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言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便要往后仰时,宁迢赶忙上前扶着他,焦急道:“王爷,王爷!”
宁尘言却说不出话来,死死抓住宁迢的衣服立马便晕了过去。
宁迢小心的背起宁尘言连忙极快的掠了回去,正好撞见要来主院的冷少渊,见到已经昏迷的宁尘言,冷少渊心中也是一惊,忙道:“快将他放好。”
宁迢闻言忙将宁尘言放到床上,焦急的望向冷少渊道:“冷二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冷少渊虽然不高兴宁尘言跑了出去,可现在却也不好责怪了,只得叹口气道:“你去门口守着,不许人打扰。”
“是!”宁迢忙应了一声,带上房门认真的站在门口。
念无离和顾沉暮等在外搜寻云画意踪迹的人自然也知道了宁尘言昏迷的消息,连忙都赶了回来,几夜没有休息好,念无离和顾沉暮都已经没有了翩翩公子的形象,双眼也都熬得通红,一到主院便抓起宁迢问道:“阿言如何了?!”
宁迢被念无离拽得打了一个趔趄,道:“不知道。冷二公子还在里头。”
念无离闻言一松,整个人往后退到了靠在了柱子上,轻呼了一口气。
顾沉暮也退到了他身边跟他一起靠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
念无离点了点头,紧紧的盯着门。宁迢站在门的位置老觉得不自在,见念无离和顾沉暮都望着门才摸了摸鼻子,轻轻侧了几步,避开了两人的目光。
知道云画意想在园子里待着,慕隐也不强求她的屋内,许诺了她可以被花萼扶着在园子里转上一转或是坐一坐。因此云画意也喜欢每天在园子里坐上小会儿。
见花萼神不守舍的模样,云画意轻声问道:“花萼,你这是怎么了?”
花萼闻声连忙回过神来,脸上也浮上了几缕红霞,低声道:“奴婢无事。”
云画意微微勾起唇角:“是否是这几日都未见二公子前来,花萼心中想念了?”
花萼一怔,随即便是一脸被猜中了心事的娇羞,呐呐道:“小姐胡说什么呢?奴婢才没有呢。”花萼说着便是一顿,防备的望向云画意道:“莫非小姐也想念公子?”
云画意含笑摇头道:“我已经成婚了。”
花萼撅起小嘴道:“可公子并不在意小姐已经成婚了!”
“他不在意与我有什么关系?”云画意扬眉反问。
“这……”花萼迟疑的望着云画意:“小姐不想嫁给慕隐公子?”
云画意哑然失笑:“我连慕隐的真面目都还没有见过,又怎么会想嫁给他?何况,一女不侍二夫。”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慕隐怎能跟宁尘言相比?宁尘言不仅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对她更是无可挑剔,她为什么要考虑再嫁给别人?不过说起宁尘言,这几日不见还真是有些想他了,也不知他的身体状况如何,天气这样冷,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见云画意眉眼含笑的模样,花萼突然升起了一股嫉妒,不仅因为慕隐对她表现出的浓厚兴趣,更因为自己的容貌无法比云画意相提并论。
“小姐想到了什么这样开心?”
云画意以手支颐,望着她眼前紫色的小花,道:“想到我夫君了。我失踪了这么几日,还不知道他怎么担心呢。”
花萼垂眸,她从来不会认为这些皇子真的会对一个人上心,只不过是有兴趣就温声软语两日,没有兴趣一脚踢了就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打毁云画意心中的念想,花萼淡淡道:“说不准安王府的妾室正瞧准了机会往上扑呢。”
云画意并不解释,只是抬首看着花萼浅笑道:“可能去帮我拿些点心?”
花萼深深看了云画意一眼才应了声,道:“那小姐稍等。”
见花萼的身体出了门,云画意才起身走到面前的那株紫色的小花面前,伸出素手轻轻碰了碰花瓣,青葱般的玉指却登时便被拉了一个口子。云画意刚收回手却听见花萼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小姐不能碰,那些花都有毒。”
云画意回首挑眉看着她:“有毒?”
花萼快步走上来搁下托盘扶起她道:“正是呢,此花毒性极强。小姐可千万不能碰。”
云画意点了点头,将已经被花朵拉流血的玉指隐在了宽大的袖袍里。另一只手捻了一块桃酥轻轻咬了一小口,微微蹙眉道:“今日的味道有些淡呢。”
花萼回道:“今日做桃酥的厨娘出去了,今日是另一个做的,想来是不合小姐的胃口。”
云画意放下桃酥道:“正是呢。”
花萼笑道:“今日在外头的时间已经太久了,若是因此感染了风寒二公子定会责罚花萼的,小姐行行好,回屋去可好?”
