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满腔未完的话被灵灵清清淡淡的一言冲散打乱，最后化作一口冷气，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楚言傻愣愣地看着灵灵，半天不吭声。
“难道不是吗？”灵灵无辜地眨眼。
是，怎么不是？WC的本意便是削弱国内实力，这么一个简单快捷的方式，真真是他们的首要选择，如果他们想到这个方法的话。
楚言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缓过劲来，可是他已然失去思考能力，只能讷讷地呢喃：“还好你不想毁灭世界。”
这算夸奖？
灵灵摸了摸脑袋——就当作夸奖好了。
闭眼定了定神，再睁开时，楚言眼中多了层不明意味的光泽，他不是墨守成规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行事偶尔走走极端未尝不可，现在既然灵灵已经入侵内部，顺势让她带走215机密也能省去他们不少事。
这么想，楚言也就直接与灵灵摊牌了：“我这里虽然有通往上层的电梯，不过我权限不够不能去往存放机密的22层。再者，非法下载机密会触动机关，所有逃生通道都会关闭，所以即使拿到了你也出不来。”
“你、我都不行，曹学长应该可以吧？”不知何时，灵灵指间夹着一张实名卡，上面赫然是曹中书的信息。
“你偷了学长的军衔权限！”楚言惊讶地张大了嘴，下意识地去摸自己上衣的内口袋，结果……
灵灵将另外一张印有楚言头像的卡丢在桌上，冲他露出满脸笑意。
“你……”
楚言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颓然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把自己的实名卡收了，冲灵灵摊手。
“把我打晕吧。”
话音刚落，眼前亮出一把小板凳，看着还挺结实，紧接着不安感还未酝酿成型，他的后脑就遭受了一击重创，连晕眩的过程都直接省略，俩眼一闭就趴死在桌面了。
灵灵对这效果挺满意，丢了板凳，拍拍屁股大咧咧地进了电梯。
根据楚言所说，灵灵猜想自己这一路必然顺畅，除非她将真正的215弄到手，否则不会出现太多拦路虎。
所以她也没太顾虑，大摇大摆地走在监控摄像下，风风火火地对国防部进行扫荡。
她怕楚言被人怀疑，所以没有直奔22层，但仅仅如此她的行为也跌破了监控室一干人的眼镜。
“她有高等权限！”曹中书第一个沉下了脸，这就意味着部队里有高层投靠了敌方，这于他们而言，可谓天大的噩耗。
高层有决策权，并参与内部所有重大事项，一旦叛变，若不及时铲除，将危及整个国防部。
“查！”一个字，捎冰带雪，凌厉地裹挟煞气刮向那值班的倒霉下属。
“是是是……”倒霉下属弯着腰板连声应着，连下去执行命令，腰板都不敢挺直。
很快，结果出来了，那下属却半天不敢出声，只哀叹自己倒霉，恨不能两眼一翻，昏死算了。
曹中书一个眼刀，杀气腾腾地甩过去。
那人无法，只得缩着身子，涩涩地回：“调查显示，是您启动了电梯。”
“放屁！”曹中书先是暴喝，继而脸色一变，翻开自己的外套，内层对应左胸的位置，一条狭小的缝，显然被人动过手脚，见状，阴霾在双目中翻涌成云。
经过核实，他的实名卡还在，但明显被人窃取过，看来那人复制了一张，又将原来的归还。
盯着屏幕，他的怒火已然实化，周身五米内所有生物都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暴动。
灵灵此举无异于对他的挑衅，他身为国防部年轻一代，又是下任上将的夺冠热门，几乎可以代表国防部的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他的一个失误带给国防部的耻辱是无法言语的。
“盯牢她！”按捺着几欲跳脱理智束缚的嗜血冲动，曹中书的声音低沉如暴风雨前压抑的宁静，其中暗含的危险令加班加点的下属们欲哭无泪——已经够紧张了，爷还要给他们添压，他们好怕眼睛会抽搐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专注于屏幕中的女人，看着她一路扫荡至22层，竟是直奔目的地。那份果决，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迷茫，怎么看都是有目标的行为而非茫然大扫荡。
所以……她此前所作的那些都是耍他们玩的？她其实闲到蛋疼？
紧了紧握住枪杆的手，这群兵蛋子们的野性算是被召唤出来了。
对于自己无意中招惹了一帮人的仇视，灵灵此刻全然无觉，就算知道估计她也只会淡淡回一句“是你想太多”。
当然，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只放在215上，刷门盗密，听着警铃呜呜的声音，她很是愉悦的再度刷卡出门，然而逃跑路线并非在下，而是在上，她乘电梯直达顶楼。
不安的情绪终于点燃了曹中书心中那把火。
“调动附近所有空军，包围楼层，快！”
语速极快地说完，黑色风衣的一角彻底消失在兵士们的视线中，随即他们就在监控中看到了敬爱的曹少将的身影，那个风一样的男人正借助强大的臂力攀爬在外围浅黄色油漆喷染的墙壁上，蹭蹭几下就越过十来层楼，那速度比坐火箭还快，远不是电梯能比的。
少将的贼性又上升了！
兵士们心中喟叹一声，有条不紊地执行指令，然后兵分多路，前往多处电梯——他们是正常人，办不了非常事，还是踏实些的好。
楼顶上，灵灵捋着被风掀动的长发，顺到耳后，极目远望，娴静之中竟有种气吞山河的气概——凭栏远眺，俯瞰众生！
这样的她，让曹中书在望见的一刹那，心中闪过一个字——杀！
“砰砰砰！”
破空声起，灵灵霍地警醒，一脚踢倒旁边铁制置物架。
金属相击引起的火花四散开来，星星点点，烟火般绚丽。
火光之后，曹中书眸光一凌，视野里徒留一片青烟以及一个破败的置物架，哪还有人影。
正警惕，穆地，身后传来异动，女子的娇笑伴着利器划破衣料的声音狠狠冲击他的大脑。
灵灵笑看着曹中书神经紧绷，躬身如满弦的箭，急速射出，灵动的双眸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其实很记仇的，有些事，她记恨上了，便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会轻易罢手？唯一的仁慈大概要数那堆失效的监控了吧，作为她的学长，情面还是要留的，至于其他……
旋足跟进，她手中的短匕首似灵活的蛇，精准地咬向曹中书尴尬而并非要害的部位，而后险险擦过。
几次三番，即使曹中书再迟钝也感觉出了她的戏耍之意，不肖说，打！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