来!
回头看了一眼凤唯卿,他已经虚弱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所以我必须要尽快办这件事。
这座浮桥看着很光滑,可是走在上面却像是光脚踩在石子路上,十分不舒服,只是早已麻痹的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我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一丝的停留,很快就来到了亭子上,果然,在亭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虽然已经掉漆,但是上面的木棉花文还是很清晰。
我突然间记起,这个盒子,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上面的木棉花纹,跟萧府的首饰盒子上一模一样。
我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我朝着凤唯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透明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看到他的一个轮廓。
我按照紫袍人说的,用鬼力把盒子打开,里面确实有朱砂粉末。
可是既然这么容易拿到盒子,为何紫袍人还多此一举让我上来拿呢,难不成他想利用我把盒子打开?
一向诡计多端的他让我不得不防备。
我已经拿到盒子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站在亭子上喊。
把你的血滴进去,然后把盒子拿给本君,本君给你施法。紫袍人冲我喊道。
我按照紫袍人说的,割破食指,把血滴了进去,原本静止的红砂在触到我的血的那一刻开始活了起来,在盒子里面不断地旋转流动。
好了,你现在把盒子拿给本君,本君立刻为你们施法!
我半信半疑地拿着盒子从浮桥上走了下来,总觉得这个紫袍人靠不住。
紫袍人接过盒子,把里面的红砂悉数倒出,沿着凤唯卿的周身,撒了一圈,随后念出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地上的红砂直接跃起来,交织成一个网,把凤唯卿埋进了网里面。
而我则盘坐在凤唯卿的旁边,两只手的手心处各划开一道口子。
很快血红色的藤蔓一样的东西从凤唯卿的心脏位置慢慢脱落,就像是海蜇的触手,在感应到我手心里的血腥味之后,直接顺着我划开的伤口,钻进了我的身体里面。
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撑开了血管,在我的身体里游走,又在胸口的某个位置处缠绕。
然后刺破我的心脏,划开我的血管,把触手伸了进去,慢慢地吸食我的血液。
我几乎都要痛的晕过去,但是理智告诉我,我看着他完好无损地醒过来。
我已经破解了凤唯卿身上的血咒,你是不是该把敕圭交给我了?
耳旁响起紫袍人的声音,我努力张开口,轻吐出一句话,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等我夫君醒过来,我立马就把敕圭给你。
终于,我看到凤唯卿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之后,触电一样奔到我的旁边,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歇斯底里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流泪,你怎么这么傻,就凭你的身体,怎么能够承受住血咒!
对不起,我我不想看着你痛苦,看着你的身影在我面前渐渐模糊掉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再也抓不住现在我又能躺在你的怀里了鼻息间萦绕的是我最熟悉安心的气息,这一刻就算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萧云馨,现在你夫君没事了,你是不是该把敕圭拿出来了!紫袍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
凤唯卿一个眼神扫射过去,然后慢慢地把我放在一边,温柔的语气比任何情话都要好听,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很快整个地府风起云涌,在黑暗之渊的周围,早已埋伏了无数的阴兵,他们就等着紫袍人拿到敕圭,成为至高无上的冥帝,然后一声令下,号令地府的所有鬼神,将黑暗之渊彻底封印起来,而凤唯卿将会在这里永生永世遭受凌虐,永无出头之日。
而我现在只是他的负担,他的拖油瓶
一起回家,可能我回不去了
好在,他在抱着我的时候,我已经悄悄把萧家法器和敕圭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扑通!
没有任何怨恨,只有无数的放心不下的思念,我像七百年前那样,跳进了忘川河,这一次,没有了摆渡人,没有了小鬼
我将在这忘川河水里,忍受千年的孤独,只为了千年之后,能在看他一眼
很快我被这河水淹没,无数的蛇虫鼠蚁啃噬着我的肉体,可我已经麻木
无数美好的回忆在我脑子里一一闪过,在我忘掉他们之前,我如数家珍重新回味了一遍
岸上好像又听到了他的声音:傻瓜,你逃不掉的,这不过就是又多了一次轮回,我还会像这次一样,在茫茫人海里,把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