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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蓝厌恶地把烟幕扇开。,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沉默。

靛青站长。只有卅四开口,这次来也颇有要向贵站道谢的意思。您以往向我方提供的几次情报,对我方的敌后抗战实在是帮了大忙。不论眼前这事如何,我们是一定要向重庆申谢站长的鼎助了。

好话人人爱听,何况那意味着实在的功劳,靛青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说好说。

我方提供的那些情报也还用得过吧?卅四又说。

用得过用得过。南边的几个胜仗,我方将士若是知情就该对贵党说个谢字。只是……嘿嘿。

胜了就好,其他都是小事。而且当前时局,站长能这样说话,实在难能可贵。

人敬一尺,我还一丈。在上海‘混’了这么久,这点起码还是懂的。

我就想站长绝无斩尽杀绝之心。曾经的误会,也许是我方处理不当,也许是中统贪功心切。

靛青倒摇头不迭了,反正嘴巴上的好人人人会做:人死了我倒要嘴上积德了。你们上海卢站长,那人是不错的,要说他处理不当我是第一个不信,多少次我要跟中统的家伙白进红出都是他在说和。倒是中统的北冥,那家伙就……哈哈,嘴上积德啊……他跟老卢处得不错,可我就亲眼看着老卢死在他的手上,我是想救没救得上。

谢谢。卅四看着总算开了话匣子的靛青。

靛青倒有些心虚了:什么意思?你不信。

我信。谢谢是因为你也觉得应该救下卢站长,你觉得不该互相残杀,我就该说谢谢。

湖蓝嘴角现出些不屑的笑意。

靛青挠挠头,他不习惯这样说话:互相残杀自然是不对,可是……反正该死的不该死的都一股脑死了。

靛青站长说得很对,所以我来也绝不是追究责任。说句实话,我们也没有向贵方追究责任的能力。

那这从晚上到白天的一通絮叨要干什么?靛青不解。

‘阴’谋。

什么‘阴’谋?如果我们要灭你们上海剩下的几个小鱼小蟹,还需要什么‘阴’谋?

卅四疲倦地苦笑:一上来我就说了,日本人的‘阴’谋,很可能是针对你们的‘阴’谋。靛青站长,你零零碎碎也说过那天的大概,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靛青说:中统是咎由自取。

除这个呢?

好好的上海,都被他们搞‘乱’了。

湖蓝终于忍不住拿手指敲了敲桌子:靛青说点有新意的。

卅四则在苦笑。湖蓝对诸如此类的平庸推诿只要生了厌离之心便可躲入自己的世界,卅四却得赔了老命去征服:靛青站长,你袭击我方联络站的目的是什么?

靛青看湖蓝一眼,看到湖蓝点头。这才说:其一,我们确认卢站长那天会携带密码;其二,你们有一笔巨款要从上海转道。

不是要灭‘门’吧?卅四问。

靛青又一次急了:谁***要……

湖蓝又瞪了一眼:靛青!

靛青住嘴,而湖蓝更不客气地转向卅四:别再做这种明知故问的发问。你清楚得很,国难当头,现在灭共党不是什么大功,大家互相利用,说得过去罢了。

是的。我想靛青站长要的是不伤一人,又避免共党坐大,又可以向总部请功,而再见卢戡、北冥之类的旧识又还可以说得过去。这是上海,文明地方,动辄灭‘门’的不是赢家是输家,是不是?

是的。靛青答。

怎么忽然就成了血流成河?我们可以退一步,死了的同志也就是死了,可你们和中统还是不共戴天。整个上海现在一团‘混’‘乱’,军统中统地下党,个个都自保不暇,再也不能为抗战尽力。那天发生了什么,靛青站长?

靛青在沉默。

靛青站长,如果能及早地发现一桩错误。它不是你的错误,是你的功劳。

靛青于是又看湖蓝。

湖蓝说:想起来就说。你记得,听你说话的这个人是在我们掌控之中的。

卅四居然笑了笑:他说得对。你可以放心。

刘仲达。靛青终于说了一个名字。

湖蓝皱了皱眉:那是什么玩意?

卅四解释:卢戡的助手。

靛青说:是中统投靠我们的特工,他多少年前就‘混’进共党内部了。这次行动的情报全是他提供的。事发那天他说中统看出他破绽了,求我们赶快救他。

湖蓝又开始不屑的神情:一个长三张脸的家伙?我倒想见上一见。

卅四笑:我只怕他还有第四张脸。

靛青向橙黄递了个眼‘色’。

橙黄点了两名手下,无声地出去。

卅四将疲倦和剧痛着的身躯靠在椅背上,军统们无声地等待,湖蓝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卅四。卅四对他疲劳而宽慰地笑笑:总算快有个结果。

湖蓝绷着脸:这事完了我有话问你。

我知道是什么。

湖蓝狠狠瞪了他一眼。

天井里刘仲达正被橙黄几个带过来,一个军统已经抢前几步去开‘门’。报务员抓着一张电文纸,后发而先至,抢到‘门’前。

橙黄有点愠怒:抢什么?

先生电文!这四个字立刻让橙黄萎了下来,报务员进屋,放眼一望,全屋都是自己人,他立刻开始电文内容:立止。

湖蓝吼道:住嘴!没看见有外人!

没了。报务员说。

什么意思?靛青问。

就是不管在做什么,立刻停止的意思。湖蓝看着所有人,明白了?

有几个正在喝茶的把这话理解成放下茶杯,几个正在‘抽’烟的忙掐灭烟头。

湖蓝气不打一处来:都给我出去!

困顿不堪的军统立刻蜂拥向房‘门’。

卅四一脸的无奈和悲悯,苦笑着瘫倒在躺椅上,腹部的血渍迅速扩大。

橙黄仍和刘仲达站在天井里一个不妨事的角落。一个军统过去对橙黄附耳。橙黄向刘仲达说:去吧。

嗯哪。刘仲达唯唯诺诺,仍是那副不怕烫的死猪样。

卅四在昏沉中勉力看着刘仲达在天井里转了个弯,消失。

湖蓝目不转睛地看着卅四。暴怒地低声嘶吼:你***是在玩我!

卅四苦笑:这么急着和我算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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