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房内,薛戴如将昭阳的情况简略的说了一遍。神情由紧张到放松的那一刻,他才开口,“薛爱卿,多麻烦你照顾一下。”慈父般的目光里闪烁着漂亮的光,这是她许久才见过的。
“微臣领命。”她的秘密除了李煜锡,谁都没有告诉。如果她此刻告诉皇帝,自己没有曾经妙手回春的能力,可能会让一切事情走向另一个发展阶段,可能引起坏的影响。
所以之前,李煜锡知道她的身份那刻,便嘱咐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给自己投来安慰的目光,承诺般的语言依旧响绕在耳畔:我会想办法。
可是,她自己还是需要努力改变这窘境,她觉得只依靠小苏,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脑袋里有薛戴如生活的记忆,可是还有一部分更加重要的记忆不曾保留。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告退之后,她便去看了那名女子。
整个寺里就只有三个女子。她、昭阳、虹落和她丫鬟竹儿。
“多谢王妃的到来,我只是受了皮外伤,其它没什么事。”靠在床沿上,脸色有些发白,说话的声音不似以前那般轻柔中带着坚韧。
竹儿坐在床边打算再喂她几口药的时候,虹落摇摇头,说她喝的已经足够了。拗不过虹落的坚持,竹儿端起碗便从薛戴如身旁经过,留下一记目光出门而去。
“那夜,你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既然好奇,那么她就以这个作为问题的理由。
推门而入的薛戴如看着李煜锡靠在床边一页页的翻书阅览,她则是走在凳子上,手提着茶壶在杯中倒一杯水,冰凉入腹。
原以为能够从她的口中知道一点,结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突然发现自己好管闲事,还不太会厘清个中关系。果然,不适合当侦探的她。
“有些事只有走到后面,才会知道答案。”李煜锡将埋在书里的目光抬起,看向一脸颓丧的她。突然怀念在王府的日子,和两个丫头相互打闹逗趣,没有过多的猜忌。虽然府里还有一个廉清容,是不是的捣乱陷害她之外,其它还不怎么影响。
“诶……人生怎就不能简单一点多好!”薛戴如目光放在门外的景色之中,一个老槐树粗壮的树干映入眼帘。
因为昭阳身体缘故不能过多的奔波,所以她留在了青云寺。当时,她挣扎了好久,才开口对着薛戴如,能够希望她留下来。眼神越过她的侧边,不经意瞥见了李煜宣。仍旧担心回到京城之后,皇帝会惩治他。
当然,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
一回去,便让李煜宣闭门思过一个月。皇帝扫过虹落,叹了一口气就车而去。
青云寺原本清净,更是少了很多人,尤其幽静。休养中的昭阳每日清晨都会在院落里静享阳光的美好,耳边沐浴着从佛堂里传来的木鱼声和僧人的念经声。最能听得明白的便是‘南无阿弥陀佛’。
李煜锡是回到京城的,因为他还有事要做。此刻院子里就只有昭阳和薛戴如。匆匆见过面的方丈,从佛堂里出来,径直的朝向她们走来。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在寺里住的可习惯?”白的方丈看起来像世外高人,一点都不像皇帝的老师。一袭袈裟,手里一串佛珠拨动着,发出轻浅的声音。
“方丈大师,能不能去佛堂看一看?”薛戴如问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没有让她仔细参观过这个佛堂。就是清晨偶尔听到一两声念经语,却不能体会那种佛堂神圣之力。
“心诚则佛至,二位施主若是有空,老僧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在胸前竖起的右手,上面一串佛珠挂着。又是一句‘阿弥陀佛’。
昭阳对于这些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然而,要是薛戴如走了,她会更加无聊。为此,她只得跟着一起去了佛堂。
满怀着兴奋与期待,踏着的每一步都带着轻盈,看着身侧默默不说话的昭阳,想让她先回去,可又知道她跟着来就是怕自己无聊。
穿过一个巷子,出园子口,眼前出现了佛堂。走上十二个阶梯,代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每走一步都有不同的滋味翻滚在心头。念经的声音原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
即使听得见,不代表能够听得清楚罢了。
说老实话,僧人念经的声音犹如蚊子在一条线上发出声音。如果念久了,可能有的小师父会被拉去见周公,但嘴巴还会,意识就飘走了。
然而,进去一看的时候,穿着蓝色僧衣的他们跟着正前方以为中年僧人敲打木鱼的节奏念经。他们每一个人都好生厉害,将经文记得如此熟练。
而亲近佛堂,一种肃然起敬在心底升起。原来有些东西不用说出来,自己也会去遵循。薛戴如自进去便默声观看。好大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像,每一处透过阳光的照耀显得灿灿清亮。那双俯视众人的眼睛里,怀着悲天悯人的神色,一只宽大的手掌竖立在胸前。
好像……那个怪物。
因为它的巨大,让一旁发呆的昭阳联想到那日碰见的怪物。最后,多亏了银面男子的出手,她才幸免于难。
低低的说出了口的两个字,还好只有薛戴如听见了。她看见薛戴如侧着头,竖起食指靠在嘴角边,让她不要发声。
屋楼高顶挂着一幅幅抄着的经文,偷偷进来的风在上面亲吻着每一个字,充满爱恋的拂过。
方丈让她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自己还需要准备做下一门功课。
要知道会站两三个时辰,薛戴如死都不会提出要去看那神圣的佛像,沐浴经文的洗礼。
回到屋中的她们累瘫在。自从他们走后,昭阳搬到薛戴如的房里,凑合着在榻子上睡觉。
刚开始夜间翻来覆去的声音吵得薛戴如一点也睡不着。她也劝过昭阳,可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你说你,好端端地,干嘛去那佛堂,我们这一站,脚都累死了”。她跟着薛戴如一同倒在,双手展成一个大字,只有这样,身体才能最大的舒展。
“我又没逼着你去。”头偏向右侧,薛戴如无奈地看着昭阳说。她也很累,谁能晓得最终会待那么长的时间。并且,没有不让她们离开,只是佛堂太过严静,自己无法打破这一刻的安静,只好等着他们结束才一同离开。
不一会儿,叹息的声音从昭阳的口中吐露出来。
“明天,就要回去了。”
“明天吗?”薛戴如问道,她突然有点不想回去了。待在这里多么的清净,没有纷乱,没有明枪暗箭的争夺。偶尔在清晨,听到一两句经文生。佛文梵唱,洗涤心灵沾染的污浊之气。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沉寂的片刻,两人累的困乏,昏睡了过去。直到下午的钟声响起,她们才从醒来。肚子咕咕的早就叫了一遍,从厨房里端来的斋菜犹如人间美味,填饱饿坏了的肚子。
最后的时光,她们临上了山顶。
薛戴如看到她从腰上掏出的一块玉佩,清楚地看见上面刻着‘宣’字。明白的,自然知道那个是李煜宣的玉佩。而且,这块玉佩跟李煜锡的很相似,只不过上面刻着的应该是他们的字罢了。
“玉佩,你打算怎么办?”
李煜宣的玉佩,兴许是她无意间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