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若是不同意的话。当真有她这般说的,小肚鸡肠的嫌疑了。
这就只能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道:“好,那就照夫人说的。几日之后,你便就去参加武试吧。不过你得听了为夫的,无论如何都要量力而行,万不可伤了自己。”
好在文试与武试都是分开的,她参加武试当日。他也可以作为旁监官,去瞧着她比试。
“好,夫君你就放心吧,我定然不会受伤的。”见陌元轩答应了她说的,陈汝南自然笑得开心无比。
然后一家人就那么吃着喝着,和乐融融的在大雪飘飞的中午,享受了好一番天伦之乐。
因为中午的酒喝的有些多,下午不用去朝中做事的陌元轩。午饭过后,便就搂着陈汝南上了床。
那黏着陈汝南的碍事的小肉球,也被丁香乖乖的哄回了东厢房午睡去了。
最近忙着一些事情,许久没与她温存的陌元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与她好一番温柔缠绵,最后这才借着醉意,浅浅的睡了过去。
而陈汝南这刚刚合上眼,还没来得及睡上一会儿。碧桃那丫头就在外面,轻轻地叩了叩门。
轻声道:“禀告夫人,祁王爷过来了,说是有事情寻夫人商量。”
“祁王寻我?”听了碧桃的话,陈汝南这就睁开了眼睛。
又回头瞧了瞧,陌元轩已然睡熟了。
这才轻声对门外道:“本夫人知道了,你且先让祁王等一等,我马上就过去。”
按照她的推断,祁王的母妃的病吃过了她给的那些药,估计也好得**不离十了。现在会突然来找她,应当是为了别的事情。
所以想着这个陈汝南,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整理好了衣衫之后,这就直接出了正房的门。
外面的大雪纷飞,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将大大的陈府,裹上了一层银装。
披着粉色披风的陈汝南,在大雪之中的庭院行走。虽是脚步匆匆,却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在秋茗苑前厅当中等她的夏明渊,一抬眼看见了从远处步行而来的她,心下突然就一软。
就那么笑着,站起来注目着她。
“祁王好雅兴,这么大雪的天,怎的突然就来寻我了?莫不是又有什么难题,来找我解决了吧?”从秋茗苑的天井直接步入的前厅,陈汝南一边笑着,一边与夏明渊说着话。
跟在她身后的碧桃一边细心的替她拭去了披风上的落雪,一边指挥着一旁的丫鬟,赶紧的去换个烫些的手炉。
“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陈姑娘你的眼睛,”听了陈汝南的话,夏明渊就是笑。
而陈汝南却没多讲什么,只是一边道:“还是坐下说吧。”
一边直接走到了另外的座位上,坐下了之后,又喝了口热茶。赶跑了些寒意,这才抬起头看夏明渊,等着他的下文。
原本夏明渊以为,因着上次在碧罗山庄的事情,陈汝南见着他,或许还会有些心有芥蒂。却未曾想到,那些事她并未放在心上。
夏明渊这心中虽松了口气,但又生了些奇怪的感觉。自己却弄不明白,那感觉究竟是什么。
就只能笑道:“是如此的,之前陈姑娘与西洋使臣所提议,要购买造船术的事情已经谈妥。西洋使臣虽然答应,也给出了造船术的图纸。不过那图纸太过精妙,我大宣朝的造船工匠着实有些看不懂。
故而西洋使臣便提出,可否讨一把之前陈姑娘给他们瞧过的那三八式步枪。让他们带回西洋国研究,以完善他们西洋国的枪支技术。
若是姑娘答应的话,他们便会派了西洋国的造船专家。前来指导我们大宣朝的造船工匠,以便他们能够学会,西洋造船术的精髓之处。”
原来是因为这个,听了夏明渊的话,陈汝南就点了点头。
只不过这头她虽然点了,表情却有些奇怪。就看着他道:“祁王是个聪明人,你觉得这三八式步枪,我应该交给西洋国的使臣吗?”