云画意不在意的点点头:“走吧。”
回了屋,云画意方才道:“花萼,你帮我找件衣裳可好?在外头坐了会感觉衣裳都染了湿气。”
“是。”花萼笑着应了,去柜里为云画意找替换的衣裳。
云画意轻步走到她身后,见花萼也并不介意才极快的抬起手刀往花萼脖子上砍去。花萼闷哼一声,直直的往后倒去,云画意忙接住她,又将她拖到软塌上放着才松了口气。
抬手看了看被划破的手指一眼,云画意轻轻挑眉,这软筋散总算解了不是?
轻轻拉开门,云画意左右看了看确定了周围没有埋伏任何人才飞身掠了出去,一路警惕的注意着周围,速度却也丝毫不敢慢下来,现在她的身体里被太后下的药还未解,武功是使不出来,只能用前世的搏击招式,可是这样的招式对上慕隐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却并不能胜出,顶多拖延一下时间罢了,索性慕隐并没有将她直接带到城外,因此回到内城,安王府就已经算是近在咫尺了。
冷少渊虽然出来了可也是紧皱着眉头,留了一句不许让人进去便独自去了药房。
念无离和顾沉暮,宁迢三人面面相觑,可又确实不敢进去。只得依旧守在门外。不过几刻钟却见云画意自上飘然而下,众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睁大眼看着她。
云画意不解道:“这是怎么了?不认识了?”
“王……王妃……你不是……”念无离磕磕巴巴的指着云画意道。
云画意瞥了他一眼:“是啊,不过被人逃出来了。”
顾沉暮此刻才放松下来,连连点头笑道:“王妃回来就好,王爷也不用担心了。”
云画意挑了挑眉:“尘言呢?”
宁迢低声道:“王妃,王爷旧疾复发了。冷二公子不许人进去。”
云画意闻言心里登时一揪,沉声道:“让开。”
宁迢望望念无离和顾沉暮,两人都齐齐向他点头,宁迢这才侧身让开了门。云画意推门而入,屋里登时扑面而来一股寒气,忍不住缩了缩,心里也紧张起来,忙快步往床边走去。
宁尘言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连薄唇都褪去了血色,整个人更是寒冷如冰让人一碰便感觉扎手。云画意心中既紧张又心疼,伸手握住他寒冰般的双手,眸中顿时便滑落几行清泪。
“意儿?”冷少渊推门进来,见到云画意也不由挑眉。
云画意忙抬手拭了眼泪才转过身来:“二哥。”
冷少渊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我原本还不信。”
云画意摇头轻声道:“不过是跑出来了。二哥,我的事先不着急,尘言他……”
冷少渊的目光向躺在床上的宁尘言看去,叹道:“这一次尤其凶险,我本不许他出门去沾染寒气,谁知他竟还是出去了,这次如是醒不过来,那就可能……”
“这……”云画意心里满是复杂,又是愧疚又是害怕宁尘言再也醒不过来。若不是因为她被绑架了又怎会让宁尘言不顾身体跑出去找她?
“可冰莲还未成熟吧?”
“嗯。”冷少渊点头道:“所以我要再想办法。他这次若是能醒过来,我还是要带着回一趟白玉京,白玉京里或许还有办法。”
“二哥,尘言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宁尘言的身体究竟是何故。
冷少渊叹道:“他还在先皇后肚里时便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药,且长久不停,原本能活着生下来就是一个奇迹。可他出生以后,有人依旧的贼心不死,所以他被下毒一直持续到了七岁才停止。”
“他被下的毒其他人查不出来么?为什么那些御医皆说是身体原因?”云画意不解道。
冷少渊摇头道:“知道又如何?”
云画意顿时明了,想来是有人故意要害先皇后和宁尘言还能封住所有人的嘴,思索了片刻,云画意试探的问道:“陛下?”
冷少渊嗤笑:“不是所有帝王都是东颐那位。”
云画意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疑惑不解:“那到底会是谁?”
冷少渊摸摸她的脑袋道:“先别想,王爷心中想必已经有数了。”
云画意侧首向仍旧昏迷不醒的宁尘言望去,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