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遇(1 / 1)

来到这片壮阔而又神秘的东方之地已有多时,佩瑟的身与心都早就被完全同化,唯有碧蓝的眼眸表明着外乡人的身份,同时还会在街上招致过多的目光。而并不高大和健壮的身形,让吸血鬼在不能使用法术的情况下很难摆脱那些“好心”要为他“治病祛邪”的“热情”游医们。

这个早晨他只是打算出来散散心,想一想如何从能化解一触即发的战事,却不得不落到被两个滔滔不绝的“眼疾圣手”苦苦纠缠的窘境。

穿过几曲小巷后,终于摆脱了那令人绝望的嘈杂包夹,总算让耳根清净了下来。走出错综的小巷,佩瑟瞥见街边的肉铺,联想起昨天回去后,三鼠精一脸期待、留着口水的憨厚睡样。既然他们叫自己一声老大,自己也该尽到老大的责任。

想到这,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品色上佳的精美玉石,走向旁边的一家玉器铺,过了一会,他提着几大吊钱出来,进到了肉铺中。

从肉铺出来后,明显能感觉到街上比刚才热闹多了。路边聚集着不少百姓,不约而同地让了出了路中间的一条道。“看,灭秦的大英雄项羽来了。”佩瑟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和欢呼,抬头望去,项羽正意气风发地骑着俊美的乌骓宝马迎面而来。

灭秦入关,威震海内,仗势天下,分封诸侯。此时此刻的项羽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每到一处都理所当然地接受着百姓们的敬仰,自然不会注意到雀跃人群中,埋着脑袋那个碧蓝眼眸的异人。

佩瑟正准备借着人群的掩护离开,却感觉一道冰冷地视线正压迫着自己,透着后背传来一阵阵恶寒。他畏畏缩缩地缓缓转目偷看了一眼,发现项羽身后的那位鹤发老者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中散发着浓浓的敌意。

项羽向夹道的百姓们挥手示意,回头之际,看见范增的神情异常凝重,便恭敬地问道:“亚父,怎么了?”。范增随即收起了脸上的敌意,恢复与普通老人一样慈祥的笑容,摆手回答:“无碍,无碍。项王请继续前行,在离开此地之前,还有不少百姓等着一睹项王英姿呢!”项羽本性豪爽耿直,见亚父这般回答,也不想太多,继续昂首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佩瑟见范增的眼线移开,立马快步逃跑。昨日与张良的较量,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就身受重创。若真如张良所说,范增也是同样的得道高人,那一旦动起手,连一层功力都没有恢复的自己就如羊入虎口。

正在胡思乱想地跑着,佩瑟也顾不上看路,与迎面而来的乞丐撞了个满怀,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剧烈的痛疼从盆骨传来,恼怒的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乞丐,却发现那人如死尸般,一声不吭地横躺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佩瑟起身推了推他,可那人还是纹丝不动。“不会就这么撞死了吧!我没有用真身啊!”焦头烂额的吸血鬼小声嘀咕着,真觉得自己今天是倒了大霉了。周围的人群有一部分已经围了过来,怕是要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困在这里了。为今之计,只有趁范增注意到这边骚动之前,先让这死人能够起身“动弹”。

佩瑟深吸了一口气,把乞丐的身体翻了过来。这个家伙虽然衣衫褴褛,浑身一副邋遢模样,但是五官却相当端正,样貌让挑食的吸血鬼也能接受,不像想象中那般下不去口。

吸血鬼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两颗锋利的犬齿伸长出来,压在猩红的唇上。他正要俯身下嘴,那人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大喊了一声:“快跑,它追来了!”接着又昏了过去。一惊一乍间,堂堂的吸血鬼都被吓住了,他往后连退几步,才缓过神来,却发现身边陷入了一片异常:街道上原本拥拥攘攘的百姓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连树木在内没有任何活物留下。周围只剩下死气沉沉的房屋,和一股迅速在天空弥漫开来的紫色雾气。

