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他在自己的利益得不到满足之后,悍然发动战争,铁蹄如狂流,从茫茫草原疾驰而下,蹂躏着大明朝的广袤大地,脆弱子民。
他们一路攻城掠地,惨杀无辜,给大明朝百姓带来无尽的恐慌和灾难。
在长达千里的战线上,居于中路的也先所率之兵是最为彪勇强悍的。
他的三个弟弟,伯颜帖木儿,勃罗,平章卯那孩更是凶神恶煞下界。与明军将领对垒之际,就是这三人大显神通之时。
瓦剌兵势如破竹,连克边关数座城池。
明军败阵之后,如漏网之鱼一般急急往南而奔。
一路之上,溃兵流民相互掺杂,饥饿与恐惧并行,豪强总是欺负弱小。哀嚎遍野,哭声连天,一片惨境。
这日,瓦剌兵进犯到又一座城池“官山卫”之下,边关守将是唐忠,他是一个勇武彪悍之人,自然要与城池共存亡。
官山卫与宣德卫皆是大同的门户,唐忠誓死保卫官山卫时,已派飞骑驰往大同,向都卫报告军情紧急,要都卫做好迎战准备。
瓦剌兵将这个城池团团围住后,也先让伯颜帖木儿驰马向前向城中喊话,要唐忠出城投降,以免城破之时惨遭杀戮。
唐忠在城楼上闻言哈哈一笑道:“伯颜帖木儿,要我唐某投降,除非你和你那哥哥也先一同跪下来求我!”
“大胆匹夫,竟敢如此侮辱本大将军和我大蒙古国师,你既然不知好歹,那本大将军立马攻城,一定要用马蹄踏碎你的头颅!”
“你只管放马过来,我唐忠已经恭候多时了!”唐忠说罢拉弓射箭,劲矢如流星一般向伯颜帖木儿电射而去。
伯颜帖木儿看得真切,侧身之际手一抄,将来箭抓住,竖着用大拇指一按,一声脆响后箭杆断为两截。他扔掉箭杆,戟指着城墙上的唐忠骂道:“不识时务的东西,非要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知道悔恨。”
“就算你把我官山卫踏平,我唐忠也不会向你们屈服!”唐忠大义凛然道,“我大明朝的子民,人人都是铮铮铁骨。你这些穷凶极恶之人,休想在我大明朝疆域上撒野!”
“我势必将你这官山卫夷为平地!”伯颜帖木儿气得须眉倒竖,打马退回本队,对也先道,“太师,这些人不识时务,只有用武力才能让他们屈服于我们的脚下!”
“那就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也先指着城墙道,“将它给我铲平,本国师要踏着他们的脊背进去!”
“是!”伯颜帖木儿得应一声,看着列为方阵的队伍命令道,“弓箭队,准备!云梯队,准备!攻城队,准备!”
他每吼一声,各种队伍便闻言拉弓上箭,抬梯做好冲刺准备,攻城的手擎利刃,附在梯队后面,随时准备冲锋。
伯颜帖木儿见一切准备就绪,指挥刀向城墙一指,弓箭手立刻发箭,万箭齐发,带着啸声向城头上蜂拥射去。
城上兵将见利箭如飞蝗般飞来,赶紧蹲在墙垛下。
利箭有的射在墙上溅起火星,有的射入城中,钉入木料之上“夺夺”直响。
第一轮过后,第二轮又来到,不容城墙上躲避的明军有长身而起的机会。
弓箭手射箭之时,云梯队快速出动,奔到城下将长长的云梯向城墙上靠去,顶端的弯钩将城墙砖紧紧抓住。
唐忠见瓦剌军的云梯伸了上来,赶紧手持一面盾牌,挥剑长身而起,向云梯铁钩后的木材砍去。木材应声而断,有的明军赶紧用铁叉叉着梯上横木向外猛力推送,将云梯推得向后倒去,有的瓦剌兵已经爬上云梯,如此一来,便随着梯子倒去,吓得高声叫喊。
唐忠所持盾牌上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他奋力砍了几架云梯,可是已经搭上城墙的云梯越来越多,但是众军士却因惧怕利箭仍龟缩在墙垛下。
“起来,起来!”唐忠命令道,“快用盾牌护身,将石头滚木砸下去,不然瓦剌军就上城来了!”
