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离坐下来揉揉疲惫的眉心,抬头看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纳兰瑾琦,一缕想法浮上心头,随后目光一闪,突然问道:
“纳兰,你刚才看见我了,那也就是说你认识陶煜,而刚才用刀的男子说你跟了新主子……………….”说到这里,封墨离猛的睁大眼睛,盯着纳兰瑾琦,一字一字的开口。
“陶煜,就是你老板,也是管叔的老板,这么说,他就是幕后之人!”先前他只是怀疑陶煜是龙纹戒指的主人,在此之前,他也怀疑幽灵大厦的主人也是龙纹戒指的主人,而索取灵魂的人在怀疑的情况下也归于龙纹戒指的主人,这些的怀疑都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可现在,他已经知道而且确定,管叔幕后的老板就是抓走幽夜、萧衍晟的人,也是利用稻草人索取人类灵魂的人。
封墨离想到这里,身子忍不住颤抖,他眼里有惊讶,有震撼,还有一缕他也说不清楚的慌乱,陶煜既然是纳兰瑾琦的老板,也是幕后操控一切的人,越往下想,他的心越震撼,微微张嘴感觉呼吸有些不畅通,怪不得所有人都闭口不提幕后之人的名字,怪不得萧子皓宁愿背叛自己也要偿还对方恩情,怪不得苏白墨宁愿自己入虎口找寻萧衍晟的踪迹来偿还自己人情,原来,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陶煜来操控!
陶煜,如果他真的是任野天的义子,想到这里,封墨离咬牙,勉强镇定下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感觉一向冰冷的手竟然有种血液倒流的趋向。
察觉到封墨离神色不对,纳兰瑾琦趋前叹息一声,脸上愁苦:
“封先生,我知道再瞒你也瞒不下去,不错,的确如你所说,陶煜的确是我老板,但他暗中究竟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们每个人跟随在他身边,有事情时他会找我们让我们去做,但从来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信息。现在,我只是知道,他让我抓了幽夜,但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封墨离头一次感觉有种深深无力的感觉,他站起身,在厢房内走来走去,不只是因为纳兰瑾琦所说的事情,而是,如果此陶煜真的是彼陶煜,事情难办的很啊!
蓦地,封墨离目光一闪,从怀中掏出令牌,也就是从刺杀他的人身上取的那个令牌,这个令牌是任野天专属用的,可任野天专属用的令牌为何会在那个男子身上,如果那个男子与陶煜认识并且是他的人,可陶煜怎么会随便把一个如此重要的令牌放在那男子身上还被自己搜索到,除非是,令牌是那个男子偷的,想到这里,他目光一闪,发出一组信息。
纳兰瑾琦奇怪的看一眼握在封墨离手心的令牌,此令牌他没见过。
椭圆形的令牌,只有六岁孩童巴掌大小,通体黝黑,反面雕刻着隐约好似一条龙纹,用金色够了出来,正面雕刻着金色的任字,如此令牌倒是很少见。
“好奇怪的令牌,封先生,这是谁的?”
封墨离捏紧令牌,看一眼纳兰瑾琦,苦笑:
“一个所认识人的!”如果无风真的从那个男子口中确定此令牌他是从陶煜身边偷出来的,由此也证明,此陶煜就是任野天的义子。
封墨离想都不敢想下去,他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他不知道,这一番所为到底是陶煜背着任野天做的,还是,任野天让他这么做的!
是前者,他不知道怎么办?是后者,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任野天是与自己师傅同一界别的老者,一身玄门法术深得自己师傅赞扬,如果他真的做下如此滔天坏事,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与自己前辈动手?
如果不是他做的,而是陶煜暗中做的,他杀不杀陶煜?任野天会不会翻脸?
想到这些,封墨离深深皱眉,闭上眼,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一些!
倏地,手机响起,铃声打破厢房内死一般的沉寂,封墨离接通,里面立刻想起聂无风的声音:
“老板,对方已招人,不过他没说名字,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是从别墅庄园偷出来的,而且,他还说,自己是管叔的手下!”一切都已经明朗,封墨离默默挂上电话,深深苦笑。
现在,他已经确定,陶煜就是任野天的义子!一幕幕在脑海中深深回荡,他感觉自己身心都疲惫,颓废的坐了下来,对于这样的封墨离,纳兰瑾琦突感奇怪,他想不透对方为何会有如此悲涩而痛苦的表情,难道,与手中的令牌有关系。
任字,是姓还是什么,如果是姓,难道与陶煜有关系!纳兰瑾琦目光连闪,当然,他不知道自己先前老板有义父,而且,义父还是鼎鼎大名的任野天!一身玄门法术和医术超群的人物。
“封先生,不如,我们先离开寺庙?”纳兰瑾琦犹豫着说道,呆在这里他总觉得不安全,阴森男子肯定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陶煜,以陶煜的聪明绝对能推理出自己身边的少年就是封墨离,那么,杀机也就随然而生。
在这个寺庙里,他总觉得不安全,感觉危机四伏,季无仇给的是一个锲机也是一个杀机,弄不好,封墨离会死在陶煜手上,虽然,他没见陶煜杀过人,但他知道,自己一直跟随的人绝对是心狠手辣之辈,而且,一身玄门法术已经达到出神入化之地!
眼前的封墨离太过年轻,绝对不是陶煜的对手!