“喂,是谁追了来了啊!你说清楚啊!”佩瑟不是没见过这种妖气蔽日的场景,光是障眼法的话,自己能做得比这更加夸张和恐怖。但是力量尽失的他现在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普通人看不见也不会被牵连进来,而他从看见这片妖雾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困在其中了。

他一边警觉地张望这四周的情况,一边向地上的那人追问着,再低头时发现那人的嘴巴变成了乌鸦的模样,腰间更是生出了一对线条优雅的漆黑羽翼。

除了辛酸的苦笑,佩瑟找不出其他表情来应对现在的情况。那黯淡而浑浊的紫雾已经将这片区域完全占领,连丝毫空气也没有残存。很快这个吸血鬼就进入了窒息的状态,虽然这对不死的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可还是会让身体相当难受。

在强烈的不适中,他看见一团模糊的浓稠球体从漫天的紫雾中脱离了出来,同时自己的耳畔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你就是他的同伙么?快把画卷交出来!”

这声音清得如同蔓延依附的薄霜,脆得如同唐突折断的人骨,让今天一直没有顺心过的佩瑟更加发毛,索性硬声硬气地叫嚣道:“什么画卷!我都没见过!”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后海了,显然挑衅式地顶撞直接激怒了对方,那女妖再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气势汹汹地攻了过来。

佩瑟双手变化为一对利爪,交叉挡在身前。这是他现在所能做得的极限了,接下来只能闭上眼听天由命。似乎上天确实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或者妖持续的倒霉下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团表面有如像鲜血流动一般的浓稠紫云坠到了街边的店铺。轰然重响过后,佩瑟睁开眼,自己刚才光顾的玉器铺已经然化为一处破烂的废墟。再往天空看去,出手相助的人竟然是范增。

鹤发长须的老人正站在悬浮在空中的柳木手杖上,神采奕奕的双瞳与苍老的面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姿也不像平常一般佝偻,如壮年般英武神俊。周围的妖雾如同见了克星一般惧怕着,为他单独让出了一片明朗的天空。“何方妖魔敢在项王面前兴风作浪!”这声音中满溢阳刚之气,和那女妖的清脆邪音几乎是两个极端。

废墟中的浓稠妖影震开了压在身上瓦片和梁木,看起来像是脑袋的部位先望向了佩瑟和躺在地上的鸦人,接着又转头去看了看空中的范增,最后它沉入地下消失不见,妖雾也随之渐渐散开。

佩瑟长舒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范增还在这里,立刻放下利爪恢复成人手的模样。此时抵抗没有任何意义,顺从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吸血鬼还在琢磨着说辞,对方正气凛然的声音先响彻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叫佩瑟维伦斯的外来妖怪吧!不要误会,我看你还是格外的不顺眼。之所以会出手相救,是因为你帮过项王,虽不知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我一向恩怨分别。不过你要记住,我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尘。”

话音刚落,智叟化为一道金光闪过。周遭的妖气完全散尽,随即街道也完全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倒塌的店铺安然无恙地矗立在原地,喧闹的人群站满了街道,远处的项羽和范增骑着马在百姓的簇拥下继续前行,连地上那个鸟翼鸟嘴的乞丐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般。

可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周围的人群几乎都围了过来,看着他和横躺在地上的那个乞丐,指指点点的百姓越来越多,事态眼看就要失控。

佩瑟灵机一动,捡起刚才被撞落的四包肉,猛得往乞丐身上一扑声嘶力竭地喊着:“兄长!兄长!”接着用手在他鼻口试探了一下,脸上破涕为笑,激动地自言自语道:“吓死了我,原来兄长只是高兴得晕过去了。”这一串夸张的表演成功唬住了围观的百姓,有几个热情的还主动出来搭话:“你大哥这是怎么了啊!”

