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尼叹了口气,这奥丁的话字字都象一把尖刀在剜他的心,可又偏偏句句都是实话:“你能保证我在对付其他人的时候,北方的那些蛮族不捅我的后路吗?”
奥丁笑了笑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吗?有我在,那些蛮族应对北欧的攻击劫掠还来不及,哪有空来对你动手?”
李锡尼点点头,又好奇地看着奥丁道:“只是我很奇怪,你一个堂堂的奥丁神,放着在北欧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非要跑到这里来搅这滩浑水?”
奥丁呵呵一笑,看着李锡尼,悠悠道:“若是我告诉你,我是为了耶稣的信众呢?”
“耶稣的信众?”李锡尼皱紧眉头:“你是奥丁神,那些耶稣的信众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按照你们对我的称呼,按照你们对奥林匹亚山的那几位的称呼,呵呵……神……”奥丁轻轻笑了两声,看着李锡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慢慢道:“李锡尼,如果我告诉你,如果用神这个字来衡量,朱庇特他们只是伪神,而耶稣他们才是真神,你会怎么想?”
李锡尼惊愕了……
“保罗,你觉得李锡尼的这封信是真是假?”房间里,马克森提乌斯坐在一面屏风前,敲了敲桌子上的羊皮纸,神情里有些患得患失的味道。
“大人,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封信是真的。”保罗笑着道:“而且就在昨天,君士坦丁也得了一封这样的信。”
“可是这李锡尼为什么要背叛伽列里乌斯,而要帮助我们呢?”马克森提乌斯看着保罗,有些怀疑道。
“本来根据我的分析,他是为了他的皇帝梦,若他再不动手,这辈子他都无法成为奥古斯都,甚至连恺撒他都无望。”保罗叹了口气,又道:“可是刚来的可靠情报,他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个神秘人在帮他,这个神秘人似乎便是个耶稣信众。”
“呵呵,情报……”马克森提乌斯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保罗道:“看来以前让你当我的亲卫却是委屈你了,只是我却对你的情报来源一直一无所知。”
保罗毕恭毕敬地道:“大人,不知道我这些年来向您提供的情报,可有不准确的?”
马克森提乌斯犹豫了下,想了想,摇了摇头。
“大人,情报的准确靠的就是情报来源的隐秘。”保罗不卑不亢地道:“若是情报的来源被泄露了,那么这样准确的情报便再也得不到了。”
马克森提乌斯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对了,大人,虽然如今耶稣的信众们处境很是艰难,但他们的实力却不容小觑。不只是李锡尼,眼下许多贵族似乎都在借助耶稣信众的力量。”保罗试探着对马克森提乌斯道:“我们要不要也……”
马克森提乌斯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似乎保罗的话让他作呕:“这些没有底线的恶心的家伙,我可不会和他们一样堕落,我和我的家族永远都会是奥林匹亚山的真神们最忠实的信徒,绝不会和那些卑劣、邪恶的耶稣信众为伍。你永远也不要再和我提要借助耶稣信众力量的事。”
保罗强忍着内心的失望,对着马克森提乌斯深深鞠了一躬:“大人,如您所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今天的事情,我要好好想想。”马克森提乌斯挥了挥手,慢慢道。
保罗又一躬,退出了房间。
屏风后,马克西米安转了出来。
马克森提乌斯立刻站起,退到一旁,躬身道:“父亲。”
马克西米安点了点头,在马克森提乌斯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父亲,您对这件事怎么看?”马克森提乌斯问道。
“也许这真的是我们的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马克西米安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道:“你明天派个人,立刻去君士坦丁那里核实一下,看他那里的态度。”
“是,父亲。”马克森提乌斯垂着手,应道。
“若是君士坦丁真的愿意为我们抵御东部的进攻,甚至只要他不插手这件事情……”马克西米安的神态有些激动:“要是李锡尼能控制住他手下的那几支军团,确实能够不与我们为敌,那么这件事便是定能成功的了。”
“是,父亲。”马克森提乌斯低着头道。
“还有,塞维鲁斯那边的那些军团长,你可一直都按我的吩咐,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往来?”马克西米安看着马克森提乌斯,眼神里有几分严厉。
“放心,父亲,逢年过节我都按您的吩咐给他们准备了厚礼。”马克森提乌斯笑得很自信:“只要有机会,我便会请他们喝酒嫖妓,如今处得便和亲兄弟一样。”
“嗯。”看着自己的儿子,马克西米安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庞培呢?”
