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时我和辛赫斯纳到达沙特阿拉伯的哈费尔巴廷市,据辛赫斯纳了解,父亲就在这里的一家报社工作。虽然很是讶异他对父亲的了解竟这般清楚,可是心中的那份获知答案的**却远远超过了对辛赫斯纳的纳闷与惊讶。早领教过辛赫斯纳的“神力”,想必这些问题对他而言如同小儿科这么简单,我不问也罢。
进入老爸工作的报社,打听他的名字和办公室,谁知大厅里的那位坐台的接待员上下左右,怀疑、疑惑、不耐烦的眼神盯着我们瞧了半天,最后才讪讪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老板不在。
我一脸错愕的表情瞪着他,一是他接待客人的态度,二是他问也不问别人为何找来的原因,三是他的工作作风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基本的职业道德。我呼呼喘着气,翻着白眼,心下里很不是滋味。
辛赫斯纳扯了扯我的衣袍,偏头指向几十米开外的沙发示意我先坐着等一会儿,来回于接待员和沙发之间扫荡视线的我,半晌才嘘了口气,乖乖的跟在辛赫斯纳身后来到沙发硬着身体坐了下去。
我撅着嘴,一脸怒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对面辛赫斯纳抹着微笑定定的望着我,从他清亮的瞳眸里我看到了我想发发不出火的别扭样儿,有点呆又有点儿傻气。硬是憋了几秒钟,哈哈哈……我护着肚子大笑起来,当然从左侧转来了注目礼,不猜也知道是那接待员,他那视线冷冷的扫了过来,我丝毫不理会,哼,拽什么拽!小样儿!
辛赫斯纳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瞅着我,似乎有点担心我突然间笑破了肚皮,却又不愿开口打破我这生动的难得一见的模样儿。笑得差不多了,我搂着脖子顺了顺气息,坐正身体看向他:“辛赫斯纳你觉得我老爸什么时候会来?”
辛赫斯纳摇头,眼神清亮微泛着点点荧光,一股淡淡的儒雅气质漫上他的四周,裹在他头顶的白色头巾里几缕青丝俏皮的探出它们的脑袋,顺滑的沿着辛赫斯纳的颊崖垂下,轻轻触及他白晰的皮肤,也柔软的触动了我最深处的心绪。
我看着痴了,回神后立马清清喉咙说道:“我猜,老爸根本没有离开过报社。”我凑近辛赫斯纳对他眨了眨眼睛,又用眸子瞟向东侧的楼梯,示意我们走楼梯上去找找看。
霍地,辛赫斯纳一把搂住我的腰,我想惊呼却被他牢牢捂住了嘴巴,他快速将我拉向他坐落的沙发,一个不稳我跌撞在他的身上。他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我刚想抬头怒嗔他无端而来的毛糙动作,他先我一步将冰冷的食指轻点于我的唇上。我一惊也滞了准备挣扎的动作,安静的坐在他的旁侧,脸色却不由的发红不明所以的凝睇辛赫斯纳。
我用眼神寻问,他默思了片刻,轻不可闻:“是他,他找来了。”
“谁?”我用口形道。
“巴都恩。”
?我一脸迷惑,愣愣的低着头。
“卡塔尔的西亚男人,那个把你从中国带来这里的人。”他低沉的语气,隐含着凛冽的森冷。
原来他叫巴都恩,天,冷冷地一颤,我有些发晕,这是哪门子事呀!只觉得自己可笑的很,一连几天都没有西亚男人的消息与其跟踪的迹象,还以为甩掉了那个家伙,谁知他却出现在这里。我一怔,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到底有什么企图?为什么总对我穷追不舍呢?
发觉我的轻颤,辛赫斯纳轻抚我的双肩安慰我,他深深吸了口气:“别担心,他只派了少数几人来,他本人没有出现在报社。”
辛赫斯纳捏紧我的手,对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刚才还僵硬的脸部线条慢慢的变得舒展起来。定定神我准备按兵不动,顺着事态的发展再做决定不晚。看着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穿过来走过去的……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
“你怎么认出是巴……都恩派来的人呢?”还不太习惯叫那个西亚男人的名字。
“看他们的衣袍和衣袍下面的鞋。看出来了吗?”
透过挡住我们身形的木雕艺术品,我愣愣的看着那些个走动着的人,有三个人的衣着确实有些不一样,不过看了半天还是有点迷糊。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叹着气辛赫斯纳对我宠溺的一笑:“为了方便脱袍行动,他们的衣袍下方比普通的衣袍少了几寸,你再看他们露出的脚……”
噢!我恍然大悟,暗自佩服辛赫斯纳敏锐的洞察力,原来那三人的脚上穿着的不是普通人穿的皮鞋或其他布鞋什么的,他们穿的是军用的皮制大靴,瞧着他们走路的轻盈矫健想必同一般的皮制大靴有些区别,他们穿着的这几双靴子靴底应该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没有看起来这么笨重。我再仔细瞅了瞅,天!我捂住嘴……
“靴跟处还有个英文缩写吧!”头顶飘过辛赫斯纳似笑非笑的声音,有些说不清的淡然自定。
我顺势用力的点点头小声的念出:“hod……这是什么意思?”
