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这一篮鸡蛋是奶奶让我带给您的,奶奶说,这些日子您带着伤给我们上课辛苦了,要你好好补补身体。”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篮子,满脸期待地望着面前方巾束发、穿着蓝印花布衣裙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约十七八岁,明眸皓齿,琼鼻樱唇,深蓝色的粗布反而衬得肌肤愈发白润细腻,虽打扮朴素,却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娇艳动人,正是消失了有些日子的青璇。
“这怎么好意思呢!”青璇脸一红低声道:“这段时间是我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怎么还能收你们的东西呢。胖虎,你拿回去吧,替我谢谢刘阿婆。”
“先生!”胖虎着急地涨红了黝黑的小脸,“先生您就收下吧,奶奶说一定要让您收下,不然胖虎会被骂的。”
“我说小楚啊,你就收下吧,莫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心意。有你在这里,孩子们才能学习读书识字,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麻烦呢?”邻居陈大妈劝说道。说着,又打开手中的包裹:“诺,这两天有空,给你做了一件衣服。”
青璇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被她把衣服往手中一塞:“你要是不要那可就是嫌弃了,快收着!”青璇只得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妈,您这手艺真是巧,我看比那城里店铺卖的衣服都要好看呢。”
“呵呵,哪里哪里,粗糙的玩意上不了台面。”陈大妈谦虚道,眼角的鱼尾纹却上扬起来,泄露了主人的得意。
远远地走来一个壮实的汉子,众人还没看清就听见他豪爽地大声喊道:“青丫头,俺去后山砍柴,帮你也带了一捆!”
青璇两手合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着他喊道:“牛大哥,俺没去后山砍过柴,所以俺谢谢你啦!”
“哈哈……”周围的村民顿时哄堂大笑。青璇也随着他们爽朗地笑了,双眼弯弯,光华暗涌。眸光流转间,青璇抬头望了望漫山遍野如火如荼的山茶花:这样宁静的生活未尝不好,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众人兴高采烈地交流着各家的新鲜事。青璇忽然觉得失落起来,她垂下眼帘,悄悄地拄着双拐一个人走开了。
“小璇璇,我来了!”一阵蓝色的旋风袭来,差点将心不在焉的青璇撞翻。
“你这死女人!”青璇趔趄了一下稳住身形,愤愤地瞪向来人。
“嘿嘿,没想到小璇璇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夜舞晨笑得欠扁,毫不在意青璇杀人般的目光,顺手将手中的药包递了过去:“诺,这是给你的。”
青璇冷哼一声:“你没看见我倒不出手来吗?”
“哦,嘿嘿,不好意思我又忘了。”夜舞晨说着,忽然凌空一跃,然后在青璇的惊呼声中带着她飞回了那间小屋。
两个多月前青璇从山顶失足滑落,摔到了半山腰处接着滑到了山脚,虽然摔断了双腿、全身也划伤了多处,但是被山脚下的村民救起,昏迷了三日后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醒来她将那只藏在小纸盒里的金铃子放飞,五天之后夜舞晨便找到了她,此后不时过来看看。青璇后来自称楚青,在救起她的那对夫妇的家中休养了一月才勉强能行走,随后便待不住地拄着双拐把这个隐蔽的小村庄逛了个遍,村里的人热情古朴,只是大多数村民都不识字,山外的人又嫌这里太偏僻,所以村里的孩子一直没人教育。
于是青璇便自告奋勇地担任起了教书先生,每天拄着拐杖去上课。后来村里人不忍她辛苦,便将学堂附近的一座小院修葺了一番让她搬过去住。
每天的生活便是教书或者静养,与村民们一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绝大多数村民都对她照顾有加,孩子们也很可爱,她渐渐习惯了这里平静的生活。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青璇感到自己的心仿佛缺失了一部分,空荡不安。而夜舞晨则总是有意无意地将楚离潇的消息透露给她,每每让她愈发纠结抑郁。
“老先生,您见过这个人吗?”楚离潇拿出两幅画卷展开递到村长面前,一幅是面容秀美的青衣少年,另一幅是一个俏丽明艳的白衣少女,画上的两人有着相同的容貌。
须发皆白的老村长神情一怔,随即坚决地摇头道:“没见过。”
“哦?是吗?”楚离潇没有错过老人闪烁的眼神,他压下心中蓦然腾起的喜悦和紧张,美目微眯,猎豹盯着猎物一般盯着那老头,可怜的老村长忽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楚离潇笑得邪气凛然:“这个小村里有五六十人吧,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为外人全部丢了性命的话值得吗?”