“他……呵呵。”马克森提乌斯笑得更得意了:“他本来就极招塞维鲁斯忌讳,他也清楚这一点。而且自从我上次帮他在他夫人面前将他的那些丑事遮掩过去,他对我可是感激涕零的。只要我们这次依然许诺他高官厚禄,我相信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好,我儿子果然长大了、出息了。”马克西米安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又轻声道:“对了,你那个保罗的情报来源你还是要费点心思搞清楚。等得到他的消息来源,你一定要想办法掌控住。到了那个时侯,我们也就再也不需要这个保罗了……你明白吗?”
“明白,父亲。”马克森提乌斯忙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出了马克森提乌斯的府邸,保罗深深吸了口气,刚才真是憋闷坏了。
走出去几步,保罗摇摇头,苦笑了下,站住了。一回头,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立刻站在阴暗里,装出一副正在聊天的样子。保罗刚又走出两步,这两个人又跟了上去……
“陛下,陛下。”依旧是那个肥胖的治安官,跌跌撞撞地向伽列里乌斯跑了过来。
“什么事?”伽列里乌斯抬起头,厌恶地看了这个治安官一眼,从小他就出生在一个牧民家庭,体格健壮,似乎天生就对这种满身肥肉的家伙特别反感,总觉得他们那一身的肥膘便是靠着吸食民脂民膏养起来的。
“马克森提乌斯……奥古斯都……马克西米安又做了奥古斯都。”治安官艰难地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什么?你说得清楚些。”伽列里乌斯皱起了眉头,他没听清楚治安官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奥古斯都’四个字,还是清晰可辨的。伽列里乌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治安官喘了会儿,用力咽了口唾沫,才勉强道:“罗马元老院和几个军事护民官带着罗马的驻军拥立马克森提乌斯为西罗马的奥古斯都。马克森提乌斯却只接受了恺撒的称号,而将他的父亲马克西米安又推出来,做了奥古斯都。”
“什么?”伽列里乌斯大吃一惊,怒极反笑道:“他们疯了吗?他们真以为仅凭着几个军事护民官的力量,就能与帝国的大军抗衡吗?”
“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不会是陛下的对手。”治安官忙堆起笑脸,阿谀道。
伽列里乌斯冷冷地看了治安官一眼,摇着头沉声道:“这马克西米安已经退位了,不好好安享他的晚年,又出来凑什么热闹?”
“陛下,这里倒还有封给您的信,是马克西米安写来的。”治安官拿出一卷羊皮纸恭恭敬敬地呈给加列里乌斯。
伽列里乌斯接过羊皮卷,羊皮卷封得好好的,上面的封印果然是马克西米安的。
打开羊皮纸,伽列里乌斯哼了一声,信上写着塞维鲁斯残暴不仁,罗马元老院和罗马贵族极有怨言,双方如今剑拔弩张,乱局一触即发,值此危难之际,自己当仁不让,只得重新出山云云。
“一派胡言,真是恬不知耻。”伽列里乌斯将羊皮纸往地上一扔,脸色已气得发青:“这马克西米安,一把年纪了,竟在这里胡说八道,他若安心在家休养,如何会有这危难之局?”
治安官低着头,不敢说话。
伽列里乌斯发了一会儿火,终于喘了口气,对治安官道:“传令塞维鲁斯,立刻带大军将他们镇压下去。罗马是帝国的核心,千万乱不得。这马克西米安素来老奸巨猾,我实在有些不太放心。”
“是,陛下,我这就去办。”治安官忙应了,便下去安排人手。
塞维鲁斯接到伽列里乌斯的命令,虽是对马克森提乌斯手下那些军事护民官的力量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可也不敢怠慢,立刻整备手下的军队,向罗马进发。
可毕竟还是对罗马当地的驻军十分轻视,塞维鲁斯对出征的军队一无战前动员,二无论功行赏的许诺,三无充足的前期准备,似乎这一仗便该轻轻松松就赢下来的。
军中的骨干军官们本就对塞维鲁斯当上奥古斯都极为不满,此时更是怨声载道,毫不避忌地散布着对塞维鲁斯的厌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