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乌云蔽月,天色漆黑,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大雨说下就下。”小珠抱怨起来。
坐在屋檐下的春兰单手撑头睡的正香,全然不知雷雨。
雨水噼里啪啦淋了华月和小珠一身,华月焦急道:“小珠,你快回去,罚的是我你没必要陪我受罪。”
“小珠要陪着姐姐。”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华月心急如焚,春兰虽睡着了她也不敢明说,小珠身体淋雨后容易暴露身份。
“这方老爷是怎么想的,别人受罚都是跪在祠堂里偏让姐姐一个人跪在祠堂外?不管怎么样我都陪姐姐一起。”
华月苦涩一笑,她清楚在方老爷这些人心中她根本不配进方家祠堂,就连受罚也只能跪在祠堂门外,她看着小珠衣衫尽湿,厉声道:“马上回去擦干身子换件衣服,若是着凉了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小珠一个激灵,她不可能感冒,意识到华月话里有话,只得起身躲到屋檐下:“姐姐,你也一起回去吧,这破地方咱们不呆了!”她以前觉得方家富丽堂皇高高在上,心想着若是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幸福,然而结果却发现还不如生活在她向来鄙夷的醉春楼里快乐。
“胡说八道什么,快回去。”华月呵斥道。
小珠只有回去了。
华月继续跪在原地,不知何时她感觉到头顶多了一把黑色的伞替她遮住风雨。
“荣生,你来了!”她心花怒放回眸一笑,却对上了方耀生悲凉的目光。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是我连累了你,我想帮帮你”他声音疲倦苍凉。
华月低垂着眼避开他的目光:“我的衣服早就湿透了,二少爷这又是何苦?”
“我心里难受,很难受!”
“那就回去休息,睡着了就不难受了。”华月劝道。
他笑的酸涩:“我也想,可是难受的睡不着!”
“在这里淋雨更难受!”
“不,恰恰相反,能陪你一起受着,挨着,痛着,我反而很安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依然坚守在原地。
她眼角湿润了,险些落出泪来,也许是在冰凉的棺材里躺了太久,她忽然迷恋了此刻的温暖,哪怕两个人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一直捱下去。
大雨渐渐停下,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快天亮了。
春兰迷迷糊糊醒来,一见方耀生惊慌失措地起身道:“二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快回去吧,要是让二太太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天快亮了,你是该回去了,换身衣服别着凉,我也快回去了。”华月仰望着他莞尔一笑。
“嗯,你也早点回去,别那么实诚现在也算是天亮了。”他恋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想走但他更不想给她惹来麻烦。
……
华月一回到新月阁丫鬟雪竹便迎了上来,欣喜道:“这一夜总算过去了。”她拿出早已备好的衣裙:“大少奶奶先换身衣服吧!大少爷吩咐厨房给你熬着姜汤,我去给你乘过来。”
华月换好衣裙,方荣生亲自端着姜汤走了进来,柔声道:“昨晚难为你了。”
她看着他眼圈发黑,面容憔悴担忧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你在祠堂那边受罚我怎么睡的着,昨夜在书房看了一晚上的书等你回来。”他温柔地喂她喝着姜汤。
华月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她伸手夺过碗来,心疼道:“我自己来,你快去休息,把觉补回来,本来身体刚好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好好,都听你的。”
华月喝完姜汤吃了早饭,突然想到了小珠,心里担忧起来:“不知那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她连忙来到小珠的卧房,扣了两下门。
“谁啊?”小珠微微惊恐。
“是我。”
一听到是华月,小珠激动地从床上窜下来打开门:“姐姐,快进来。”
待华月进来,她立即将门栓上。
华月扫了一眼湿漉漉的床铺,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今天别出门了,我会给别人说你昨夜淋雨感染了风寒。”
小珠苦恼道:“我都换了好几件衣服了,身上的水怎么也擦不干,一会儿又将衣服侵湿了。”
“我去厨房弄点火炭给你烤烤,不过你可要注意一点别把自己点着了。”华月担忧道。
小珠淘气地吐了吐舌头:“我没那么笨。”
厨房。
“大少奶奶!”厨房的伙计见华月过来热情招呼道。
“给我个火盆,我端一点火炭回去。”
厨娘狐疑的看了华月一眼,大热天的拿火盆干嘛?不过她也不好多问只得照做。
华月装了半盆火炭,正要端走,厨娘连忙道:“大少奶奶小心烫,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华月端起火盆提步就走。
晌午。
华月午眠刚起,虽然她并不觉得困,但还是要睡给别人看。
她有些口渴倒了一杯茶叫道:“雪竹,进来。”
“来了,大少奶奶。”雪竹飞快地跑进来。
“让厨房做点饭菜,过一会儿大少爷该醒了,你出去在杨记买点大少爷最爱吃的红枣糕。”
“好的。”雪竹转身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
“怎么了?”华月疑问。
“大少奶奶,昨晚又死人了你听说了吗?这回死的是个女人,死法和之前死的两个男人很像。”她满脸恐惧:“我最近可不可以不出门啊?”
华月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心里七上八下:“可以,我自己出去买!”不是自己还有谁?难道还有人懂这种邪术?白华月不敢在想下去,不论如何她一定要誓死保护自己爱的人。
……
李二娘回到了平城,顺利买通了春兰,今日春兰借着买东西偷偷见了李二娘。
“方大少爷现在怎么样了?”李二娘问道。
“自从白华月进门后当晚就醒了,现在看着哪像个病人,没想到冲喜这么灵!”一提到此事春兰至今还感到吃惊。
“昨晚白华月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我是二房的丫头本来不太清楚她的动向,但昨晚她受罚了,在祠堂淋雨跪了一夜,怪可怜的!”
“你怎么知道她一夜都跪在哪里?”李二娘笑的意味深长。
“我守着她能不知道吗?二少爷足足在那里陪了她一夜。”春兰说着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二少爷怎么对她这么好?”
“这不是你该想的,你回去吧!帮我多注意一下她。”李二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昨晚那个不是白华月又是谁?难道这么多年销声匿迹的紫瞳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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