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那人惊讶地“啊”了一声,接着回头看了王德全一眼,指着自己的大哥大,一脸不好意思地道:
“我先接个电话,你等下再打。”
王德全被他这话说得一懵,接着就被这人接电话之后的说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
“喂,沈姐,怎么还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我这边正忙着呢。”
沈姐?
听着这个称呼,王德全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一眯。
接着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大哥大别的不说,漏音效果一流。
“忙着?忙着飙车?”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毫不客气。
“这不是找点小乐子吗?”副驾驶那人靠在椅背上,毫不在意道:“不然多无聊,沈姐要不要一起?”
“小乐子?”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怒反笑,“你这点小乐子阵势还真是不小,山上那位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不就是玩一会儿嘛。”副驾驶那人听到对方的话,小声嘟囔一句:“用得着这样嘛?”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有数?”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是冷了下来:“你来淮西是做什么的,不用我找人提醒你吧?”
“别这么无情。”副驾驶的人“啧”了一声,“我就是想和他认识认识,又没想拿他怎么样,你急什么?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石冻春,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停车给我把人放下。”电话的头的声音极冷,冷意从听筒里蔓延出来,整个车子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
“行行行,放了还不行吗?”那人随口应付了一句,接着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这小子了?”
“与你无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威胁:“给你五秒的时间,要是没停车放人,我现在立刻给红梅打电话。”
红梅?还是红玫?
王德全微微皱了皱眉。
尽管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模糊,但足以听清个大概。
是“hongmei”这个音没错,那么会是玫还是梅?
听筒那头的人是沈盈香,这一点没有任何可怀疑的。
叶红玫如今就在她那里住,一个院子,应该没有必要打电话吧?
那么沈盈香说要打电话的,很有可能就是远在京城的叶红梅。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石冻春?
王德全皱着眉看着前方的人,就见前方的人满是无奈道:“姐姐,你这真的是难为我了,要是人家不愿意下车怎么办?不能还算在我头上吧?”
电话那头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感情:
“五。”
“行行行,算你狠。”石冻春将电话从耳边稍稍挪开,接着转头看向一旁驾驶位上的人,道:“老褚,停车。”
原本极速行驶的车子猛地刹住,车内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冲。
“三。”电话那头还在查着数。
“行了,别倒数了,停车了。”石冻春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王德全,接着道:“我现在就把他扔下去,你让后面那些人别追了。”
说完,他向车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赶紧下去。”
王德全看着石冻春的样子,忽然笑了笑:“要是我不下去会怎么样?”
“我会死,行了吧。”石冻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对着电话道:“不是扔,不扔,送,我把他送下去,抬下去还不行吗?小祖奶奶。”
对面刚刚的话太过模糊,王德全有些没听清,但他也知道,刚刚说话的人很可能不是沈盈香。
沈盈香的声音太有特点。
不是沈盈香,那就是一定是叶红玫。
虽然依旧不了解石冻春和叶家姐妹之间具体的爱恨情仇,但这丝毫不影响王德全借势。
“玫玫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晚上我给你带过去。”
听到王德全的声音,石冻春一把按住了大哥大的话筒,接着一脸杀人的样子看过来。
“老褚,赶紧把他给我拖下去。”
驾驶位上的老褚应了一声,接着下了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低头看向里面,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自己出去,还是被拉出去。
王德全选择前者。
下了车,四周已经被人围住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石冻春像是根本没发现外面的情景一样,还在向电话那头解释着。
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还是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王德全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被称作老褚的人,见王德全下来,伸手将后面车门关上,接着看了看四周,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进了驾驶室。
周围的人围了过来,一个王德全略微有些眼熟的人走到王德全身边,打了声招呼。
“给你们添麻烦了。”王德全笑着说了一句。
“不麻烦。”那人摇了摇头,“你要是真的被带走了,那才是真麻烦了。”
说着,他顿了顿,看向王德全,又道:“这两个人怎么办?是抓起来还是……”
“让他们走吧。”王德全顺着窗户向车内看了一眼,随意道:“我会和钟老解释。”
车内的石冻春依旧拿着电话,一脸无可奈何地说着什么。
他说什么,王德全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
目光从石冻春的脸上扫过,王德全回身,淡淡道:“走吧,还要麻烦你把我送上山。”
“王先生客气了。”那人笑了笑,接着示意周围的人撤退。
再一次上了车,透着窗户看向路边,王德全轻轻叹了口气。
石冻春找自己到底会是什么事?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找自己认识认识?
这理由怎么想都不靠谱好吧?
天还没黑,就明目张胆地在路上截人,石冻春这阵势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这样的话,他这一幕究竟是在做给谁看?又会有什么意义?
听着刚刚石冻春和沈盈香的对话,很明显,石冻春是处于下风的。
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石冻春的位置不如沈盈香高?
不过这人一看就是很不靠谱的样子,怪不得叶家姐妹没有一个答应他的。
说起来,刚刚沈盈香似乎有在拿身处京城的叶红梅威胁石冻春。
这么说来,对于石冻春来说,最怕的人是红梅姐?
说起石冻春,王德全忽然想到前两天那个夜晚。
那晚在天台上禁锢住钟万象的,难不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