“你!”老村长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这个美艳诡异的神秘客人。这个年轻人俊美无双、风华绝世,看似平和无害却又在转眼间化为草菅人命的恶魔,决不是平常人物。他并不怀疑他的威胁和他的能力。
老村长喟然长叹,缓声道:“公子画像的人,倒是与两个月前出现在村里的一个自称楚青的姑娘很像。”他指了指那幅男装画像:“当时她确实是这副样子。”
青丫头,我对不住你,可是这位公子我们实在惹不起啊。望着楚离潇翩然的背影,老村长在心里默念道。
“回来了?”原本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低沉慵懒的声音,青璇身体一抖,手中的双拐一时失去平衡,整个人便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楚离潇抬起头来,愕然地盯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青璇,当看见她身旁的双拐时,他墨黑的瞳仁猛地缩了一下。
“别过来!走开!”她胡乱挥舞着藕臂,两滴泪珠在明媚动人的大眼睛里打着转却固执地不肯落下来。楚离潇自然没有理会她的抗拒,修长结实的手臂从她的腋下穿过,随后青璇便被他一把抱起来。楚离潇抱着她大步走到方才的椅子上坐下,令青璇面对着他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的腿怎么回事?”楚离潇轻轻敲了敲青璇的膝盖,青璇微蹙秀眉。
“不用你管!”她闷声答道,无视他探究的目光。
“你,你放我下来。”两人的姿势很暧昧,青璇的小脸涨得通红。摔断的腿还没有痊愈,失去了双拐,她就不能自己走动,楚离潇双臂环着她的纤腰,让她动弹不得。温热的身体,熟悉的熏草和花香混合的气息,青璇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那美得摄魂夺魄的面容。
楚离潇不由收紧了手臂,微眯双眼望着怀中羞怯的少女:终于找到她了,这感觉真好。两个多月了,最初他为她的不辞而别而恼火愤怒,那时只想将她抓回来狠狠地教训一番;时间流逝,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想念和担忧却渐渐压过了愤怒。回想起她在的那些日子,蓦然发现她已驻在他的心底,成为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这小丫头……他低下头,一口含住了她小巧粉嫩的耳垂轻吮舔舐,满意地看着她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青璇只觉得耳边一阵湿热的酥麻渐渐地蔓延,于是她慌忙侧脸想要避开。楚离潇松开了她的耳垂,却又接着在耳边吹了一口气,引来她又一次的颤栗。
“为什么要逃跑?”他俯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声音低柔却邪魅。
“我讨厌你们!”青璇咬了咬樱唇倔强地答道,努力忽视心中异样的感觉。
“是吗?”楚离潇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一根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脸。青璇不满地挣扎了两下,他反而改为用拇指和食指扣住了她的下颌,二人默默地对视,青璇的眼神躲躲闪闪,双颊晕红;他的瞳仁流光溢彩,轻勾唇角笑意盈盈。
楚离潇将她的俏脸又向上抬了几分,一根手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软娇艳的樱唇,他低声呢喃:“这张小嘴儿不诚实,该罚。”青璇一愣,下一刻,他低下头,薄唇对准她花瓣似的唇瓣印了下去。
当这个漫长的亲吻终于停止时,青璇的小脸已一片潮红,神情娇媚而又楚楚可怜。楚离潇的目光幽深起来,墨黑的眸中暗潮汹涌。他放开了扣住她的下颌的那只手,沿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缓缓下滑,轻轻地解开她的衣领,然后是一粒粒蝶形的布制盘花纽扣。
楚离潇微眯美眸兴味盎然地紧盯着那张小脸,青璇的神情似痛苦又似沉醉,清澈的双眼迷蒙起来,乌黑的瞳仁染上了几分湿意,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本能地想要逃避这伴随着屈辱的陌生快感,心里却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渴求更多。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终于恢复了一分神智。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青璇颤抖着说道。
“为什么不能?”楚离潇倏地收紧了的大手,“嗯……”方才那么娇媚的声音……是自己吗?青璇一个……还真是不太习惯呢……青璇暗想。她不知道,这段时间由于她的失踪,心烦意乱的楚离潇没少为难七卫,因此见她回来,他们是在庆贺自己终于脱离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