虽然这三八式步枪放在二十世纪,也不是什么绝顶的稀罕物件。但若是放在现在的话,那可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若是真的让西洋国带回去,让他们造了出来的话,那往后不只是对他们大宣。对每一个他们有兴趣的国家,都是极大的威胁。
“若是要问本王的意思,本王自然觉得这枪不应该给。只可惜那造船术的图纸,确实是太过深奥难懂。若是不能得到专家的指导,恐怕那么多丝绸布匹换来的图纸,就是废纸一张了。”
看着陈汝南那笑容,夏明渊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十分认真的瞧着她:“故而本王才想着来问问陈姑娘,不知道陈姑娘能否会有,什么不同的好办法。”
比如说把这枪交给西洋做特使,却能让他们造不出这枪的办法。东西是她的,她自然最为清楚。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听了夏明渊的话,陈汝南就点了点头。
恰好此时丫鬟送了新的手炉来,碧桃接了过去,就塞到了陈汝南的手中。
感受到钻入手心的暖意,陈汝南就笑了:“只是不知道此次祁王来寻我帮忙,是以的个人名义,还是拿着圣上或者是太祖太后的旨意来的。”
第一次接待西洋特使,她是因为系统下达的任务,她才出手。第二次帮着谈造船术的事,那是因为为了让薛云蓉改观答应她与陌元轩的婚事。
至于这第三次嘛,她还当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非要自己出手的。至少她得要个说法,而不是像薛云蓉认为的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本王便知道,这个说法你是要要的。”看着陈汝南,夏明渊就笑了。
也因为他与她的想法所同之处,心情变得大好:“故而本王来之前,就已经请示过太祖太后与圣上了。圣上金口一开,说若是陈姑娘帮着办好了这件事情,就重重有赏。”
且他自己也想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听了夏明渊的话,方才还端着架子的陈汝南,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拍桌子就道:“祁王果然是个通透的人,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么这件事情我就来想办法。
只是说起这个造船术,祁王可否将那图纸与我看看?我倒很是好奇,是如何精妙的造船术图纸。能够让我大宣朝的造船工匠,都有看不懂的地方。”
不管如何说来,这西方初始的造船术就算有优势,应当也不是什么鬼斧神工之发明。
居然能让人看不懂,她还着实有些好奇。
“本王就知道你感兴趣,故而来的时候就一并带来了。”听了陈汝南的话,夏明渊也是没有犹豫。
直接就将自己随身带来的那盒子打开,拿出了西洋给出的造船术的图纸。
直接递给陈汝南,还道:“这图纸本王已经研究了好几天,确实很是难懂。总觉得有些重要之处没有描绘清楚,很让人费解。”
之前有这疑惑,他也与西洋的使臣沟通过。可西洋使臣却一口咬定,这是他们西洋国造船时的原图纸。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不好与他们撕破脸。
不想他们却有后招,盯上了陈汝南之前拿出来的三八式步枪。
“若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排除他们耍了心机了。”听了夏明渊的话,陈汝南一边展开图纸,一边这样道。
只是当她看过了那图纸,几张连接起来一看。
陈汝南的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然后看着夏明渊:“这个不对呀,这哪里是重要之处没有描绘到?这明明是缺了一部分重要的图纸,所以才看不明白的。”
这两个使臣可以呀,两国之间做生意,居然也缺斤短两的。
“汝南你的意思是,这造船术的图纸是不全的?”听了陈汝南的话,夏明渊也有恍然大悟之感。
之前他虽然觉着奇怪,却没有往这处怀疑。只觉得就算西洋使臣对大宣有敌意,应当不会行这般小人之举。
未曾想到,他们当真会做这样的事。
“当然是不全的,西洋国的人脑子直,耍花样也是漏洞百出的。”看了眼夏明渊,陈汝南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又指了指图纸下方的标示,说:“你看看这里,每一份图纸下面都有页面的标记。这样一直数下来的话,你看看是不是缺少了第五页、第六页以及九页和十三页。”
缺了这么多重要的部分,就算看这图纸的人是个天才,恐怕也是造不出来的。
“当真如此,”看着陈汝南指出的地方,夏明渊的脸色,直接就拉了下来了。
觉着有些生气,就沉声道:“那此事本王定要去找那两个西洋国使臣讨个说法,竟敢如此戏耍于我大宣,简直是难以容忍!”