纳兰瑾琦的话封墨离听在心里,沉思片刻,知道自己再想下去也没用,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有到了时机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真的到了与任野天兵戎相见的那一刻,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走吧!我们回去见一个人!”封墨离站起身,打起精神长舒一口气抬脚向外走去。
后山凉亭内,正准备与老和尚一起去用午膳的陶煜看见自己身边从义父那里请过来的任伯正与一名属下低声说些什么,他也没在意,一边陪着老和尚聊天说笑一边向斋房走去。
刚走几步任伯挥挥手示意那名属下在周围守护,他独自走过来,站在一边,低声咳嗽一声,陶煜领会,笑着对老和尚说道:
“大师,您先请,我有些事情要处理,稍后就过去!”
老和尚呵呵一笑,点点头捏着佛珠举步离去,直到看不见对方身影,陶煜才转身看向任伯,在任伯面前哪怕他是任野天的义子也不敢托大,任伯在任野天的心里有几分重量他是很清楚的。
“任伯,发生什么事情?”
任伯站在原地恭敬地垂首,神色自然,平静的开口说道:
“刚才罗汉来报,他在寺庙内看见纳兰瑾琦了。”
“哦,纳兰瑾琦也在这里,巧的很呢。”陶煜神色不变,只是笑的阴冷,眸底杀机浮动,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少爷,还有一人,也许您都想不到是谁?”任伯也笑出声来,谁会想到,那个少年竟然是少爷一直想要覆灭的敌手。
陶煜来了兴趣,看一眼任伯,笑道:
“难不成来的人是和纳兰瑾琦一起的。”
“不只是一起的,罗汉还说,来的人是纳兰瑾琦新投奔的老板。”
“什么!新老板,封墨离,难道与纳兰瑾琦来的人是封墨离?”陶煜变了脸色,这个一直与他作对的人,从始至终,他没见过此人长什么样,只是听的名字多了也就记住了。
一开始计划行动时,他没在意一个小小的侦探社老板,可是,随着事情最后的演变越来越失控,他才注意到对方,从而知道对方一身玄门法术登峰造极,堪比自己,这让他心底杀机盎然浮动。
计划屡屡受挫,尤其是那次自己利用稻草人灵魂吞噬唐翠霞的灵魂到了紧要关头之际却被封墨离生生毁掉,这个仇,这个怨他无法消散。
管叔的死,更是让他对封墨离的杀机浓烈到极点,如果不是碍于自己身份,他早就想会会对方,今天,如此巧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少爷,封墨离你也见过,就在刚才!”任伯见陶煜一会儿冷笑一会儿皱眉,不禁又提醒对方。
陶煜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刚才见过的,莫非是那个少年?怎么可能?陶煜吃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任伯,想要知道自己听见的是否属实!
任伯点点头,沉声说道:
“不假,那少年的确是封墨离,老奴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
陶煜脸色变换不定,想笑又想怒,想到自己刚才还招揽对方来自己身边,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走了几十年的路头一次丢了人,而且,还是跟自己的仇人面对面笑颜聊天,就差没把酒言欢了,想到这个,陶煜的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要死,他心里对任伯更是怒,既然你知道了为何不一开始告诉自己,反而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想要发泄内心涌起的怒火,可想到任伯的身份,他又强制压下去,冷哼一声。
“既然他就是封墨离,吩咐下去,就地把他们留在这里。”陶煜也是果决之人,既然已经失误也不再纠结,反而冷静的下达命令,这次,说什么都要把对方留下。
陶煜吩咐任伯对付封墨离的时候,也是封墨离和纳兰瑾琦离开厢房要走的时候,然而,二人刚走到长廊左侧拐角,小和尚从对面走来,看见他们二人笑着紧跑几步,双手合十:
“两位施主,大师请二位前去斋房用膳。”
封墨离和纳兰瑾琦微微一怔,相互看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冷芒,封墨离低声咳嗽一声,轻声说道:
“不好意思,小师父,我们临时有事要离去,恐怕用不了斋菜了。”
“哦,是吗?陶煜先生还特备邀请施主呢。”小和尚说道,很遗憾的样子,由此可以看出,陶煜在这个寺庙里很有人缘,在金钱方面肯定捐献不少。
“不好意思,请你转告大师,有时间封某定会特意前来拜访。”封墨离微微躬身,带着纳兰瑾琦绕过小和尚向寺庙大门走去。
小和尚怔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刚想张嘴说话,就见突然从长廊尽头冲出许多拎着砍刀的黑衣人,他们看也没看小和尚,直接奔向已经走到寺庙门口的封墨离和纳兰瑾琦。
慌色从脸上一闪而逝,小和尚飞快的跑向斋房,然而,他刚跑几步便被突然从侧角走出的任伯挡住,一脸慈祥笑意的任伯,静静凝望着小和尚,充满善意的开口说道:
“小师父,留下来陪我老头子呆会,如何?”虽然他笑着说话,可是,小和尚只觉得如果自己再有一步动作,绝对是危险至极。
所以,他只好选择闭嘴,乖乖站在任伯身边,有些怜悯的看向门口已经被包围的封墨离和纳兰瑾琦。
封墨离的目光越过包围自己人,一直看向斋房那个方向,那里,有一扇窗户,窗户玻璃半开,露出站在里面的人影,陶煜!
目光与目光相对,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杀机,还有滔天的傲然,封墨离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他缓缓抬起手