很长时间的沉静,辛赫斯纳凑近我的耳朵:“heartsofdarkness”
什么?heartsofdarkness--黑暗之心!人名?书名?店名?还是一个组织的名讳?我的脑袋上方跳跃出一连串的猜测,没有一个猜想令我舒服令我好笑。这算个什么事儿?那位叫巴都恩的大叔究竟是谁?他怎么会有这么些个奇怪的人为他做事情?
“勍,勍?”
“什么?”我一惊,侧头,正对上一对亮盈盈的灰褐色眼睛,“干吗?”我脸一红结巴着。
“他们走了。”感到他略松了口气,那双灰褐色的眼睛离开我一些距离,仍温和的盯着我的两颊,嘴边却淡淡的扯着丝无所谓的笑意,“他们不是找我们的。”
“噢!”我添湿唇瓣上的干燥,眼睛却四处扫了几眼,最后我盯住眼前俊美好看的脸孔,呐呐道:“你怎么会懂英语?”
辛赫斯纳只是笑,微笑,很有风度的笑。我傻了眼,眼前的家伙是不是脑袋锈掉了?正怒目着他一脸无动于衷的笑意,他却兀自说道:“我有语言天赋,这点你不用担心。”
顺手拈起几缕我耳边的碎发,他将它们撸齐轻轻地塞入我的耳后。他的动作轻柔自然,一气呵成,眉宇俊朗间的目光温和的似滴出水泽来。我一动都未动,深怕这一愰动,片刻的宁静与悠然会不再来临,我喜欢这片宁静,喜欢这份独我的柔情……
“小勍!”
梦幻碎了,从美好中醒来,我猛地抬头,辛赫斯纳身后影影绰绰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四十多岁,中等个,黑发,两鬓却有些花白,皮肤被西亚热情的太阳晒得暗黑,稳重的神态此刻却有着略小的失态。无法想象脑中怎么忽然蹦出了这么一个词,“失态”。是的,老爸的表情无法用平和、怡然自得来形容,“失态”再合适不过了。
“你……你怎么来了?”对方结巴的语不成句,可还是完整的表述了他的意思。
转回视线,我对辛赫斯纳点点头,他愣了一会儿,片刻便了然。我抓紧他的手握了握,骤然松开,遂缓慢的立起望向辛赫斯纳身后的男子。
我们彼此相望,我的第一句话却是:“爸,您想念过我吗?”
我的声音冷淡,脸上也毫无血色,只是直直的盯着老爸那张沧桑的面容。实话说,我想问他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这个而是—“爸,最近过得可好啊?”可是也不知怎么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这句。
“……跟我来。”老爸脱口说道,我一怔,老爸走近几步便来拉我的手,辛赫斯纳霍地站起,转身正面对视老爸。
老爸一惊,探询的目光在我和辛赫斯纳之间回荡,神色难定。只看到辛赫斯纳的侧面,我无法看清辛赫斯纳的脸部表情。喉咙有些干涩,咽了几口唾沫,还是一样的干燥难忍,嘘了口气,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来。”老爸甩下一句,一股力量把我猛然扯住,我只得不由自主的跟随。
我被老爸牢牢拽住,匆匆地拉出了报社的大厅,回头白袍赫然映入眼帘,呼,他紧紧跟着呢!刚才老爸的话是对辛赫斯纳说的。我吐了口气,抬眼睨了一下辛赫斯纳,展开笑妍。
三人匆匆上了报社后门的一辆银白色轿车,坐定,环视四周,我一脸惊讶。ohmygod!老爸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辆车子?凯迪拉克帝威,宽大明亮舒适,总之好的词都能在它身上实现,吐吐舌头,估计近百万人民币都有可能。偏头我定定盯住老爸,`心下疑糊不定,脑子也变得木木的,眼睛却分外活跃,活路的欣赏车子喽!老爸什么时候发的这么大了?