亏他们处处以礼相待,可他们这两个使臣,却处处给他们使绊子。
“祁王就这么去讨说法的话,万一他们来个死不认账。又说是页面标记错了,祁王又该如何?”看着有些生气的夏明渊,陈汝南就这般说。
古代人就是古代人,单纯又君子,做事情也只会明面上的。
陈汝南这么一说,夏明渊也是觉得有道理。刚才的那股子冲动,一下子便就冷静了下来。
然后看着陈汝南:“那姑娘觉着,此事应当如何做才最为妥帖?”
“简单,”听了夏明渊的话,陈汝南又继续笑:“既然他们都跟我们来阴的,那我们也可以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西洋国派人送来的造船术图纸,定当是全的,这缺了的几页,定然在那两个使臣那里。”
这两个家伙,从他们两个露面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觉得他们不是个好的了。
“姑娘的意思是,将这图纸偷出来?”看着陈汝南,夏明渊对她的办法,明显是有些抵触。
要他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儿,做这种偷盗之事,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只是夏明渊的说法,也差点让陈汝南气得吐血。
义正言辞的瞪了他一眼:“这怎么就叫偷了?既然我们用那么多的丝绸布匹,换来了这造船术的图纸。那这图纸是不是就是归我们大宣朝所有,拿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叫偷了,这项物归原主!
而且你当面去讨要,讨不回来,碰一鼻子灰还是轻的。这要是这两个使臣一口咬定,说是咱们大宣朝怀疑他们西洋国。到时候事情变成如此,祁王又要如何解决?”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适合用君子之道来解决。为了大宣朝着想,这又有什么呀?
“汝南你说的有理,只是……”说起这个,夏明渊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想了想,才又道:“那就用这个办法吧,只不过这要派谁人去做?本王手下能用的武功高强之人不多,倒是元轩这边……”
在所有人面前,他从不暴露自己的实力,就是怕旁人对他起了疑心。所以要做这事情,还是陌元轩的人最为合适。
“别,我们家将军与王爷你的想法是一致,而且比你更执拗。要让他的人去偷东西,他定是不会答应的。”看了眼夏明渊,陈汝南就摇头。
听了她的话,夏明渊也赞同的点头:“元轩的秉性本王了解,他确实不会愿意做此事。”
所以找不到合适的人下手去做,陈汝南与夏明渊两个,就此沉默了。
最后陈汝南想了想,这才又道:“我倒是想到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这究竟可不可靠。若真要用她的话,我还得去试探试探。”
“那好,反正西洋使臣还有一些时日才会离开我大宣,这件事情应当不急。”就知道陈汝南会有办法,夏明渊就笑了。
又看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
夏明渊这才道:“既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全权拜托给汝南你了。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与本王说便是。”
其实他们一起做过了这么多事情,也应当是熟络了。
“行,我知道了。祁王爷放心,小女子一定不辱使命。”看着夏明渊站了起来,陈汝南也没坐着了,跟着他站了起来。
心里却在想着:这最艰难的事情都是我来做了,我还能求到你大王爷什么呀?
倒是夏明渊笑着,不知道陈汝南的想法。只是淡淡的道:“那本王就先回去了,告辞。”
“慢走,”看着夏明渊转身,陈汝南就这样说。
然后还对身旁候着的碧桃道:“快去送送。”
“是,”听了陈汝南的话,碧桃自然乖乖的跟出去,将夏明渊送到了陈府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