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很是恭敬的将那几个从地道里挖出的人请出去,很是恭敬地将几人以上卿之礼请去沐浴更衣,即便如此,那自称“燕君”的人依然十分愤怒,自称自己是一国之君,当受上君之礼。()
对于这些夏瑜也只是笑了笑,一应满足。
田舒在侧,一直未曾言语,及至只剩二人之时,田舒才一把拉住夏瑜,低声道:“你在搞什么鬼?”
夏瑜将双手交握在脑后,扬了扬眉,道:“你说什么呢,若那老头子真是燕国国君,以君主之礼仪礼遇之,也属应当。”
田舒翻了个白眼,道:“别说笑了,以君主之礼仪礼遇,那我们都算是他燕国国君的外臣,还要想他下跪觐礼的,连一力维护周王室的晋国都不这么玩了。”
夏瑜深吸了一口气,没回答田舒的话,转而道:“你认得出燕国大公子白吗?”
田舒点头,道:“认得出,我偷袭燕军本阵时差点就能把公子白抓住了,很近的打过几个照面,这个公子白就是个废物,听说还多昏主意都是他给燕国国君出的,这家伙有点像田须,草包一个,但很会说好话,讨主政者的欢喜,你问他干什么?”
夏瑜面色深沉了些,道:“阿舒,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阿襄绑出来,只带这么点人北上吗?”
虽然没和夏瑜谈过这事,但田舒背地里已经找西郭河问过夏瑜北上的详情,自是知道田须从中作梗,田舒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田须那个人他……”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言未尽,意已明。
夏瑜一手支着额头,一手在摆弄案几上的刻刀,道:“先不论田须,阿舒您怎么看现在燕军的援军主将。”
田舒脸色一沉,道:“公子服人?”
脸色阴沉的田舒半响不语,最后还是开口了,道:“良将!”
显然这位让他大败亏输的燕国二公子让田舒印象深刻。
夏瑜的神色也很平和,道:“公子服人确实良将,不,他不仅仅是良将,还可称之为良帅,因为他不仅仅懂得带兵打仗,还明白将军打胜仗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更在于庙堂。”
夏瑜看着田舒,道:“彼时国府尚未决定何人可以担当北上援军主将,执政心中也难下决断,用田须,执政放心,但担心打不赢,用我执政不放心,但觉得胜算会更大,也就在这要紧之时,燕军居然主动后撤了,前线压力一减,田须为将几为定居。”
田舒听得此话,喃喃道:“彼时我在长狄,见燕军后撤便意欲突围,但燕军在长狄城外三步一哨,只要我稍有出城,便立刻有数倍燕军堵截,才知燕军根本外松内紧,表面看似撤军,实则仍然丝丝包围长狄未给我丝毫空隙突围,为了避免兵力白白损耗,我只好龟缩在城内不动,却原来他煞费苦心,是做样子给执政看得。”
说到此处田舒脸色一变,道:“国府有奸细!”田舒的脑子急速运转,一瞬间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此时都想通了,道,“国府有燕国奸细,不然为何公子服人会那么清楚国府决议,为何能够恰到好处的撤军以影响国府庙堂任用将领的决策,国府肯定有燕国奸细!”
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田舒脸色又一变,道:“难道是田须?”
夏瑜将一根手指横在唇上,示意田舒噤声,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没有铁证,不管我们怎那么说,执政都不会信。”
田舒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苦笑道:“阿襄是执政的长子,素来寄予厚望,就连他说田须的不是执政都不信,何况你我。”说到此处,又是一顿,道,“不知道阿襄怎么样了,他不会真的让燕军抓了吧。”
提起田襄,夏瑜的神色也满是苦涩,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希望他被燕军抓了,那样燕军以他为质,便不会害他性命。”
就夏瑜与田舒交谈之时,江夺气鼓鼓的从外面进来,道:“末将复命!”
夏瑜眨了眨眼,看着江夺,道:“出什么事情了?”
江夺瞪得眼睛都快爆出来了,道:“少保,你要我去打仗去拼命,怎么都行,就是别叫我去应付那对父子了。”
夏瑜问道:“他们怎么你了?”
江夺瞪着眼睛道:“他们嫌弃食器不够精美,嫌弃没有肉,嫌弃饭菜不好吃,此时城内粮草紧张,大家都在省着粮食吃,我上哪里给他们弄肉去!”
夏瑜听得,笑了,道:“原来是对吃食不满意”,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腹诽,其实我也不满意,道,“那好办,今晚宴饮,我请他们吃好吃的。”
江夺眼睛瞪得更大了,田舒也满是诧异的望着夏瑜,而夏瑜很没自觉的摸着下巴道:“那个,江夺,你不用去伺候那对父子了,你去帮我找几个石匠来。”
江夺满是疑惑的看了眼笑得很是“猥琐”的夏瑜,但还是领命而去。
半响领回了几个石匠,忙碌了半天,最后按照夏瑜的吩咐折腾出了个两尺直径的石磨,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夏瑜很有成就感,立刻吩咐下人用手推石磨将麦子研磨成面粉,又忙活了半天,虽然研磨出来的面粉十分粗黄,混合了许多麦麸碎屑,但比那个不脱壳的麦子还是要滑嫩上不知道多少倍。
夏瑜当即又指挥两个厨子用水和面,要做什么所谓的面条尝尝,但这两个厨子根本没听说过面条这种东西,费了半天的力气,还要夏瑜亲自上阵示范解说才弄出了小指头粗细的面条。
这个时代煮食物都用青铜器,金黄色的青铜鼎内里装的水烧的火热,厨子把切好的碎肉和面条加了盐一起下到里面煮,这个年代没有化肥饲料增白剂瘦弱精,面是真真实实的面,肉是干干净净的肉,虽然只是放了点盐煮,但也是香气四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