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看着巨大的蛇尾落下,却救援不及,只能喊一声“小五”。
阮小二奔跑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摸着那颗硕大的脑袋,道:“差点忘了,这是幻境。”
阮小七没理会他,看着在楼顶处吐着芯子得意洋洋的眼镜蛇,道:“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少一节,我便不姓阮!”
阮小七奋力一弹,手中的令牌嚯嚯地转动不停,只见令牌外轮旋转成一了圆线,看不到令牌上的生死二字。
令牌旋转,身影如鬼魅,比先前更快,在风雪长街穿梭,几个闪烁,便已经到了高楼的的下面。
“你们太迟了,要是早一点过来,或许我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现在,我有能力…嗯…”
疑惑声起,因为巨大眼睛蛇竟然发现自己的幻术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作用,非常诡异。
当他的幻术到了对方身边后,成了一段一段的碎片,根本连接不起来。如果将他的幻术比作是一根束缚人的绳子的话,那么对方的能力显然是能将这段绳子斩成一段一段,让他们失去效力。
“去死!”
阮小七怒嚎一声,拿着令牌的手握成了拳头,愤然地向巨大的蛇身击去。
眼镜蛇眼见幻术失效,再次举起巨大的蛇尾向身下的人击去,他相信,就算不用幻术,凭借着自身蛇身的皮糙肉厚,绝对能将这个人矮小的驼背压死!
蛇尾似巨掾,遮蔽了阮小七的视线,带着呼呼地风声下落。
阮小七的拳头依旧在半空行走,如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屏障,让他的拳头在空中走的极为艰难。当然,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阮小七的拳头每前行一寸,空气中就有一个圆波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一层层地,延续到他的手臂。
“你太慢了。”
阮小七驼背的身体如蝼蚁一般,站在落下的蛇尾下,拳头自收臂到伸展,即将完成。
蛇尾落下,尘雪飞扬。
阮小七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以他为中心,四周的积雪一下子变的干干净净,像是有人故意扫出来了这么一片雪地。
阮小七的胳膊完全伸出,拳头落在了蛇尾上。
画面似乎在他们相击的那一刹那定格,然后轰然爆发。
一声惨呼,从巨大的蛇头上发出,那是野兽受到剧烈的,激烈的疼痛后,所发出的兽吼,随着这声兽吼,本来数十丈的巨蛇,身子猛然缩小了丈许。
“你以为只有这样吗?”
阮小七冷漠嘶哑,略带漏风的话,混合着风雪天的寒意,直击在飞龙大将军刘赞的耳膜上,带着寒意的疼,带着冷澈骨髓的恐惧。
“这…”
话未出,又一阵疼痛从蛇尾传递到蛇身上,比之第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
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身体再次缩小。
原本缠绕着高楼,在楼顶探出头的巨蛇,此时只有楼的一半高,像是一条贪心不足的蛇,想要吞掉眼前的楼,显得有些可笑。
“还有呢。”
依旧是冰冷的话语,让巨蛇的眼睛猛然睁大。
对方明明只出了一拳,为何三波的攻击力,而且一波比一波大呢?
“啊……”
巨大蛇痛吼一声,一口鲜血从蛇的口中喷出,如一阵血雨洒落人间。
“没有谁,能逃的开时间的审判。”
蛇再次变小,已经成了数丈的大蛇,此时浑身是汗,甚至因为疼痛,浑身瑟瑟发抖。
“没有人敢说比时间快的。”
大蛇眼睛猛然睁大,因为他看到了阮小七又一拳慢慢地拍下自己的身体。
这人的能力太古怪,不可硬碰!
这是飞龙大将军刘赞心中迅速做出的判定,蛇身没有击向阮小七而是向后一抽,身子在高楼上缠绕几圈,如一个皮筋,紧紧地拉住了大楼。
“跑不了的。”
阮小七说着话,身子闪烁,向逃跑的大蛇追去。
“打不过你,但是,逃,你能耐我何!”
蛇身如骤然发射的箭矢,以高楼为弓背,飞上了高空。
阮小七抬头,看着盘旋在高楼上的大蛇,道:“你走了,阵旗谁护!”
飞龙大将军刘赞哈哈笑道:“阵旗真的在楼顶吗?”
阮小七皱眉,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将所属“上”方位的阵旗放在了这条会飞的蛇身上。
“我等你落地。”
“那你们死定了,因为尚书王寅很快会回来…呃…”
一声呃,阮小七的眼睛猛然睁大。
半空中,如有谁在泼墨一般,用巨大的毛笔挥洒出了一道血痕,然后就纵横捭阖,肆无忌惮地挥洒起来。
阮小七睁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半空中,有明亮如光的一根跟明线,在半空穿梭交织。
随着那一闪而逝,又突入其来的明线,那条在半空的大蛇浑身不断有血喷溅而出。
“我们姓阮的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说三不道四!说将你千刀万剐,就绝不会少一刀!”
