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小了,黑色的轿车犹如长龙,在泥泞的道路上奔驰,泥水飞溅。
半个小时后,轿车稳稳的停在了一栋楼前。
车门打开,一个蓝裙女生乖巧的从上面下来,举着伞挡在车边。
两个老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面色和善,另一个老人面无表情看了蓝裙女生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向楼门走去。
门口的保安本想上前阻拦,却被老人的眼神吓到,一动不动的看着几人进了门。
“地方倒是不小。”面色和善的老人打量着四周。
另一个老人脸上看不出喜怒,“他人在哪里?”
“在三楼。”蓝裙女子格外的乖巧,“最里面的房间。”
老人冷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向蓝裙女子指的方向走去。
三楼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那老人眉头皱了皱,一把推开了半阖的门,屋里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爷……爷爷。”宋高辉一脸茫然的看着门口的老人,“您怎么……”
“我怎么?”那老人怒哼一声,大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宋高辉,怒目圆睁,“你个小兔崽子长胆子了啊!是不是你死了都要瞒着我?”
“爷爷,我……”
“我我我个屁,要不是婴婴说漏了嘴,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看着老人怒的发红的脸色,一旁的宋可婴上前拉了拉老人的衣角:“爷爷,别生气了,注意身体……”
宋老本是怒火上头,本还想骂宋高辉几句,结果被孙女一拉,积攒起来的气势一滞,瞬间泄了气。
他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宋高辉一眼,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道:“老魏,你给他看看。”
魏陶姜笑了笑,上前几步,走到床边看着宋高辉道:“你爷爷也是担心你,来,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略显干枯的手指轻轻搭上宋高辉的手腕,片刻后移开,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碗,问道:“你这是看过大夫了?喝的是什么药?药方还有吗?”
“有。”宋高辉点了点头,接着对墙边的叶红梅道:“红梅,帮我把药方拿过来,就在那边的柜子里。”
瞬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叶红梅。
见自己被点了名,叶红梅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露出几分乖巧的笑,将里面的两张药方拿出来递给魏陶姜,接着走回墙边继续装透明人。
魏陶姜也没说什么,接过药方随手一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皱着眉看过去。
只是扫了一眼,他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夜盲?”魏陶姜眉头微皱,目光直接移到药方的最后一行,铁画银钩似的三个字直入眼瞳。
“王……德全?”
“王德全?”一旁背着手的宋老听着,眉头微挑。
“是小神医开的方子?”宋可婴眼前亮了亮。
这下倒是把宋高辉看懵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认识这个年轻的医生,难不成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宋老将展开的方子递给一旁的宋老,接着将另一张方子抖开,一眼看下去,脸色微微有些惊讶。
接着,他将目光从方子上挪开,眉头微蹙的看向宋高辉:“你骨折了?”
一旁的宋老一听到骨折两字,一双虎目登时瞪向宋高辉。
宋高辉不禁打了个哆嗦,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王大夫说是骨裂,说是养一养就能好。”
“骨裂啊。”魏陶姜点了点头,接着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一旁的宋老看到那条肿胀的大腿,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看向宋高辉,张口刚想骂,却再次被魏陶姜拦下。
“先别生气,咱先问问怎么回事?不能总骂孩子是吧?”魏陶姜拍了拍宋老的手臂,劝了一句,接着看向宋高辉。
宋高辉此时也不再隐瞒,将自己受伤的来源去脉说的明明白白。
听了是因为夜盲才摔坏了腿,宋老这气也生不起来,只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宽心。
“那膏药用着怎么样?”魏陶姜问道。
“还没用。”宋高辉脸色有些变化。
“还没用?人家小王不是都给你开完了吗?”一旁的宋老呛声道,“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爷爷,你先听我说。”宋高辉无奈地打断了宋老的话,“我让刘哥帮我去钱大夫的诊所取膏药,但是没有取到……”
“没取到?”宋老皱了皱眉。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宋高辉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王大夫失踪了,很可能被人绑架了。”
……
王德全顺着陈程的目光,看向那个关的死死地小门。
“只有这一个出口?”他眉头微蹙,有些怀疑地看向陈程,“那个屋子里的箱子是怎么弄进来的?”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陈程耸了耸肩,“那个屋子我检查了不知道多少遍,确实只找到了这一个出口。”
说完,见王德全有些沉默,他继续道:“对了,你身后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你是医生,应该有办法给自己治疗吧?”
“你觉得呢?”王德全看着陈程,嘴角抽了抽。
陈程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问题,不禁有些失笑:“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不太懂这些,帮了倒忙可别怪我。”
接着,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墙边的柜子翻了翻,片刻后,拿出一个落了灰的医药箱。
“喏,我前两天发现的。感觉好久没人用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过没过期。”
陈程将医药箱放在王德全面前,忽然有些怀疑道:“对了,你不是中医吗?会用这些东西吗?”
王德全也不像解释什么,点了点头将医药箱打开。
箱子不大,里面的药很多,种类齐全的甚至有些过分。
在墙边的小水池洗过了手,王德全简单的处理了身上的伤,也没喝水,直接将药片咽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陈程直咧嘴。
“不苦吗?”
“还好。”王德全撇了陈程一眼,将药箱收好,“你还没说他们找中医做什么?”
陈程一手拄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德全在屋子翻翻找找。
“我还是两天前听到的,也只是听了一小段。”
见王德全没说话,陈程叹了口气,接着道:
“仓库里的东西我就不多说了,你就知道这是一种仿制药就可以,我被他们抓来就是为了研究这种药。”
“仓库里的东西都是能喝死人的,这一点他们已经证实过了,他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找出这种药的正确配方。”
“正确配方?”王德全听着陈程的话,翻找的手微微一顿,“你的意思是这种药有参照的原本?”
陈程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听说样本是从什么地方偷出来的,据他们开会时说,药的样本是一个有名的中医弄出来的,里面应该加了不少中药。”
“有名的中医?”王德全眉头皱了皱。
“好像是什么委员?我没听清。”陈程换了一只手拄下巴:
“听守门的大哥说,在我之前的那个人,因为研究出问题自杀了,他们没办法才绑了我。”
“绑了我也没什么用,我还只是个学生。”陈程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目前这个药的仿制遇到了瓶颈,我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你来了就要看你的了,如果你也没办法,那咱们就得一起完蛋。”
王德全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向一脸无辜的陈程,轻笑一声:
“你没有办法,我就能有了?一起完蛋也不错,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