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叶点头,皮笑肉不笑。
“听说姑娘为谷主找到了秋君和月君?”春君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啥?董叶睁大眼,秋君,月君,哪门子的事?抬手一举酒杯,喝了一大口。
看着董叶茫然的表情,春君笑得阴阳怪气。
“听说,他们都是人中楚翘,绝色之姿,九月十五,月圆之夜,谷主设宴,到时我也可托姑娘的福,一睹他们的‘芳容’!”
口中的酒喷了出来,董叶呛得厉害,破心破胆的使劲的咳了几下,翻白眼问道:“你说的是独孤清月和西门霜?”靠!TM的莲花谷主,搞BL就算了,还要学人家金屋藏‘娇’。这十四娘干的是什么破事儿嘛,还连累了她。
董叶看春君,眼里多了分怜悯,好好的美男子,看看吧,被折腾成什么样了,男不男女不女的,真造孽呵。
“暮秋之霜,清夜之月,谷主偏爱春花秋月,故而说成秋君,月君!”春君眼神闪烁。
好神经!董叶愤愤不平!
“这也是谷主与我闲暇时给起的名儿,姑娘自然不知!”
“哦……,那花君是指?”董叶头发麻,觉得特痛苦。
“百花之绝,伊水国的美男子花向荣!”
董叶闻言,有些神思恍惚,身子微微后仰,脑子轰一声清醒,这是石凳,没靠背的!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只听‘叭嗒’一声响,某人成功的跌落在地,头撞到地板上,痛得她眼冒金星,干脆双目一闭,装晕算了,反正这饭她也吃不下了。
春君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董叶晕了过去,他也不见慌张,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到亭台边,淡淡的对楼下的蓝子说道:“你家姑娘掉到地上不醒人事了!”说完,回过头,摇着扇团看着董叶紧闭的眸子,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一阵折腾后,董叶终于回到了竹楼,睡在软绵绵的床上。
蓝子为她涂了药酒,凉凉的倒还舒服,后脑勺起了一个大包,虽然不是真的晕,但却是真的疼。
“蓝子……”董叶咧着牙坐直身,躺在床上压到脑袋,难受得紧。
“姑娘,你可醒了?季大夫前两日恰好出谷了,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大夫!蓝子可急死了!”小丫头是真急了,见董叶醒来,眉头也渐渐舒展。
董叶只得抱歉一笑。
“不过,姑娘,你怎么会摔倒在地?”蓝子坐到床边,黑乌乌的眸子充满了疑惑,就算姑娘摔地上了,也至于晕倒啊。
董叶大窘,寻思片刻,便假装难过道:“我只是听到菱镜,所以不小心把凳子当椅子了!”她也只能从蓝子这里打探出一些消息了。
蓝子果然变了脸色,她警惕的起身到窗边看了看,也许是觉得安全了,便回来床边,小声的凑到董叶耳边道:“菱镜姑娘被谷主关起来了,都有半个月了。”
这个菱镜又是何许人也?凭感觉她和十四娘的关系不一般,否则那个春君不会有意无意的对她提起菱镜这人物。
“谷主不是闭关了吗?”她问道。
蓝子摇了摇头说:“我也是听说一些下人说的,反正菱镜姑娘被关后,李嫦姐姐就成了右使!”
看来蓝子知道的也不多,“蓝子,菱镜姑娘……”要不要问呢?问了不就是让蓝子对自己生疑吗?但不问,又觉得不安全。
“姑娘,我知道你和菱镜姑娘姐妹情深,但蓝子觉得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谷主要是生气起来,是六亲不认的!”难怪姑娘会摔晕了,原来是因为菱镜姑娘!
蓝子苦口婆心的模样儿,倒叫董叶安了心,那菱镜和十四娘关系果然不一般。
“嗯,好!”董叶点了点:“蓝子,你也去休息吧!”
蓝子却很不宁愿的埋怨道:“姑娘身子不好,蓝子还是在旁边照顾着比较安心!”
“蓝子,你也累了嘛!”你忠心不错,但这不是碍事吗?她还想到处看看呢?
蓝子一咬唇,拉下脸来:“姑娘心里想什么别以为蓝子不知道,你就想趁着我睡了,然后……然后,去看菱镜姑娘!”
