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侯府内歌舞升平,一片欢声笑语。
封泽宁坐于高堂之上,怀中抱着两位美女,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堂下的宾客高谈论阔,也都只不过是酒肉朋友,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谁又能算得清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这样热闹的一个夜晚,这样一个歌舞升平的歌会,美女,琴声,笑语。
突然,一根羽箭带着破风的声音从外面飞射了进来,直直的插进了封泽宁身后的墙壁上。
箭头之上赫然钉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用红色的字迹写出来的一个死字。
舞女惊叫的蹲下身体,其实抱着琴,慌忙躲到暗处,坐下的宾客,逃的逃,散的散,还有的躲在了桌下瑟瑟发抖。心。
封泽宁也被吓的不轻,现在还感觉耳边飕飕的凉气,“来人!来人!快!有刺客!”
发现状况的士兵立刻训练有素的进到院子,围成了一个圈,将封泽宁和一众宾客保护了起来。
将军举枪立在封泽宁身前,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着四周。
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一位少女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从天而降,落在了中间。
她是唐棠。
长矛全部瞄准了她,唐棠也不见得一点慌张。
一身白衣更衬得她尘世不然,微微一笑更是超凡脱俗。
精致的五官略施粉黛,就以美得让人转不开眼睛,双眸流转之间流露出来丝丝魅惑,当看过每个人的时候,她的唇角就会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
毒药一般的笑。
她在人群中一步一步的走着,不急不缓,一步跟着一步。
空气中的酒香吸引了她,停在一张桌前,唐棠拿起还在炉上闻着的酒壶,闻了闻。
“好酒。”
桌后那位吓傻的宾客呆愣愣的点头,唐棠展颜一笑,美得令人窒息。
“这样的断头酒替你们送行,很不错。”
那宾客眼中慢慢染上惊恐,他从她绝美的笑中看到了杀意,让人心低发寒的杀意。
他想要躲,却发现他浑身上下无法动弹,裤裆内一阵湿热,他被吓得尿裤子了。
唐棠看见了他裤裆下迅速晕开的水渍,蹙起眉头嫌弃的退后了两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堂前的封泽宁倒还没有乱了分寸,一个区区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又看她长相出色,一时动了歪心。
“看你一介女子,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本候饶你不死,怎么样?”
唐棠轻笑样子纤细的脖颈喝起了手中那壶温酒:“侯爷,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封泽宁一愣,怒上心头,冷哼一声掀案站起,“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命令一出,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唐棠左右看了一眼,不屑一顾,虾兵蟹将,不值一提。
在一瞬间灿烂的冷笑之后,唐棠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充满了冷肃的气息,面对着蜂拥而上的士兵,她下手绝对不会留情。
伴随着各种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阵阵骨头裂开的声音,一个个的士兵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身法很快,翻飞的身影就像一直白色的蝴蝶,即便是在一片血海之中,她也是那么的一尘不染。
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出来。
她是救人济世的神医,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是能看到这样的她,一般都是死人。
见识到这位弱女子的厉害,封泽宁再也不能淡定,仓皇的后退一步,准备趁着他们酣战悄悄逃跑。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把剑横在他的脖颈前。
这是一把剑,带着浓浓杀气的剑。
浓重的沙哑直压得封泽宁连呼吸都变的艰难起来。
他吞了一口唾沫,手心一层冷汗。
他问:“你是谁?”
那人站在身后,即使他不回头,也能感觉的到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后脑。
“杀你的人。”
苍冷漠的回答,他还不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苍又道:“你该为你二十年前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那一瞬间,封泽宁顿悟,二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历历在目,本以为做的已经够天意无缝,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他,是那个孩子。
他还活着。
二十多年前。
他还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史官,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回宫的路上碰到了乔碧竹。
乔碧竹还只是一位不受宠的美人。
一次偶然的相遇,两位同样寂寞的人就这样相恋了。
堂堂天子脚下,他们二人就这样苟且偷生,夜夜私会,做着违背道德的耻事。
直到那天晚上,眼前平淡的事情到开始变质,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泽宁哥!”
乔碧竹小心翼翼的来到二人常常私会的破庙,在轻唤了两声之后,门后走出了封泽宁。
“碧竹!”
