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容不得她去细想这顾景旬的意思,众目睽睽之下,她须得即刻作出回应。
“承蒙六殿下抬爱,泠月的父亲是户部苏尚书。”苏泠月一笔带过,“泠月不曾玩过行酒令,还请殿下勿怪。”
“都说咱们大宁的女儿含蓄谦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啊。”顾景恒面带淡笑,深沉眸底却是看不出喜怒。
苏泠月并未接话,只垂下眼眸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却步出意外的接收到了周遭妒恨的眸光。
“本王也加入。”
一道朗如竹间清风的男声透空而来,苏泠月转头正瞥见顾景颐离席而来。
“既是行酒令,多本王一人也无碍吧。”
分明是商量的话语,语气却是全然不容拒绝。语罢顾景颐兀自坐到苏泠月对桌的男子席的空座上,端起一个酒杯把玩。
顾景恒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四弟说笑了,有何不可?”
又闲话了几句,游戏终于开始。
这游戏自然是自发起者开始,只见得顾景恒淡笑道:“如今虽值冬日,但这天本晴好,花木繁盛,可谓是‘日高花影重’,赵大小姐,你以为如何?”
赵芊语想也未想,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容,“冬日更深露重,我道是‘重重帘幕密遮灯’。”
“好,好!”男子席中有人叫好。
原来这行酒令,便是诗词接龙。苏泠月心内暗道,这行酒令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竟这楚王,是个道貌岸然之人。为达成他的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呵。
“苏二小姐,你以为呢?”赵芊语抬袖示意苏泠月接下去。
“灯下草虫鸣。”苏泠月开门见山,懒于去解释其中之意。
“真不想苏二小姐久居深闺,还了解这农家生活?真可谓见识广博呵。”女子席上有人讽道。
“泠月不才,只是自小有阅书的习惯,在书中看到过罢了。”苏泠月淡声道。
她今日来此,并不想多生事端。
“那你是如何得知这是农家生活的?”顾景颐不悦道,“可是去过农家?”
在大宁,高门贵族规矩忌讳颇多,贵族的千金从来都认为乡下田间,是下等人去的地方,又怎会涉及?
“不……怎会,齐王误会了,臣女未曾去过。不过也是在书中看过罢了。”那个千金急忙解释道,生怕顾景颐对她有一丝一毫的误会,教他看轻了自己。
“那你方才所问,还有何意义?”顾景颐墨黑眸底的寒意直直教人胆寒。
换言之,她方才所言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臣女……”那千金不由得立即噤声,眼底尽是惧色。她本以为终得齐王多看了一眼,不想却反倒弄巧成拙。
旁观的一众公子千金强自压下心内的嘲笑之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惹恼了这不苟言笑的齐王。
亦不知,这千金是何处拂了齐王的逆鳞,总归……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
顾景恒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反观顾景旬,眸底却是染上了一层讳莫如深的笑意。
“罢了罢了四皇弟,莫坏了兴致,我们继续吧。”顾景恒出面做了说客。
顾景颐情知苏泠月的性子,也适时敛了情绪。若是在这般僵持下去,只怕他的泠儿又会怪他了。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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