佩瑟用喜极而泣地面容继续胡编乱造着:“噢,他是我在老家的二哥,早年我们兄弟从军之后就失散了。唉,造化弄人,没想他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方才我们终于相认,得以团聚,我便打算买些酒肉回去庆祝,没想到大哥太过激动,竟然晕了过去。”说完佩瑟还煞有其事的拍了胸口,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在婉拒了耿直人的帮助之后,他背起乞丐,提着肉往郊外的住处走去。

所谓的住处,不过是一处被妖术伪装而藏匿起来的山洞。现在日上三竿,醒来的鼠妖们还以为老大一夜未归,焦急地候在洞口,讨论着是否要出去找一找。道行最深的老大第一个察觉到了陌生妖怪的气息,立刻捂住弟弟们的嘴巴:“嘘,别说话,快躲起来!”老二老三对视了一眼,随着哥哥蹑手蹑脚地钻到旁边的大树后面。三双鼠目四下张望,才发现是佩瑟背着一个陌生的妖怪回来了。

三妖赶紧迎了上去,远远地拱手行礼。佩瑟点头示意,又把鼠老大叫到近处,将三包肉扔到他手中:“拿去给大家分了。对了,在家里腾出一块地,再打点水……算了,你们只管腾出块地,铺点草就行了。”吸血鬼吩咐的同时,迎面传来一阵对鼻子强烈的刺激感,让他决定还是自己去打水。鼠老大兴奋地接过肉,带着弟弟们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洞中,一溜烟的功夫铺好了一张简单的草床。

佩瑟将麻烦的源头背入洞中时,鼠妖们已经开始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肉块。他把剩下的一包肉放在地上,又将背上的人慢慢扶到草床上躺下,随后去到溪边打水。可无论试着喂他喝水,还是朝他脸上泼水,都无法将其从昏迷中唤醒。佩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单手托着下巴苦苦思索着。那个女妖想必已经盯上了自己,如果不尽快把这个人弄醒,问清来龙去脉,这件事将会相当棘手。

他边想边转目扫视着身边,看到正陶醉在美味中的鼠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着道行最浅的鼠老三喊道:“梨三,过去看看那个人,你们认不认识。”梨三眨巴了一下眼睛,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肉,一路小跑到了草床边。

这三个鼠妖成精时间不长,甚至连姓名都没有,佩瑟当初用三个梨救下了倒在路边、饥肠辘辘的他们,梨也自然成了他们的最爱,之后干脆成了他们的名字。

梨三低下还没有完全化为人形的鼠头,脸对脸地仔细端详草床上的人。一阵浓烈的恶臭满灌入那人的鼻孔,给他的嗅觉带来一次毕生难忘的经历。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那人猛得坐了起来,差点撞到梨三的头。

佩瑟总算找到点乐子,扭头偷笑了一阵,接着对梨三说:“好了,既然他醒了,我亲自来问个明白吧!你继续吃肉去!”梨三向老大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转头对着肉嗞了嗞口水,急不可耐地直接用妖术化为一道旋风窜回了桌边。

佩瑟走到边,对还在“回味”着刚才那番别致经历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那妖怪追杀?”那人干呕了好了一阵才稍稍缓和一些,强忍着嗅觉被颠覆的不适,礼貌地说道:“在下墨仲离,乃鸦天狗一族,早年随徐福长老受始皇帝之命东渡以寻长生不死之方。是阁下从那女妖手中救我脱身的么?恩公,请受在下一拜!”

佩瑟一边扶起那人,一边自表身份:“别这样。我叫佩瑟维伦斯,按你们的习惯,称呼我为佩瑟就行。”自己并不是真正击退那女妖的人,被对方当作为救命恩人实在是受之有愧,不过吸血鬼也不打算否认。

墨仲离以为是对方谦托,想到自己决不能有失礼数,便一本正经地尊称他为“维伦斯阁下”。这称呼让佩瑟听着很是舒服,继续问道:“徐福的故事我听过,你称他为长老,莫非他也是鸦天狗?而且,你们现在不是应该在东海仙岛寻方炼药么?”

墨仲离摇了摇头,脸上的憔悴和愁苦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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