“坐稳了,出发。”老爸看了看我红红的脸颊,顺势瞟了瞟坐于我们后座的辛赫斯纳。
“不要用一脸恐怖的表情摆给我看。”威严中杂和着一丝好笑的意味。
眼前突然一亮,灼眼的光线令我一时有些晕眩,我使命睁大眸子才逐渐看清眼前人所站立的位置。
“觉得好笑不可以吗?”我嘴硬的回他,眼睛却开始乱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大的地下室,其实主要是有人住在这么大一个地下室觉得怪而已。白炽灯随着分分秒秒的移动,逐一亮了起来,直到地下室的灯全都亮眼的射向我们三人,我才真正看清了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爸,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我错愕的高声问他,又四处扫了几眼。虽然看起来确实是个很大的地下室,不过里面的东西只要是家庭需要的都有,可谓一应俱全。
“是啊!是不是很隐蔽?”老爸从远处的台式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和一小瓶饮料,缓步走向我们。
无语……几天不见,老爸着实令我另眼相看。好好的人不做,倒想学老鼠钻地洞住地底了?!辛赫斯纳伸过他的大掌轻轻握住我的左手,对着我扯开一个帅气的笑脸,我耸耸肩也回他一个笑容,有来有去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做人的基本原则应该如此。
“坐吧,女儿!你也坐。”
“谢谢。”我和辛赫斯纳同时开口,颇有些默契,我们相视一笑并肩坐在一侧的墨绿皮制沙发上。
“小勍,这可不像你啊!怎么和爸爸讲话都这么客气呀?”老爸嗔了我一句,辛赫斯纳倒是无所谓的接过老爸递来的啤酒,顺手把饮料也接过放进了我的手掌里。
“呵呵……”我开始装傻。手心里饮料包装外的薄冰遇热化水,一股子清冷立即渗进我的皮肤,顿时清凉的感觉满溢了整个身体。
“对了,小勍,这位先生是?”老爸侧头问,估计他总是要问一问的,每位负责的家长都会这么做,无庸质疑。
“我的搭档。”我快速回答。
“我是勍的朋友。”辛赫斯纳随后答道。
“男女朋友吗?”老爸并不理会我的回复,反是一本正经的问向辛赫斯纳。
“是的,伯父。”辛赫斯纳一脸严肃的点点头,丝毫不迟疑的回道。
天,辛赫斯纳……我的嘴巴开始抽经,这次来见老爸可不是为了带个男朋友给老爸看的,本人是有其他重要事情找老爸问的呀!我紧紧盯住辛赫斯纳的侧脸,如果说有滴水石穿的现场版,那此时此刻正是滴水石穿的再现版,辛赫斯纳的脸早被我盯出一个大大的窟窿了。
老爸您可千万别被这个家伙吸引啊!随即我把难看的脸色转向正前方的老爸,虽然我很诚肯的认为辛赫斯纳确实长得很出众,飘逸俊仙,玉树临风,可他毕竟是个男子不是吗?您还不至于对一个男子感兴趣吧!而我可是您的女儿啊!您这样目不斜视,一味盯着他,您您想把我置于何地……可不可以先看看女儿我的脸,我还有好些个头大的问题想问您呢!
“你凭什么?”老爸森然的语气,倏地蹦出,身子一抖,冷得令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想这样做。”辛赫斯纳淡然的回答,虽轻但中气十足。我暗吸了一口气,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呢!唉,早知会这样,还不如不叫他一起来了,或者事先和他说好怎样回答老爸的问话,现下这个状况是说什么都说不清了,我无奈的撸了撸长发。
“什么?”老爸的声音开始拉高,眉毛也开始随时准备跳跃。我一惊,直想扑向老爸先压住他逐步上升的火气,此刻,辛赫斯纳清亮的嗓子坚如磐石般蓦地跃出。
“勍,由我保护,我会守护她,直至世界终结。”十六个字平平淡淡的从辛赫斯纳的口中溢出,像在讲述着别人的誓言,但字字凝重笃定,仔细辨析之下无不是发自心底深处的肺腑之言。
十六个字亦重重击打在我的胸口,心中此起彼浮,似是甜蜜,似是酸涩,连绵浮胸,却下心头。我惊骇的一眨不眨注视着辛赫斯纳,可半天也辩不清他在想什么?为何有如此吃惊的言语。辛赫斯纳无波无浪的平然表情,令我心烦的蹙紧了眉宇,瞬间似乎也击碎了老爸那张随时都会爆炸的黑脸。
啪!我惊的从沙发里跳了起来,瞋目呆怔,地上满地啤酒四流,绿色的玻璃碎片溅了一地,白色的泡末躺在淡黄的液体之上,时间的秒秒流失,渐渐失去了液体畅溢流水的劲头,暗淡的沉寂在地下室水泥质地的地面。
“爸!”看着满地狼藉,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无法言语成句。老爸竟把拿在手中好好的酒瓶狠狠的摔在地上。
“好!我喜欢,好男儿应该有这种气度。”老爸的眼里溢满了对辛赫斯纳的赞赏,频频点头称赞有加。
“女儿,再去拿一瓶酒过来。”
啥?喝都没喝上半口就砸了,现在却让我去拿……半晌,我回过神:“噢!”轻轻应了句,匆促地走向台式冰柜。
老爸接过我打开盖子递上的酒瓶,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这回子他真的高兴的很啊!没想到老爸还是个极好的“变色龙”哇!我无力的软下身子跌进沙发。
“干杯!”
“干!”
“乒”两个男儿手持酒瓶,互碰,仰头,对饮,相视,一气呵成,遂哈哈大笑。
面色红晳,唇畔含笑,两张不同时空的容颜都露出了可贵一样的笑容。相识不过几秒,瞬间的相知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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