高楼下,阮小五在雪地上慢慢爬起,摸了一把额头上溢出的血迹。
阮小七呵呵地笑了起来,漏气的嘴,让他的笑声听起来像是在哭。
“你笑的真难听。”
阮小七依旧在笑。
不远处,阮小二嚯哧嚯哧地跑了过来,道:“小五,我刚才在幻景里没有救到你,让你死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阮小五和阮小七看着顶着明光光地大脑袋的阮小二,再次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
阮小五停下笑,道:“没有你的那一个蘑菇伞,我可能死了。”
阮小二微微仰起头,看着阮小五的脸,半响道:“那是真的?”
阮小五笑道:“真的!”
阮小二愣了愣,呵呵笑了起来。
半空中,一堆血肉和着飞雪落下,有一面黑底绿边的阵旗从半空落下,掉在地上猛然燃烧起来,化成了灰烬,有一把朴刀从高空落下,斜插在雪地里!
“这样应该算千刀万剐了吧。”
阮小七笑道:“多了。”
飞雪中,随着那面黑底绿边阵旗的化成灰烬,空气震动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并没有发生任何异象。
阮小五仰头看着飞雪,心道:“这场大雪在天彻底亮了之前是停不了了。”
但是,阵还得破!
“小尉迟孙新,出来!”
远处雪地上,有个人笑呵呵地跑了过来,边跑边道:“阮家哥哥,好身手!”
阮小五从雪地上捏了一个雪球,呼地扔了过去,道:“打硬仗不见你这么勤快。”
孙新笑道:“我的那点本事,就不再你们面前现眼了。”
阮小五耻笑了两声,道:“说吧,接下来的打算。”
孙新笑道:“还是军师了解你们,说不用说话,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但是等破了第一个阵旗后,你们一定要问的。”
阮小五笑道:“别说废话,晁大哥怎么样?”
孙新道:“军师和晁大哥在敌方的老巢里。”孙新将吴用和晁盖单身入虎穴的事情说了一边,三阮面面相觑,唯有叹气。
“要论英雄气概,我们比不得晁大哥,要论心机谋算,我们无法与学究比啊。”
孙新笑道:“军师在我身上写说,第一阵,你们会自己寻找战机,将对方的人杀掉,不需要他布置,只要让我往这里走,就好了,果然,你们做到了。”
阮小五扬扬头,道:“那是,我们可是最早聚义的。”
孙新笑道:“是很有默契,但是军师说,接下来,你们要去拔掉……”
阮小五,笑道:“为何不是北方?”
孙新道:“北方,应该没有问题…”
阮小五笑着看孙新,孙新道:“军师说有刘唐大哥一人足矣。”
三阮相互看看,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
擎天大厦顶楼,监视器的画面不断变黑,探头的破坏还在持续,但蔡京和方腊等人没有理会。
“方位?”
王庆吐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方腊道:“你们守的东北。”
方腊愣住,半响没有说话。
吴用道:“这就是指挥者的错,明知道我安排的伏兵在北面,可是依旧调出尚书王寅,调出八骠骑中的三个去对付我梁山兄弟,这是赤裸裸地借刀杀人!”
刘敏阴沉地看着吴用,道:“你的居心太恶毒!”
吴用摇头,道:“我在说…”
“闭嘴!”
方腊喊了一声,顺手一挥,鬼斧从桌上横飞而出,击向吴用。
晁盖早有准备,宝塔飞出,噹地挡了下来。
“想要动手,来啊!”
蔡京赶紧拦住道:“方天王息怒,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他们接下来要攻击何处,以及如何将阵里的人抽调回来。”
刘敏点头称是,道:“东北被破,那么最近的只有东面和北面。”
方腊沉思片刻,道:“我的人全力回防北面。”
刘敏没有再说什么,看着画面监视器的黑屏状态,道:“敌人的行踪如何?”
监视器前,有个青年皱着眉头,道:“从南边开始,一路破坏,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向东方行进。”
“东方?”
刘敏和蔡京相互看了一眼,心道:“是东方吗?”
对方会如此选择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吴用布置好的,那么这样的布置太明显,那么,肯定不会是东方?
可是对方兵出奇招呢?
吴用看着蔡京和刘敏沉思,笑道:“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也不多了,毕竟只有两个小时啊。”
蔡京沉思吴用的话,刘敏沉声道:“你休想扰乱我的布置,你布置的攻击点,我都知道!”
吴用笑着摇头,道:“你的点太多,从我们进攻方来说,找点是比较难,但是一旦确定了,那么我们的选择性就比你们多,你们防守的压力就会变大,不是吗?就像游击战,我们的机动性要远远大于你们。”
“你是对的,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应对!”
吴用叹了一口气,道:“兵贵胜,不在久,你们拖的时间太长了,这样的失误,我们不会犯!”
蔡京刚想开口,感觉天空震颤了一下。
——又一个阵旗被拔了。
方腊、刘敏、蔡京看向吴用和晁盖,连田虎都坐了起来,他实在不相信,梁山人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拔掉了第二个阵旗。
那么,会是谁?梁山第三个目标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