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招呼吗?还是走开,去找沈夏?”沈刑的问题穿耳而过。
我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是那么刺鼻,引得我胸口一阵恶心,想吐。
可不远处的那一对男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和沈刑,就好像我从他们的世界边缘路过,无从交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这么忙吗?”
忍无可忍,我终究还是顺从本意,走到他们的面前质问,像个失败者不愿承认自己输了。
凌萧第一个反应过来,推开叶寒遇后朝我望了过来。
叶寒遇的表情有着淡淡的诧异与慌乱,但拉住凌萧的手却没有松开。
“阿遇,你先放手……”凌萧窘迫极了,微微低头,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轻晃出漂亮的弧线。
叶寒遇这时候才似乎被她唤醒一样,缓缓松开手,插入自己的裤兜里。
他看我的表情很难看,尤其是在看见我身边的沈刑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丝毫没有被捉奸的心虚,反而对我和沈刑的一起出现十分不满。
凌萧走到我的面前,似乎像是要和我解释。
可我听够了她的花言巧语,不想继续被她迷惑,抢先说,“凌小姐,你要说的话,我都听够了。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东西。”
凌萧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刚刚的场景会让人误会。可是,真的是情有可原。刚刚……”
我实在没办法保持自己的雍容大度,粗鲁的打断她的解释,“你放心,我没有误会你。你是高岭之花,一贯的冰清玉洁。
刚刚是我老公不对,一时失控,忘记自己有老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你。现在,我替他道歉。可我希望,下次他再有这样的举动,你能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而不是等我开口,才推开他。懂吗?”
“林笑!”
大概我的话语是真的太扫男人的脸面了,叶寒遇直接皱着眉喝止我。
我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握住,疼的不行,“怎么,我说错了吗?哪一句?是你没有抱她,还是你没有忘记自己有老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却不能对我发火,只冲着沈刑道,“是你把她带来的?”
他那样子,似乎是怀疑沈刑在挑拨我们夫妻感情,把我带过来一样。
我气不过,上前一步,挡在沈刑的面前,微抬下巴看着叶寒遇,“你别做贼的喊抓贼。这事和他没关系!”
叶寒遇看见我维护沈刑,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深深地凝视了我一会儿,倏而抓起凌萧的手腕,“那她的事,也和你没关系!”
丢下这句话,他就冷着脸带着凌萧离开了。
凌萧临走之前还不放心我,和我匆匆说了一句,“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你心情平静了,我再和你解释……”
我想听她能解释个什么花出来,可她已经被叶寒遇拽走了。
“凌萧。”叶寒遇在她身后喊。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见他喊凌萧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喊这个名字的时候,多么像是在喊我。
不对。
应该说,他喊我的时候,多么像是在喊她。
我叫林笑,第四声的笑。可他喜欢喊我的名字时,带着儿化音喊。每次都把“笑”喊得缱绻温柔,像是在喊“萧”。
我以为,这是他对我的宠爱一种特殊表现。结果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他每一次和我缠绵时,喊的都是谁?
而我站在原地,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和那个女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仿佛渐渐走出我的生命里。
我知道,如果我跑过去,抓住他的手是可以留下他的。可我不愿意。
我的骄傲,让我不愿意那么卑微的委曲求全。
我不会再为一个不选择站在我身边的男人,捧上自己的心,任他伤害蹂躏。
哪怕这个男人,我很爱,很爱。
那一刻,我在医院的过道里站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有过去,也有未来,有叶寒遇的,也有没有叶寒遇的,我全部都想了一遍。我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走入正轨之中,为什么又要吵架。
我神情恍惚,脑海里还徘徊着他刚刚拥抱凌萧的画面。
他说,凌萧是凌佳佳的堂姐,移民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以为以后都不会打交道了,所以没有特意介绍给我。
可现在的我不这么觉得了。
聂奕也移民了,可是他依旧一直联系着。为什么独独凌萧,他就断了联系呢?因为至始至终放不下,所以才不复相见。
结果天意弄人,因为叶嘉言的消息,她联系了他。
他们见了面,他就再难放下她了……
那么,我是什么?
我算什么?
就在我自怨自怜的时候,我的手机再次响了。是沈夏打过来的,问我到哪了。
前一阵子,我因为沉溺于自己的感情世界,对沈夏忽略了太多太多,十分的愧疚。所以现在即便因为叶寒遇和凌萧的事情,我再难过,也要打起精神,为沈夏排忧解难。
我深吸一口气,想回答沈夏的问题。可话到喉咙口却被什么东西给堵着一样,难受的要死。
虽然我没有哭,可是眼泪流不出眼眶,最后都流到了嗓子眼里,像是被磨砂纸打磨过一样,干涩得发疼。
“我们在三楼儿科处。哦,林笑啊。她去洗手间了。她的包和手机都在我这里。等她回来了,我们马上过来找你。”沈夏从我手里接过手机,镇定自若的帮我圆场,然后挂掉电话。
我接过他递来的手机,由衷道,“谢谢。”
“说谢谢,可就太见外了。走吧。”他温文尔雅一笑,走在前面带路。
等我们抵达孕检处时,沈夏和刘凯文的战火似乎刚刚停息下来。周围还堵着一群人,刘凯文的裤腿上脏了几个脚印。好在他有分寸,知道沈夏大着肚子,没有对沈夏用蛮劲,一直是挨打不放手的那个。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做个检查都像是打仗?”我跑上去。
“你问她,这个傻女人!都要当妈了,还和十几岁的初中生一样幼稚!”刘凯文也没有往日的好脾气,说话都带着火药味。
沈夏不服气,掐着腰回骂,“我幼稚我的,关你什么事?你不就贡献过一颗津子吗?”
“你!”
刘凯文气得差点掐上来,最后被沈刑劝住了,“有什么话,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
我下意识看向沈夏,看她也不反对这个提议,似乎也没有她表现的那样排斥刘凯文,还是愿意坐下来谈话的,心里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离开医院后,我们四个人找了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吃晚饭。
沈刑要了一箱的啤酒,单独给沈夏要了几瓶牛奶。
我和沈夏挨着坐,我的对面是沈刑,他边上的刘凯文自然成了沈夏的对座。
我观察了他们两个很久,见他们谁都不肯先开口。
沈刑虽然擅长活跃气氛,但沈夏和刘凯文都是我的朋友,和他不算熟悉,便用眼神示意我开口。
我咳嗽了几声,打破僵局,“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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