瓦剌兵士,最为擅长的,就是马术和射箭。他们人高马大,臂力过人,那箭急劲如电,有的竟然能穿透盾牌,怎能不让明军惧怕。
唐忠气恼之极,挥剑砍了两个兵士,怒气冲天道:“卫队,持刀执法——再不起来抵抗者,杀无赦!”
众兵士见此,方才无可奈何地起身,有的持盾挡箭,有的抱石举木砸下去打击向上爬的瓦剌军。
石头滚木猛砸之下,梯上的瓦剌兵被砸得滚落下去,非死即伤。
劲矢猛射之下,城上的明军也不时中箭倒了下去。
城上城下,皆有死伤。
城上城下,吼声如雷,惨叫声此起彼伏,红血到处飞溅,一片惨然!
城上的,拼死抵挡,不让攻城者踏上城墙一步!
城下的,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勇往直前,誓死要攻下坚城固池。
双方都想把对方往死里打,战况自然非常惨烈。
与此同时,同为大同门户的宣德卫,也如这里一般打得热火朝天。
官山卫城小,守卫的兵士自然也少,守城器械也很匮乏,在瓦剌大军连续不断的强攻下,终是难以持久。
两天后,官山卫被瓦剌军攻下。
瓦剌的铁蹄在城中肆意践踏,刀剑随意涂炭生灵,双手疯狂掠夺。
城中一片狼藉,几成废墟,尸体横七竖八,血水四流,惨不忍睹。
唐忠纵马持刀,一路砍杀,瓦剌兵在他大刀下挨个倒下去,鲜血溅了他一身,战甲上下殷红如涂,甚是惊人心魂。
伯颜帖木儿瞧见之后,打马向他冲了过去,远远的嘶叫道:“不识时务的东西,休伤我儿郎,本将军与你一战!”
疾风将他长发吹得向后飘飞,如一面旗帜,双眼环瞪,钢牙紧咬,魁梧身材随马身起伏而颠动,象一尊威风八面的金刚。
“我唐忠要找的就是你!”唐忠闻言,毫无惧色地向他迎了过来。
伯颜帖木儿是瓦剌名将,只要将他挑于马下,唐忠足可百世流芳。
此时的唐忠没有要流芳后世的企图,他想到的只是要擒贼先擒王,心想只要斩了伯颜帖木儿,瓦剌兵丧胆之下,他的兵士突围的机会就会多些,不至于全军覆没。
两匹马以最快的速度互冲过来,两个咬牙切齿的将军挥动长枪大刀,向对方猛砍狠戳,都希望自己一击成功。
贯以千百斤力量的长枪大刀猛一碰撞,令疾奔的马匹也为之一滞。
伯颜帖木儿见对方面不改色,身子稳如泰山,心中不由赞道:确实是个了得之人。
双方枪来刀往,狠拼猛斗,一场好杀。
这两天以来,唐忠没睡足,没吃饱,身体力气精神各方面都差强人意,久战之后,每况愈下。
伯颜帖木儿越战越勇,手中长枪此时拨开唐忠大刀冲心便刺。
唐忠看着长枪向自己胸膛刺来,双手扔掉大刀,将枪杆抓住猛然一拽。
伯颜帖木儿料不到他临死之时还有如此之勇,竟被他拉得身子歪斜在马背一侧,要不是赶紧抓住马背上的绷带,必定会跌于马下成为笑话。
唐忠端坐在马背之上,双手依然紧紧握住枪杆,双眼怒视,令人心惊胆战,有倾,方才栽下马背。
主将死,明军更加胆怯,纷纷调头。
瓦剌兵骑马挥刀狂追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