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儿……”
“泠儿……”
温柔而焦灼的嗓音如同风过疏竹一般动听,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声音。
是他。
苏泠月缓缓睁开眼睛,长久以来的黑暗令她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不得不猛地闭上眼睛。
顾景颐立时伸手覆在她薄如蝉翼的眼皮上,兴奋大于担忧地说:“别急,别急。”
过了好一阵,苏泠月终于再度适应了光亮的环境,映入眼帘的就是顾景颐十分憔悴的俊容。
即便是上一回他受重伤,苏泠月也不曾见过他这般落寞的模样。
棱角分明的面颊上铺了些新生的胡茬,眼底也是青黑一片,眸底尽是难言的喜悦。
该怎么样形容他殷切的眸光,苍山负雪,明烛天南,也不过是这般景色。
似乎这样的他,比以前还要更惊才绝艳。
“颐之……”苏泠月只觉心中酸楚难耐,一下扑到他的怀中,“我好怕……”
顾景颐反手将她抱起来放入怀里,抚上她纤弱的脊背,“没事了,泠儿,我在。”
“你怎么才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哽咽,清如梨花的泪水漫出眼角。
她终于抑制不住,她原以为这些年来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不曾想在他的面前,竟可以肆意痛哭。
“我来晚了,泠儿。”顾景颐满心自责,“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他定定承诺,目光坚韧。
夕阳入山,红霞漫天。
窗外起了风,柳条的枯枝疏疏落落地拂在窗棂上,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响。
“殿下?”门外传来一声极低的喊声。
“嗯。”顾景颐应了一声,目光留恋在怀里的女子身上,不舍得移开分毫。
“小姐醒了么?”是踏歌压低了声音,“该用膳了。”
苏泠月听着,心内却是波澜汹涌,她昏睡了近半月,踏歌和听雪两个丫头,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真是难为她们了。
苏泠月昂起黔首,狠下了心,摇摇头示意顾景颐先不要说她醒来的事。
“晚些再说吧。”顾景颐轻声答应。
“殿下,您好歹吃一些吧,已经好些天了……”踏歌极力劝说。
“你先下去吧。”极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有情绪,却带着不怒自威色的魄力。
踏歌不敢再言,踟蹰了一会,还是走了。
“泠儿,好歹喝一些粥。”顾景颐心疼地抚着她的黑发,“好么?”
“晚一些吧。”苏泠月浅笑。
顾景颐噎住,片刻后哑然失笑,她竟是用他方才说过的话来堵他。
“方才你可是说了,待我说完这些时日的事情后就用膳的。”顾景颐几乎绞尽脑汁哄她吃饭。
“我还没了解所有呢。”苏泠月卷起他的一缕发丝把玩,“你方才说,我是因为中毒才昏迷这么久的?”
“不错。”顾景颐陷入沉思,“陈太医说,你中此毒已有经年,好在剂量偏少,这一回被激发出来,野食因祸得福,将毒顺利清干净了。”
苏泠月心中冷笑,几乎是在一瞬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只怕又是府中之人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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