这?董叶吁了口气,她的意图都表现在脸上了吗?
见董叶默不作声,蓝子便当她是承认了,她眼圈一红,吸了吸鼻子,哭道:“姑娘怎就如此固执?难道不记得上一次就是因为冲撞了谷主,被打得命都快没了吗?呜呜……”
董叶伸了伸舌头,她又不是十四娘怎会记得?见这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的,多少为十四娘欣慰了下。
看了看外边,伸手不见五指,真的撞到鬼都不知道。但是不去是不行的,既然重生了,总得想办法活下去吧。董叶搂住蓝子,刚想点她穴道,却听到蓝子哽咽的说道:“姑娘如果执意要去,那么蓝子定要在旁,否则你就踏着我的尸体出去!”
威胁?这年头,丫头比主子狠!董叶带着三分欢喜,七分不安点了点头,有人带路当然求之不得,可也让自己行事多了分拘束。
所谓的行夜路,必穿夜行衣,所以董叶也不免俗,与蓝子各自穿了黑色的劲装。
“姑娘,你干嘛?”蓝子见董叶在镜子前掏鼓,便上前好奇的问道。
董叶转身面对蓝子时,蓝子吓得后退了三步。
“姑娘,你干嘛把自己画成黑炭脸嘛?”
一脸黑墨水的董叶咧嘴一笑,露出阴深深的白牙:“我觉得这比蒙面管用,而且不怕被人扯了脸皮,露出马脚!”
蓝子想了会,也拿起笔把自己花成了黑脸。
就这样,两人出了竹楼。直接往莲花谷的‘地牢’而去。
那有牢房的地方,就是黑色碎石路所通向的洞口。
董叶和蓝子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只是靠着蓝子平时的记忆进了洞。
洞内的火把比起其它的通道少,所以看起来比较暗,但脚下黑而不平的小路还是清晰的入了董叶眼。
蓝子在前,董叶断后,后背一阵凉嗖嗖的,脑门上微微凸起的大包还隐隐作痛,大晚上不睡觉,还要夜探牢房,真是背!
这通道很难走,因为前方多出了两条通道,往前走或往左,往右都是问题。没有人看守,但仍旧令人头痛。
“姑娘,我们往哪条路走?”蓝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董叶肯定蓝子在害怕,这丫头也许是第一次来。
“你觉得呢?”跳跃的火苗在蓝子明亮的眸子里影影绰绰,董叶的心尖尖也微微发颤了。
蓝子揉了揉眼睛,有些迟疑的问道:“姑娘,听说这三条道只有一条是通往地牢的,还有两条是通往地狱的,这是真的吗?”
董叶的脑门儿轰的像被砸过,只有‘地狱’两个字在里边来回蹦极。
“姑娘,蓝子跟着你走!”小丫头咬着唇很严肃的说道,那神情让董叶想起‘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
董叶很没骨气的牵蓝子的手,毫不犹豫的扭头转身,往回走。
蓝子动了动嘴皮,却没问出声,跟着董叶往原路返回。
“唉!”昏暗的通道里传来一声长叹,幽幽的,缓缓的,带着一种不可言状的意味。
董叶汗毛一竖,脚下生风,拉着蓝子飞快的跑。
“姑!”蓝子的惊呼声。
被卡断的呼声,董叶心突突的跳,抓紧了蓝子的手,她不敢回头,但也不想放手。
感觉有物体在靠近自己,却听不到呼吸声,一只冰冷的手慢慢握住她的手,那寒意一直传到脚底,董叶松了口气,说道:“是你!”有冰冷的指尖的人,她刚见过。
他笑了,低哑感性的嗓音,丝毫没有之前的那种轻挑,娇柔的尖气声。
董叶回头,撞入眼球的是一个冰冷的铁面具,和那些黑衣军团的一样,只是眼睛很迷人,深邃如海。
“春君?”董叶再次问道。
“春君是我这辈子的耻辱!”他眼神变冷,言语也犀利起来。
董叶紧闭着唇,看着他的眼睛:“那叫什么?”
他一顿,看向洞壁旁燃烧的火把,过了半会,转过头说道:“忘了!”
“哦!”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董叶微微歪头,寻找蓝子。
“那小丫头被我的侍卫带走了,碍事!”春君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