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国安没有搭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白了他一眼。于家傲心领神会,没有再追问;但他知道牛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于是心神愉快了许多。
“回家准备一下,多穿点衣物;把上次的老白干带上。”于国安神清气爽,“今晚,我们爷俩好好弄点山货,再来两口!嘿嘿!”于国安少有的轻狂在想到自己平生最好的活动时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彰显。
“好嘞!”
两叔侄没有相互道别,径直向自家走去。也许是多年的心照不宣,或许是心心相印吧!一个俨然是父亲,一个全然是儿子。
于国安掀开龙门。此时,已经熟悉他脚步声的猎狗早早地嗯嗯着摇着尾巴等着了。他没有吱声,只是轻抚着它的脑袋,习惯性地向内瞅了瞅,蹑步,正准备回房拿取今夜的装备;却仍看见今天出丑的老伴依然低头傻坐在干沿坎上。
“唉!我苦命的家俊,你在哪儿?”
“我的儿啊!你好命苦啊!”
这是听了多年的最熟悉的*,每次都让他无比揪心;可是,这种揪心每天此时又都无休止地重复。试想,一个男人若有大的成就、大的愉悦却在家人面前都只等于两声熟悉地哀嚎;那这个男人该是多么地不幸,该是多么地伤痛啊!每当此时,于国安最想做的事就是拿着火药枪把于国泰一家给突突了;尤其是想着他们一家七口享受天伦,而自己却只有形影相吊,只有与白天还算正常,但又频频丢脸;傍晚更是似傻非傻的“祥林嫂”终日无语相处,他就心如刀绞,拳如铁石,而所有的,所有这些又不能与人言语,这该是何等的苦痛啊!正是如诗所云:夕阳西下近黄昏,思母东向缺儿亲;更是无语伤心处,海底深仇无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