明明距离上次见面才三日之久,二人就像是分开了多年的情人一般激动的抱在一起。
久久之后,二人分开。
乔碧竹即兴奋又惶恐的看着眼前看做是一辈子的男人,“泽宁,我,我怀孕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可以说是一件坏到头顶的事情。
后宫之中,不管是嫔也好,妃也罢,怀孕只能是皇上的,而皇上想让谁怀,谁就不必喝下那避孕汤药,那这条规矩大多是针对那些不受宠的妃子的。
而乔碧竹,虽为秀女,却不得皇上宠爱,美人的身份也是靠着一手出色的琴艺才得来的,就算做了这微不足道的美人,皇上偏爱的也是另有其人,上一次见到皇帝,已经是一年前她被封为美人的时候。
她在深宫之中,活的万事小心,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如果这件事情被查出来,她会死的很惨,后宫的刑罚她不是不知道,抄九族都是很有可能的。
她还不想死!
封泽宁听到乔碧竹的话后,激动的无以复加:“真的?!我们的孩子!”
“嗯!我们的宝宝!”
谁不希望和自己爱的人共同拥有一个孩子,可是他们忘了,他们的身份。
一个微不足道的史官,一个不受宠的美人。
激动过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害怕。
乔碧竹紧紧拉着封泽宁的手,害怕的好像下一刻就失去他一样:“怎么办!泽宁!我不想死!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孩子死!”
“不会的,碧竹。”封泽宁轻轻抱住乔碧竹瘦弱的身子,他安慰着:“不会的,我们想想办法。”
“泽宁!我们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封泽宁苦笑,“这天下都是皇帝的,我们还能跑到哪去?”
天大地大,他们竟然没有藏身之处。
“还有你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乔碧竹双眼蓄满了泪水,她害怕死亡,害怕的现在就想死掉。
绝望。
“那还有什么办法!再拖下去,我们都得死!”
封泽宁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他在想办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忽然,他记起了一件事情。
是他今天才知道还未曾来得及往史书上记载的一件事。
皇上最宠爱的茹妃娘娘也怀孕了,并且时日和乔碧竹的时日相差无几。
封泽宁转身对乔碧竹道:“茹妃娘娘也怀孕了,不如我们来一出狸猫换太子,还要处理的干净,我会找替罪羔羊将茹妃撮合在一起,让茹妃扣上一个通奸的罪名。”
乔碧竹的眼神中有了希望,可是她又很纠结:“她是我的姐妹....我,我不能害她!”
封泽宁急道:“都这个时候,不要再讲什么姐妹情深了!命重要还是姐妹重要,况且她只不过帮了你两次而已!”
“我...”
“碧竹!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封泽宁抱住乔碧竹的肩膀,弯下腰情意浓浓的看着乔碧竹,“我会想办法让你和皇上见面,之后要靠你自己的本事得到皇上的宠爱,这要这个计划才能万无一失一直到吗?”
乔碧竹纠结了两下之后,终于点点头。
他说的没错,现在命才是重要的是。
她和白君扶一同入宫,她会的,她都会,她不会的,她也会,可为什么皇帝偏偏却独宠她一人!
说不嫉妒那是她还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可若是这份嫉妒被人挖出来,便会势不可挡,像黑暗一样吞噬着她的心。
所以她答应了。
她也想拥有爱,拥有一切。
在封泽宁的可以安排下,后花园于皇帝的相遇显得那么偶然,却又那么的巧合。
凭借着一首上邪,歌声戚戚婉婉,琴音悠扬悦耳,细细听来,那歌声,那琴音,那么的忧伤。
楚君就是被这首曲子吸引过去的。
她看见了一身明黄龙袍的男人缓缓而来,她的手未停,音未止。
这就是让他听的。
直到一曲终了,楚君拍手叫好:“好一首上邪,琴声余音绕梁三日也不足为过。”
乔碧竹装作才发现皇帝的样子,惊讶起身,就要跪拜:“臣妾不知皇上驾临,请皇上恕罪。”
楚君将乔碧竹扶起,狭长的双眼欣赏的看着乔碧竹,“你叫什么名字?”
六个字,将她们之间的距离狠狠的拉开。
原来,他根本一点也不曾记得我。
明明我和白君扶站在一起,他的眼里却只有白君扶一人!
一旦嫉妒被人撕开,就会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