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忘性真大。”弄儿若无其事地撑了撑胳膊,虽然身上还有些疼痛,不过应该没有大碍了:“那个少侠,就是咱们前些日子在玉灵山,掉进贼窝遇到的二当家啊!”
“哈?”这下轮到时清然懵了:“你早就看出来了?”
时清然脑子仿佛“轰”地一声响,又想起前些天被劫匪掳走,危难时刻掉进了一个男子的怀抱。
还有......还有在玉灵山,人群中与他对视的匆匆一眼。
“嘶......”时清然苦恼,一个做了土匪的二当家,怎么会跑到王城来,还有......他看起来,武功很好的样子。
“嗯!”弄儿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早看出来了?”时清然佯装嗔怒地推了推弄儿:“你怎么不早说呀!”
“小姐。”弄儿嫌弃地乜了一眼时清然:“难不成要让那个秦姑娘知道,你曾经掉进了贼窝?!”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我总觉得,秦姑娘不是什么好人。”弄儿撇了撇嘴。今日时清然为了她,踹了那个孙长贵一脚,还亲自给她煎药,她大为感动,于是好心提醒道。
“唔......”时清然也坐下来,望着弄儿出神。最开始秦若芸来王府的时候,时清然心里就总觉得怪怪的,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也打心眼儿里对秦若芸喜欢不起来。
“不过秦姑娘琵琶是弹得真好,厨艺也好。你说王爷,他会不会对秦姑娘动心呢?”时清然又随口问了一句。
弄儿垂眸,吸了吸鼻子:“谁知道呢?”
时清然:“......”
“王妃。”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时清然的房门。这几日真是,以往人人都恨不得躲得离时清然这个倒霉王妃远远的,最近可是热闹多了。
“进来。”时清然说道。
外面那个老管家进来,恭恭敬敬朝着时清然行了礼:“王妃,秦姑娘的药出了问题,现在正腹痛如刀搅。王爷吩咐了老奴,说王妃懂医术,让老奴给王妃带个话儿,问问王妃能不能去看看秦姑娘?”
时清然和弄儿对视一眼,显然,弄儿有些不安。
“好。”时清然答了,便起身往客房走去。
“啊,好痛......王爷......”还没进客房,时清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女子的哭喊声,那疼痛,倒不像是装的。
时清然推开虚掩的门进去,就看见秦若芸的手死死环住宋煜辰的手臂,宋煜辰眉毛拧成了川字型,不经意地替她擦了擦汗。
“王爷。”时清然轻轻了一声。
宋煜辰见她来,这才将被秦若芸环住的手抽出了:“然然,秦姑娘她是什么缘故,你来看看。”
时清然过去,下人们自动给她腾出了一块儿地方。时清然坐在了床边,替秦若芸把脉。
“你不用紧张,且告诉我秦姑娘最近有吃什么东西?”时清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芸香,问道。
“回......回王妃,秦姑娘从街上回来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碗治疗内伤的药,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就已经这样了。”那丫头大概是因为害怕,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大夫呢?大夫可来看过了?”时清然又问道。
“没有。”宋煜辰抬头:“请的大夫还没有来。”
“然然。”宋煜辰看向时清然,眉眼里隐隐透着担心:“你知道她生了什么病吗?有没有办法?”
时清然咽了咽口水,一番权衡之下还是说了实话:“秦姑娘的症状,有些像服了少量的砒.霜。”
此话一出,全场的下人纷纷交头接耳,围绕着“砒.霜”这个话题展开了长久的窃窃私语。
“若是误食了少量的砒.霜,虽说不致死,可腹痛难当是肯定的。若是足量的砒.霜......”时清然没有把话说完,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她会不会......”
“有。”时清然见秦若芸并没有立时毙命,便想到这些砒.霜要不了她的病。于是时清然吩咐道:“去准备大量的绿豆汤、豆浆,或者牛乳,越多的话,解毒效果越好!拿来给她灌下去后,便能减少些痛苦。”
时清然的话音刚落,就有人下去着手准备了。
“她中毒的量并不大,不会有事的。”时清然的话说出口,在场的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谁......谁要害我?!”秦若芸脸色苍白,此刻她疼得不住地在床上打滚:“我不曾害过谁,王爷,王爷救命......”
宋煜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芸香:“药是你煎的,出了问题,你有何话说?”
“王爷!”那丫鬟本来就吓得不轻,现在听了宋煜辰的话,更是战战兢兢地对着宋煜辰磕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王爷带回来的人啊!”
“那你煎药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王爷......”芸香听了这句话,目光便转向了时清然:“奴婢煎药的时候,只有王妃进来过,王妃说要给弄儿煎药,奴婢看王妃身上狼狈,便下去给王妃烧水了。”
“除此之外,奴婢再没有看见任何人进膳房。”小丫鬟叩着头:“王爷,奴婢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话刚说完,时清然脸上便收到了无数道火辣辣的目光。
“王妃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时清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若芸就将这样一口大锅稳稳地扣在了时清然头上。
“今日雁回楼的事情,都是若芸的错,若芸不该一心拉着姐姐出去散心的。姐姐要是生气,无论姐姐怎么打骂若芸,若芸都心甘情愿受着。”
“可是姐姐,你为什么要给我下砒.霜呢?”秦若芸此时,俨然一幅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不是我!”时清然一句解释,显得苍白又无力。
宋煜辰当然知道时清然,这个千年等一回的猪,每天只想着睡和吃,就算她对秦若芸不满,也还没有精明到给人下药的地步。
可秦若芸也不会是自己给自己下毒啊?!
“然然。”宋煜辰看向时清然,权衡了片刻:“你在厨房的时候,还见到有谁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